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駛入京城的青石板街道之後,逐漸變得平穩,常德對宮門口的護衛揮了揮手,馬車徑直的駛入宮中。
早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醒來之後,還能美美的睡一個回籠覺。
雖然睡在馬車裡肯定不如睡在床上舒服,但能有一個軟軟的東西靠著,也還算不錯了。
直到馬車忽然停下,李易的頭碰到車廂之後才醒過來。
最近一定是看太多美羊羊了,剛才居然夢到他在青青草原抓羊,要不是常德這老家夥突然停車,他到現在還在夢裡和喜羊羊鬥智鬥勇。
“李縣子,該下車了。”
讓人不舒服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李易有些不情願的跳下車,四下裡望了一眼,忽然一驚道:“怎麼都到這裡了?”
“陛下和幾位重臣都在勤政殿,李縣子快些隨老夫過去吧。”常德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的讓人討厭。
“不行,我得回去一下。”李易搖了搖頭說道。
常德皺眉問道:“去哪裡?”
李易伸手一指,“就前麵那座宮殿。”
常德撇了一眼他指的方向,說道:“李縣子想見永寧公主,等先見過陛下再說。”
“不行,一會兒哪有時間……”李易重新坐上馬車。
常德陰測測的一笑:“那就不要怪老夫了!”
說罷,大步的向著李易走過來。
“你要乾什麼?”
“我告訴你,你不要動手動腳……”
“勸你一句,你最好不要惹我,我生起氣來連自己都怕!”
“你……,哎呀,頭好痛,該不是癔症又要發作了吧……”
“------”常德臉上的笑容僵住。
……
……
六歲的小姑娘坐在殿外陰涼處的石階上,望著宮門口的方向,雖然這個動作她已經持續了一年,但這幾天又和之前全然不同,小臉上不見了癡傻,眼神滿是靈動。
當等待有了意義,一切就都豁然開朗了。
幾名宦官宮女站在遠處,看到小公主臉上時而露出笑容,表情略有振奮。
李縣子真乃神人也,治好了小公主連禦醫都無能為力的怪病,小公主這些日子的變化她們看在眼裡,喜在心上,隻可惜李縣子因為毆打蜀王被陛下禁足,要不然小公主臉上的笑容一定會更多。
永寧再次望了望那個方向,心想哥哥今天是不會來了,回過頭,看到兩隻係著蝴蝶結的羊角,以及------她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看到的記憶中熟悉的事物。
李易看到她眼中驚喜的光芒,將和永寧一樣身高的玩偶推了過去,笑著問道:“喜歡嗎?”
小姑娘回過神之後,就猛地向前麵撲了過來。
隻不過,她撲向的不是李易精心為她準備的美羊羊玩偶,而是李易自己。
看著緊緊抱著他的小小身影,李易怔了怔,隨後便憐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常德站在後麵,老臉上浮現出一絲疑色,讓他最無法理解的事情,就是永寧公主居然對李易如此親昵,甚至遠遠的超過了陛下,難道是因為李縣子治好了她的病?
心中浮現出這個念頭之後,他又隱隱的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哼!”
當永寧放開他,終於將注意力集中在美羊羊布偶身上的時候,李易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冷哼的聲音。
聲音很熟悉,場景也很熟悉。
李易回過頭,看到傲嬌蘿莉雙手叉腰,像一隻母老虎一樣的站在那裡,看向自己的眼神無比凶惡。
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當李易回頭從馬車裡拖出一隻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在個頭上要比剛才那個大一些,和壽寧公主差不多高的時候,傲嬌蘿莉尖叫一聲就撲了過去。
無論古今,毛絨玩具尤其是大型毛絨玩具對於女孩子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因為這種大型的玩具能夠為她們帶來很大的安全感,當然,前提是這個女孩子真的是女孩子,還保留有一顆少女之心,女漢子和女孩子的媽已經脫離了這種低級安全感,一般不包括在內。
“謝謝先生!”終於從激動中回過神來的壽寧公主立刻撲向了李易,跳起來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身上,吧唧一下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先生不是母妃,小臉上升起了兩朵紅雲,抱著自己的美羊羊跑遠了。
“咳……”在李易蹲下身子和永寧小聲說話的時候,常德終於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李易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關切的說道:“常總管要是身體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息吧,不用管我了。”
這位內侍總管眼皮跳了跳,強行抑製住了體內激蕩的真氣,沉聲說道:“李縣子------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什麼事?”李易一臉惘然。
“哢嚓!”常德腳下的青磚碎裂。
……
……
距離和齊國的第二場比試正式開始還有半個時辰,勤政殿。
景帝高高在上,殿內還有十餘道身影,左右二相,六部尚書,京兆尹董文允,李軒和李明珠赫然也在人群中。
“衛卿今日可有勝算?”景帝看著衛司業,開門見山的問道。
衛司業麵露苦色,說道:“臣必將全力以赴!”
連李軒都聽出來衛司業有些底氣不足,更彆說朝堂上這些最擅長察言觀色的老狐狸。
雖說是全力以赴,但衛司業顯然也沒有勝過今日比試的信心,可對於景國君臣來說,他們不是要衛司業全力以赴,他們要贏,隻能贏!
“衛司業應該知道這一場比試對於我們的意義……”秦相忽然開口,看著他說道:“老夫隻問一句,你有幾成勝算?”
衛司業沉吟許久,才艱難的開口道:“三成。”
殿內眾人的心也隨著衛司業的開口沉了下去,三成,實在不是一個他們期望中的數字,畢竟,他們要的是十成啊!
可詩鬼王鐘認輸之後,衛司業已經是他們最能拿得出手的人了,如果連衛司業都隻有三成勝算,彆人恐怕連一成都沒有。
至於京都年輕一輩的所謂才子,在他們看來,那些人所做的詩詞,隻不過是小孩子玩的把戲而已,不可當真。
“那人年未三十,當真厲害如斯?”景帝緊皺眉頭問道。
秦相身旁的老者上前一步,說道:“回陛下,那趙修文在齊國名氣極大,被譽為“千年詩才第一高”,雖然這其中也有誇大,也足以說明他的天賦,而天賦,在詩詞一道,很多時候都比後天的努力重要。”
聽了沈相的話,十餘位朝中眾臣心中極為鬱悶,千年難得一遇的怪胎,怎麼就偏偏被他們遇到了?
這種怪胎,為什麼他們景國就沒有呢?
董文允的嘴唇動了動,很想說包括陛下在內,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人,作為前慶安知府的他,可是深知那個小子的才能,你們真的以為蘇學政當時那一句“景國第一才子”的評價是開玩笑的嗎?
但衛司業還在,當著這麼多朝臣的麵,他這些話實在是不好說出來。
景帝亦是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莫非這諾大的京都,真的找不到一個人能勝過那姓趙的?”
“陛下,李縣子已到,正和永寧公主在殿外等候。”
景帝話音剛落,常德從外麵走進來,高聲說道。
【ps:有件事情還是要說一下,如果沒有特彆說明,不管多晚,肯定都會有兩更。另外,高潮爆發不了,這是我的鍋,大家追的難受可以攢幾天一次性看個爽,關於劇情安排以及鋪墊字數的合理性,我相信我寫了這麼久,應該要比大多數讀者要稍微多懂那麼一點點,這些話短期內不會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