陳彥至來到絕情穀,正逢公孫止在大辦婚宴。
開始的時候,陳彥至還認為是公孫止要將公孫綠萼嫁出去。找到公孫綠萼了解消息,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是公孫止自己打算成親。
陳彥至轉念一想,公孫止都不打算認公孫綠萼這個女兒,他肯定不會為公孫綠萼的婚事操心。整個絕情穀如此大肆操辦婚宴,除了他這位穀主要成親之外,還有誰能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和排場?
陳彥至坐在公孫綠萼的院子裡喝茶。
小環在旁邊伺候著。
來到絕情穀,陳彥至又享受了一下“地主老爺”的奢侈生活。有人伺候。
外麵鑼鼓震天,喜氣洋洋。可是這間小院裡,沒有絲毫喜慶的氣氛。
陳彥至見公孫綠萼悶悶不樂的樣子,說道:“怎麼,你爹要成親了,覺得他對不起你娘,不高興了?”
公孫綠萼勉強一笑,說道:“沒有。我爹要做什麼,我這個做女兒的,管不了。我也不想管他的事情。我現在,隻是希望儘快找到我娘。”
整個絕情穀,能找的地方,公孫綠萼基本上都找了。可是依然沒有找到裘千尺的下落。她現在都懷疑,是不是公孫止沒有說謊,娘真的離開了絕情穀。
陳彥至說道:“不要急。用心找,早晚有一天,能找到的。隻要你自己不放棄。”
公孫綠萼點了點頭,為了能找到娘親,吃再多的苦,付出再大的代價,自己都願意。當然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
陳彥至說道:“我和一個吐蕃高僧大戰一場,此人心靈境界和武功修為,堪稱恐怖。可以說他是當世活佛。我受了點傷,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修養些日子。綠萼。絕情穀的環境比襄陽要強不少,我打算在你這裡住些日子。恩,以後可能還會在這裡常住。就不知道,你歡迎不歡迎?”
公孫綠萼一驚,有人能打傷自己先生?她可是了解先生的。不但是大宗師,還創出了養生導引術這樣的神奇功法。
先生能住在絕情穀,公孫綠萼當然是舉雙手歡迎。
公孫綠萼的武功雖然不錯,可是和公孫止相比,還有點差距。在公孫止麵前,她隻能勉強保命。再加上要找不到母親,公孫綠萼時常覺得非常孤獨。有了陳彥至在身邊,她心靈上,就會有個依靠。
“當然歡迎。陳先生可以將絕情穀當成自己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公孫綠萼高興道。
小環同樣是一臉激動。自家小姐這段時間,所麵臨的壓力,太巨大了。現在陳先生來了,就能為小姐分擔一些壓力。
至少,穀主不敢輕易再為難小姐。
陳彥至笑著說道:“那就好。我還擔心,綠萼你不歡迎我呢。你這小院啊,簡陋了點,布局有些問題。我幫把你這屋子改造一番,再布上奇門遁甲陣法,用來吸取靈氣。就是一個完美的修行之地了。”
說乾就乾。
陳彥至和公孫綠萼親自動手,改造小院。
小環則負責給他們做飯。
陳彥至肯定是主導,公孫綠萼隻是幫忙。
在陳家私塾的時候,陳彥至就教導過公孫綠萼,不能讀死書。
私塾裡不斷培養他們這些學生的動手能力。
隻會讀書考試,五指不沾陽春水。不會動手的人,在陳彥至看來,根本就是廢物。
好在從陳家私塾出來的學生,都很不錯,沒有一個成為書呆子。就算郭芙和武家兄弟,都不是讀死書的人。
不到兩天的時間,陳彥至就將小院的奇門陣法布置好。
感受了一下,陳彥至點頭道:“恩。很不錯。絕情穀不愧是靈氣濃鬱之地。在這個地方布置了同樣的陣法,可是效果卻是私塾裡的三倍。好,好,好。”
公孫綠萼說道:“陳先生真是淵博,奇門遁甲那麼難理解的東西,你都能學會。在小院裡修煉,我的功力增長會快很多。”
陳彥至點頭道:“淵博算不上。我同樣有許多不懂的學問。你以後,就在這裡修行。武學上,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問我。”
……………………
午飯是陳彥至做的。
公孫綠萼和小環吃得是兩眼放光。
“先生做的飯菜,還是那麼好吃。”公孫綠萼說道。
陳彥至說道:“還行。這些年到處走,很少做飯,沒有想到手藝還沒怎麼退步。對了綠萼,你爹娶的是誰?你爹那個人,我是了解的,他雖然心念不正,可是眼界卻很高。一般的女子,他是看不上。能讓他看上的女人,怕是一等一的絕色。”
來絕情穀好幾天了。陳彥至一直沒有和公孫止見麵。
公孫止很討厭陳彥至,認為陳彥至是偽君子,假正經。
陳彥至同樣不喜歡公孫止。
兩人沒有必要,是不會輕易見麵的。
儘管公孫止已經知道陳彥至住到了絕情穀,可是他沒有以主人的身份前來見麵探望。連最起碼的待客之道都省了,可見,公孫止對陳彥至的態度,是何等惡劣。
公孫綠萼正在往嘴裡扒飯,聽了陳彥至的話,手中的筷子,停頓了一下。
她隨後說道:“那個女人我見過一次。據她自己說,姓柳,叫什麼名字,我就不知道了。我爹稱呼她‘柳妹’。這個女人……氣質出眾,美若天仙。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女人。我雖然是女人,可是見了她,都要心生妒忌。恨不得將她娶了。”
陳彥至啞然失笑:“有沒有你說得那麼誇張?”
小環這個時候說道:“陳先生,我家小姐一點都沒有誇張。那個姓柳的女子,真的像是天仙一樣。見到了她,說不定陳先生都要心動呢。”
陳彥至說道:“有意思。真有你們說得那麼漂亮?那我可要見一見。增長見識。”
公孫綠萼說道:“後天,就是我爹和那個柳姑娘成親的日子。先生想要見她,有機會的。”
公孫綠萼知道陳彥至的為人。
陳彥至算得上是郭靖黃蓉的半個先生。以他的武功修為和江湖地位,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可陳彥至將一切精力,都放在了修行上。
陳彥至能成為大宗師,公孫綠萼是一點都不奇怪。
公孫綠萼不擔心陳彥至見到了這個柳姑娘,就喜歡上了她。就算陳彥至將柳姑娘搶走,她都沒有任何意見,甚至心中還會欣喜。
………………
絕情穀,斷腸崖。
陳彥至站在懸崖邊上,正在打養生導引術。下麵就是懸崖絕壁,一般人,不敢在懸崖邊上打拳。因為這是找死的行為。
一旦失足,必死無疑。
可是對陳彥至來說,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陳彥至的心靈,沒有恐懼,他腳踏實地,和在平地上練功,沒有任何區彆。
陳彥至還不是大宗師的時候,就敢在黑木崖的萬丈懸崖上練拳。斷腸崖再險,沒有黑木崖的絕壁凶險吧。
陳彥至修煉養生導引術,輕易就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專注練拳,其他的一切,都暫時放下。
公孫止和“柳姑娘”散步到此。
為了取得柳姑娘的歡心,公孫止對她是千依百順。可是,柳姑娘的臉色和眼神,不但沒有絲毫欣喜,反而有著濃濃的憂鬱。
“柳姑娘”一身白衣,猶如出塵的仙子。她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陳彥至打拳。
公孫止見到陳彥至在打拳,心中冷哼一聲,暗道,又是陳彥至這個混蛋,他怎麼不掉下斷腸崖摔死?
“柳妹,這裡就是斷腸崖。此處風大,我們回去吧。”公孫止對柳姑娘說道。
“柳姑娘”搖頭道:“不。我想要再看看他打拳。”
養生導引術,她自己也修煉過,可是和陳彥至比起來,相差太遠。陳彥至打出的意境,不是她現在能理解的。
她想要觀摩一會兒。
陳彥至打拳一套養生導引術,吐出一口濁氣,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柳姑娘?聽綠萼說,絕情穀裡的新娘子是仙女下凡。沒有想到是龍姑娘你。”陳彥至轉身看向了公孫止和“柳姑娘”。
這“柳姑娘”不是小龍女,還是誰?
小龍女說道:“我也沒有想到,能在此地見到陳先生。陳先生的養生導引術,打得可真是登峰造極。不知道陳先生怎麼會出現在絕情穀?”
陳彥至說道:“絕情穀繼承人公孫綠萼,是我的學生。我和八思巴廝殺,受了點傷,打算來絕情穀修養一些日子。”
陳彥至和八思巴廝殺,小龍女和楊過是在場的。
公孫止聽到陳彥至受了傷,眼中的凶光一閃,冷笑道:“陳彥至,我才是絕情穀的穀主,公孫綠萼繼承人的身份,我還沒有同意呢。將來,繼承絕情穀的人,肯定是我和柳妹的孩子。”
陳彥至嗤笑道:“公孫止,公孫綠萼的身份,不需要你來承認。她就是絕情穀的繼承人。還有,你身邊這位女子,不是什麼柳姑娘,她是終南山古墓派的當代掌門人。”
公孫止握著拳頭,陰狠地說道:“本穀主不管她以前是什麼身份,她現在是我的妻子。”
陳彥至搖頭道:“公孫止,你們還沒有拜堂,龍姑娘還不是你的妻子。你可彆亂攀關係。我看你眼露凶光,握著拳頭,是不是覺得我受了傷,你便有機會殺了我?”
陳彥至的眼光是何等高明,一眼就看出了公孫止的心思。這家夥,不死心,一心想要乾掉自己。可惜,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辦到。
公孫止一陣猶豫。
他想趁著陳彥至受傷,將陳彥至乾掉。
可是陳彥至真的受傷了嗎?
公孫止生性多疑,他怕這是陳彥至的陰謀,引誘自己出手,陳彥至好光明正大地殺了自己。
陳彥至說道:“公孫止,我勸你還是打消殺我的心思。要不是看在綠萼的份兒上,再加上你沒有影響到我,說不定你早就死我的手裡。我的確受了點傷。但是,受了傷的猛虎,再虛弱,也要比一隻強壯的貓要厲害。”
陳彥至看了小龍女一眼,說道:“龍姑娘,你怎麼會同意嫁給公孫止這家夥?他可不是什麼好人。他的前任妻子,可能就是被他謀害了。”
小龍女還沒有說話,公孫止就氣急敗壞地道:“陳彥至,你休要血口噴人。”
小龍女猶豫了一下,說道:“郭大俠和黃幫主都說,我和過兒不合適……過兒要娶郭大俠的女兒,我隻能離開。我想,隨便找個人嫁了,時間一長,或許就忘記過兒……”
陳彥至搖頭道:“郭靖那小子,是出了名的古板,黃蓉古靈精怪,她的話,更不能聽。你不辭而彆,楊過和郭芙鬨了很大的矛盾,郭芙趁楊過不備,用純鈞劍將他的一條手臂砍了下來。不過你放心,楊過沒有生命危險。話呢,我就說到這裡。現在你還要不要嫁給公孫止,就看你自己的選擇。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嗬嗬,你的運氣真好,竟然碰到了公孫止……”
郭靖的古板和陳彥至不同。陳彥至同樣古板,可他是用儒家的克己修身來要求自己。但郭靖卻是用儒家的倫理要要求彆人。
這就是區彆。
陳彥至沿著小路走去,準備離開斷腸崖。該說的,都說了。要是小龍女依然決定嫁給公孫止,陳彥至就無話可說。
公孫止急忙對小龍女說道:“柳妹,你可不要聽陳彥至這個書生胡說八道,他是血口噴人。你知道的,儒家弟子,大多都是口蜜腹劍,心思壞得很,你千萬不要聽陳彥至的話。我是真的喜歡你。”
小龍女淡淡地說道:“公孫穀主,抱歉,我騙了你,我姓龍,不姓柳。成親之事,再議吧。”
再議?
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馬上就要抱得美人歸了。好事全被該死的陳彥至給攪和了。
公孫止不甘心。他心中升起了暴戾之氣。暫時忘記了對陳彥至的畏懼。一掌向陳彥至的背後打去。
公孫止一掌按在了陳彥至的背心,還來不及欣喜,就被強大的力量震傷。
陳彥至的先天罡氣強橫無比,其反彈之力,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是罡氣本能護體,也足以讓公孫止受傷。
公孫止後退數丈,吐了口鮮血:“陳彥至,你真卑鄙。你根本沒有受傷。”
陳彥至回頭看著公孫止,平靜地說道:“公孫止,你敢偷襲我,找死不成?就算我受傷,你那點力氣,也休想撼動我分毫。我的先天罡氣沒有將你震死,算你命大。本來,我應該殺了你,可是我不會,因為我要將你的命留著,留給裘千尺來殺。”
公孫止身體一震,心中驚駭,陳彥至知道了什麼?裘千尺已經被自己挑斷手筋腳筋,推下了鱷魚潭,早就成為了鱷魚的食物。
她不可能還活著!
………………
陳彥至回到了小院,對公孫綠萼說道:“綠萼,你現在開始,每天十二個時辰,暗中盯著你爹。他很可能會去關押你娘的地方。隻要你跟著他,就能找到你娘。”
陳彥至最後對公孫止說的話,其實就是為了詐他。不過,以公孫止多疑的性格,他一定會去那個隱秘的鱷魚潭,確定裘千尺是不是真的死了。
隻要公孫綠萼盯著公孫止,就一定找到裘千尺。
公孫綠萼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去。”
“等等。”陳先生說,“你穿著裙子就去?換上夜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