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世界的明代,也有一個擁有飛天夢的人,名字叫做萬戶。
他將火箭綁在椅子上,想要飛到月亮上完成和嫦娥的第一次親密接觸------結果當然是以失敗告終,還因此丟掉了小命。
李軒顯然要比萬戶的智商高很多,從不以身犯險,隻是一心想送自己------的護衛上天。
不過,以他的知識儲備,要想實現這一個理想,難度不亞於地獄級,一輩子的時間是遠遠不夠的。
李易能為他做的,就是將他引領到一條正確的道路上,減少他因為走彎路而耗費的時間。
他在紙上畫的圖紙,是最簡易最原始的滑翔機,簡單到沒有動力驅動,即便是這樣,李軒想要將它製造出來,也要花不少時間。
挑選了六名護衛,吩咐他們跟著李易走之後,李軒就捧著圖紙細細的研究了,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他,李易也沒有告彆,不聲不響的帶著兩個孩子離開。
穿過某處長廊,和迎麵走來的幾道身影撞上。
“見過世子妃!”身後的幾名護衛紛紛行禮道。
李易抬起頭,看到的是一位陌生的秀麗女子。
算起來,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看到李軒的妻子,昨天在寒山寺之上,因為她戴著幕離,那個時候並沒有看清楚她的麵容。
李軒還在慶安府的時候,曾經說過他那位未過門的妻子長得國色天香,是世間一等一的美人,今日一見,才知傳言非虛。
對麵的年輕女子不僅容貌出眾,更是隱隱的透出一股常人不具備的貴氣,大家族千金小姐的氣質儘露無疑。
隻可惜,李軒在這方麵,似乎還未開竅,絲毫不像是最開始認識他時裝出來那一副閱儘花叢的樣子,一張滑翔機的圖紙,對他而言,遠遠要比一個絕世美女要有吸引力的多。
“見過世子妃。”對方終究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李易拱手輕聲的說了一句,見對方微微點頭之後,便大步的向前走去。
那女子目光深深的望了李易離去的方向一眼,柔聲道:“胭脂,你認識剛才的那位公子嗎?”
“回世子妃,那是李易李公子,是世子在慶安府的朋友。”身旁的一位少女回道。
她本是寧王妃的貼身侍女,這次王爺和王妃回慶安府,並沒有帶上她,如今這世子府的一切內務,都是她親自打理的。
“哦,他便是李易?”女子回頭望了一眼草坡的方向,眼瞼微垂,夫君向來喜歡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從不和人交往,包括自己在內,仿佛任何人都融入不到他的世界裡麵------除了剛才那位年輕人。
兩人的言談其實並不多,但她聽到這個名字,已經不止一次了。
能和夫君互拍肩膀的,這世上,應該也隻有這一個吧?
倒是真的好奇,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或者說,夫君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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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很快就將李軒漂亮的世子妃忘在了腦後,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比如先將小姨和姥姥接到客棧的小院裡,老人家好像病了,得請一位靠譜的大夫,過去之後,需不需要再置辦一些生活必需用品,也不知道客棧裡會不會提供……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到底該如何向老人家解釋他那位已逝的娘親,在心裡盼望了二十年,卻得知女兒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先自己而去。
都說悲不過白發人送黑發人,其實更悲的是白發人連送黑發人的機會都沒有。
老夫人已經很可憐了,再遭受一次這樣的打擊,能不能撐過去還兩說。
可真相是瞞不住的,李易想了一路也沒有想到好的辦法,重新走回巷子的時候,聽到裡麵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快步的走進去,看到幾個陌生男子躺在何家的門口,不停的哀嚎著,李家的護衛冷冷的站在一邊看著,遠處還有不少人在圍觀。
“發生了什麼事情?”李易走過來問道。
一名護衛走過來說道:“少爺走了不久之後,這些人就出現了,想要阻止我們,然後我們就和他們動了手,結果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很顯然,李家的護衛雖然不是百裡挑一,千裡挑一,但對付幾個街霸潑皮,還是沒有問題的。
李易都沒有問他們是受什麼人指使的。
李軒剛才告訴他,昨天下午,陳家就派人來世子府賠罪,結果連世子府的大門都沒有進去,現在正自顧不暇,這些人應該是他們早先就安排的。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老婦人已經醒過來了,被端午的母親攙扶出來,喃喃道,“是玉娘來接我們的嗎,玉娘在哪裡,她自己怎麼不來?”
被李家護衛攙扶著坐上轎子的時候,老婦人臉上的皺紋都是舒展開來的。
老婦人還有一個兒子,也就是李易的舅舅,在外麵做工,早出晚歸,李易讓李家的一名護衛在這裡等著,等到他回來之後,直接帶他去客棧。
回到客棧之後,李易就讓李伯和李家的護衛先回去了,這裡有世子府的那些人,不會出什麼問題。
房間裡麵,端午正將胖哥哥送她的那些美食,小心的送進老婦人的嘴裡,李易站在院子裡,遠遠的看著屋內祥和的一幕,終於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又多了幾位親人。
名叫何秀的婦人從屋裡走出來,來到李易身邊,抬頭看著他,輕聲問道:“孩子,你告訴------告訴姨姨,你娘她……”
李易歎了一口氣,小聲說道:“我娘她,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婦人身體顫了顫,即便是早就猜到了事實,臉色還是不由的一白,眼淚瞬間就滾落下來。
“這件事……”
“放心,我不會告訴娘的。”婦人擦了擦眼角,說道:“姐姐走了以後,娘哭瞎了眼睛,這二十年來,天天盼望著她能回來------就這樣瞞著她吧。”
李易再次歎了一口氣,從來都以為哭瞎眼睛隻不過是作品裡誇張的表達而已,直到現在才明白,那隻是自己孤陋寡聞而已。
“易兒,易兒,我的外孫呢?”
屋內傳來老婦人的聲音,李易快步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