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燕赤霞論道，說實話，陳彥至有點失望。

燕赤霞的修道功法，並不全，是個殘本。燕赤霞為了修煉而修煉，功法上的許多東西，他隻能運用，但是為何要這樣運用？他不懂。

典型的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不過陳彥至並不是沒有收獲，反而收獲還相當大。畢竟他獲得了燕赤霞的修道功法，隻要按部就班地修煉，很快就能成為道法高深的修士。

可這不是陳彥至想要的。

燕赤霞的修道功法，隻是對靈氣的一種運用，不能讓人獲得長生。對創造養生導引術第四層功法，幫助不大。

陳彥至不追求功法的攻擊力，他希望得到是能提升心靈修為和提升生命層次的知識。

燕赤霞喝了口茶，歎氣道：“沒有想到儒家的修行，有著如此多的規矩。我可學不來。”

陳彥至說道：“儒釋道三家的修行之法，有許多相通之處，隻是側重點不懂。儒家的修身，佛門的戒律，其實都是一個道理。隻可惜，我到了現在，也未能領悟真正的至誠之道，更彆說做到知行合一。”

想要做到真正的“知行合一”，太難太難。

人的大腦思維，時刻都在活動。

就算以陳彥至的心靈修為，都不可能定住每一個念頭。腦海中時常會誕生一個念頭，可是真要按照這個念頭去做，又不可能做到。如此一來，就和知行合一的理念相左。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太陽就快要出山。

二人論道了一個晚上。

陳彥至站起身來，說道：“燕大俠，我該告辭了。”

燕赤霞說道：“陳兄弟，你就住在蘭若寺對麵，我們相隔不遠，有了時間，多過來我這裡坐坐。我還要和你聯手對付那個千年樹妖呢。”

陳彥至點頭道：“好說。那樹妖的確是個禍害，應該除掉。”

……………………

陳彥至回到石屋。

趙玉雙一夜沒睡，陳彥至晚上沒有回來，她睡不著。趙玉雙擔憂地看了陳彥至一眼，昨天晚上林子裡的戰鬥，發出巨大的聲響，她聽到了動靜。

“陳先生，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趙玉雙問道。

陳彥至搖頭道：“沒事。蘭若寺那邊不太平。但是那些精怪野獸，不會輕易道我們這邊來。再說了，屋子外麵有陣法防護，這裡很安全。”

白天不用擔心。

不管是聶小倩還是小青，或者是姥姥，白天基本上都不會出來活動。需要注意的是晚上。

答應過要教趙軒識字，陳彥至當然不會食言。

陳彥至一夜沒睡，依然精力充沛。

對於陳彥至來說，幾天幾夜不休息，影響不大，他的體力和精神，完全能夠支撐。

陳彥至隻教了趙軒五個漢字。

彆認為五個漢字少，隻要持之以恒，一年之後，趙軒就能拿起書本自學。

吃了早飯。陳彥至帶著兩幅字畫又出門了。他今天不是去擺攤，而是上門推銷。那些書香世家，隻要是識貨的人，肯定會喜歡自己的書畫。

……………………

寧采臣不相信有鬼怪。

他昨天晚上倒是睡得舒坦。

今天他要繼續到城裡去收賬。隻是可惜，早上起來沒有見到小倩姑娘。

寧采臣背著行李，剛出門，就見到了燕赤霞。

燕赤霞麵無表情地對寧采臣說道：“離開了之後，彆再回來。昨晚要不是有我和陳兄弟在，你肯定會送了性命。”

寧采臣冷哼一聲，不服氣道：“哼，大胡子，你說這話就是嚇唬人。我可不是嚇大的。”

要是收不到賬，寧采臣肯定就還會來蘭若寺借宿。收不到銀子，回去之後，他沒法交代。

燕赤霞看著寧采臣離開的背影，暗自搖頭，再來蘭若寺，就是自尋死路啊。自己和陳兄弟在此，麵對千年樹妖，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著了老妖婆的道。你一文弱書生，昨晚能撿回一條命，算是造化。

……………………

傍晚。

陳彥至終於將兩幅字畫賣了出去，共得一千二百兩。陳彥至的字畫，帶著一股浩然之氣。一般的小鬼冤魂，都要對陳彥至的字畫敬而遠之。

陳彥至的書畫，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隻賣一千二百兩銀子，賤賣了。

陳彥至提著銀袋，走到半路，又碰到了寧采臣。

“陳先生，沒有想到又在這裡碰到了你。真是緣分啊。”寧采臣笑著向陳彥至打招呼。

陳彥至平靜地問道：“你的賬，收到了嗎？”

寧采臣點頭道：“收到了，收到了。今天掌櫃給錢很痛快，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陳彥至說道：“收到了銀子，就回去吧。彆再來蘭若寺。那你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寧采臣問道：“陳先生，為什麼你和大胡子都說，我不該來蘭若寺？蘭若寺雖然破舊了一些，但並沒有危險。小倩一家人，都住在蘭若寺旁邊……”

陳彥至看著寧采臣，說道：“你喜歡上了小倩姑娘？”

寧采臣一臉尷尬。一見鐘情這樣的事情，寧采臣沒有想到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確喜歡上了小倩姑娘。

陳彥至好意提醒道：“寧采臣，給你一個忠告，彆愛上小倩姑娘，她不是人。否則，到了最後，你們兩個都會很痛苦。”

寧采臣大聲道：“陳先生，你怎麼能說小倩姑娘不是人呢？你本事大，但不能罵人啊。”

陳彥至苦笑道：“我沒有罵人，小倩姑娘的確不是人。寧采臣，你好自為之。”

很多人覺得燕赤霞太殘忍，非要拆散寧采臣和聶小倩。可陳彥至不那麼認為。

男女成親，還要講究門當戶對呢，更彆說是人鬼殊途。

人鬼相戀，是很不理智的事情。

陳彥至，正是一個理智的人。

陳彥至不讚同人鬼戀。儘管這樣的愛情看起來很感人，很催人淚下。

人鬼戀，違背了天道。

違背天道，就不會有好結果。

寧采臣看著陳彥至離開的背影，嘀咕道：“真是莫名其妙。”

……………………

“終於將字畫賣出去了。”

趙玉雙見到桌子上白花花的銀子，徹底鬆了口氣。有了錢，就不用擔心自己和兒子被趕走了。

陳彥至說道：“我說過，字畫一定可以賣出去的。”

趙玉雙點頭道：“恩。陳先生您的本事大，說的話我當然相信。我這就去做晚飯。我今天要做些好吃的。”

此時。

陳彥至察覺到，自己布置的奇門遁甲陣法，有波動。

“還真有不怕死的敢來啊。”陳彥至心中暗道。

走出石屋。

陳彥至見到小青就站在外麵。

“小青姑娘，你找我有事？”陳彥至的語氣很平靜，嘴角還帶著微笑。若是不知道兩者是敵對關係，還會認為他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呢。

小青冷哼一聲：“陳彥至，沒想到你還在屋子的周圍布置了陣法。你的本事果真不小。我姥姥找你有事。”

陳彥至搖頭說道：“小青姑娘，回去告訴你姥姥，她有什麼事情，就親自來找我談。用不著讓你來試探。你趕緊離開，我怕等會兒我忍不住，出手將你擊殺。你身上的煞氣太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