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錦衣少年的後麵,剛才還在逞凶的護衛,此時都被人抬著,哀嚎不斷,一條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著。
李軒的護衛從後方走過來,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臉上又恢複了古井無波的表情,仿佛剛才打斷彆人腿的不是他們一樣。
這個時候,專業護衛和非專業人士的差彆就體現出來了,李易再一次認識到出門帶幾個靠譜保鏢的重要性。
像柳二小姐那樣關鍵時刻總是見不到人的,乾這一行肯定會餓死。
“立誠哥哥,就是他們!”為首的錦衣少年指了指李易等人,對身邊的年輕男子大聲說道。
說完,就咬牙看著對麵抬頭挺胸,一副得勝者樣子的小胖子,眼睛像是要噴火一樣。
“隻是孩童之間的玩鬨而已,閣下這麼做,有些過分了吧?”年輕男子走上前來,看著李易,皺眉問道。
開口的同時,也在打量著對麵的幾人,京城之中,類似年紀有背景的年輕人他全都認識,就連陛下的幾個皇子也有過幾麵之緣,這兩人明顯不屬於其中的任何一位。
然而連敢無視陳國公府,堂堂國公的麵子在對方眼裡就隻值一條腿的人,若不是真的背景通天,就是瘋子。
不過,在沒有搞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之前,他倒是不會將事情做得太絕,先出言試探。
看著對方皺眉看著自己,一副要為那些人討回公道的樣子,李易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道理永遠掌握在少數------有錢有權的人手中。
當他試圖和對方講道理的時候,他們非要比武力,當他們在武力上輸給李軒的護衛時,又反過來和自己講道理。
欺負人也不是這樣欺負的啊?
“在場的公子小姐都可以作證,我們家公子剛才明明說過,“孩子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也並未插手幾位少爺的打鬨,倒是你們家的護衛,居然以大欺小,怕是有損陳國公的威嚴吧?”
李家的下人也覺得年輕男子有些歪曲事實了,那些人的腿斷了,關自家少爺什麼事情,明明是他們不開眼得罪了那位公子,才招來災禍,這個鍋他們李家可不背。
“不錯。”
“的確如此。”
圍觀的公子小姐們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雖然說剛才那位公子放任那小胖子和幾個孩子打架,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也算懂得分寸,而陳國公家的護衛,居然不顧身份對一個孩子出手,就有些太不要臉了。
而且,一開始就是陳國公家的幾個小子挑釁在先,那小胖子倒是一點都不懦弱,經過剛才的事情,已經在眾人的心中博得了一些好感。
至於那幾個斷了腿的護衛,也全都是咎由自取,能隨身帶著那麼多厲害護衛的,又怎麼可能是等閒之輩,陳國公府,在普通人看來或許是龐然大物,但京城是什麼地方,不把陳國公放在眼裡的人可能沒幾個,但幾個狗仗人勢的護衛,還不會被放在眼裡。
感受到周圍眾人投來的眼神,年輕男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說道:“縱然他們有錯,但動輒斷人手腳,閣下的手段是否太過殘忍了?”
李易發現這家夥似乎是認準他了,他從始至終也不過是卸了一個人的胳膊,把另一個人踹飛出去而已,打斷他們腿的人在李軒後麵站著呢,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找他們去啊,總是逮著自己不放是什麼道理?
況且,打斷腿有什麼殘忍的,那家夥都想當李軒的老子,和當今天子稱兄道弟了,沒被打死,已經算世子殿下仁慈了。
哪怕是上去抽李軒兩個耳光,踹他兩腳,也比在他麵前自稱“老子”的罪名要輕的多。
到底還是有明事理的人,一個斷了腿的護衛實在忍不住,指了指李軒他們,說道:“誠少爺,我們的傷……,是那些人乾的!”
陳立誠有一種親自出手打斷他另一條腿的想法。
他娘的說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說了這麼久,連正主都沒找到,這是逗自己玩呢?
此刻他的心中也在暗道晦氣,好好的待在家裡不好嗎,非要帶著幾個朋友上寒山寺來賞梅,更作孽的是把家裡這位小祖宗也帶來了。
他隻不過是陳家普通的旁係族人而已,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麵前這位眼窩青紫的小祖宗才是陳家的寶貝,要是今天的事情處理不好,他回去以後根本沒辦法交代。
“要不,去寺裡找個地方坐坐?”李軒轉頭看著李易,建議道。
李易很讚同他的想法,站在這裡被人當猴看的感覺沒那麼好,熊孩子臉上掛了彩,得找地方給他上點藥。
“站住!”看到兩個人似乎真打算離開了,陳立誠上前一步,大聲道:“閣下不覺得欠我們一個交代嗎?”
“你們到底想要怎樣,直接劃下道來。”李軒指了指幾名護衛,幾人會意之下,上前幾步,站在了眾人前麵。
李軒看著他們,不耐煩的說道:“是要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囂張,太囂張了!
這就是陳立誠以及身後幾位男子最直觀的感受。
那人看起來也斯斯文文的,像是讀過書的人,做事怎麼就這麼粗魯呢?
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若是對方也有什麼深厚的背景,隻需要道個歉,象征性的打斷幾條腿而已,你我都有麵子,事情不就圓滿解決了嗎?
非得要動手嗎?
自己這邊擁有武力的護衛全都斷了腿,他們幾個讀書人,憑什麼和那些人動手,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相比於陳立誠等人而言,周圍眾人的感受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那些年輕女子幕離下的眼睛,全都在悄悄的綻放著光芒。
圍觀群眾當然是要站在真理一方的,陳國公家的下人以勢欺人,陳立誠隻不過是在繼續惡性而已,而那兩位公子,明顯占著道理,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兩位長得真的好俊俏……
“哼,我等讀書人,豈能像那些山野莽夫一樣?”陳立誠冷哼一聲,臉上浮現出不屑之色,蓋住了剛才的懼意,說道:“不若我們文鬥一場,若是你們勝了,此事既往不咎,若是我們勝了,你需要親口道歉,剛才動手的人,自己廢掉一條腿,如何?”
陳立誠沒有傻到用自己的短處去和彆人的長處比,大家都是讀書人,就要用斯文一點的方式,吟吟詩寫寫文章多好啊,至於打架------簡直是有辱斯文!
等下去之後,再調查他們的底細,若是兩人沒有什麼背景,定要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文鬥?”
李軒聞言,略一思考之後,果斷的搖了搖頭。
“太麻煩,還是武鬥吧……,要不,我們隻出兩個人,你們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