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道烈焰噴湧,撞在‘路霸’的合金鋼大鐵盾上。
鐵盾一斜,強勁的烈焰立刻被導向另一側。雖然鐵盾在瞬間被燒的發紅,可它就是不融化。躲在鐵盾後的‘路霸’迅捷上前,澎湃動力支持它眨眼間跨過十多米的距離,一拳裹風砸向火鳳的麵門。
換彆人隻能左右避閃或者後退,可火鳳身子一輕淩空飛起,隻留下抓著火紅鐵盾的‘路霸’在地麵大罵道:“有種你下來。”
一旦脫力攻擊態勢,‘路霸’就會消失以節省丹田氣海的願力消耗。周青峰站在地上仰頭大罵,卻拿漂在半空的火鳳沒辦法。
火鳳飛在二十來米高,同樣不敢輕易下去。她剛剛大意之下硬碰硬跟那小子打了兩三個回合,就發現這鋼鐵傀儡爆發力極其狂暴,其重拳基本無解,就是以防禦強悍著稱的玄龜隻怕也承受不了幾下。而且它還能一跳七八米,不飛高點都不安全。
不過火鳳輪回無數世,一眼看穿了周青峰這‘鋼鐵傀儡’的缺點——必然消耗極大,撐不住多久,否則不會一停即收。她反複進行掠飛攻擊,卻又摸不透周青峰所能支撐的極限。
火鳳的烈焰溫度極高,焚天滅地,幾乎無物不燃。這極致的高溫連黃金都要融化,是她對敵時的絕招,一貫無往不利。可周青峰那麵大鐵盾也是怪異,燒的都通紅透亮了,半點軟化的跡象都沒有,還是極其堅韌。
交手十幾個回合,火鳳半點便宜沒占到,反而覺著這‘革命軍’的頭領很是難纏,軟硬不吃。她在半空中低喝道:“把我女兒的真元還回來。”
周青峰站在地上也苦惱於自己不能飛,他的衣裳露出被焚燒的洞洞,好像從火場裡逃出來的。持盾的左手要靠冰敷來穩住,否則都被燙熟了。打了半天他也沒占到便宜,‘路霸’的使用時間倒是快要結束了。隻是他卻不肯屈服……。
“你這女人若是好好的來談,我未必不能答應。可現在我不想跟你多廢話了,戰出勝負再說。”周青峰已經做好準備,這不講理的女人若是還要打,他就隻能掏槍來對付了——這鳳凰意義不凡,可他也不是受氣包。
“你……。”火鳳氣的眉頭緊皺。她身份尊貴,走到哪裡都受人膜拜。就如剛剛在天津城頭亮相,城內城外的敵我雙方都不敢隨意造次,甚至是任由她處置。而此刻她盯著周青峰,心底卻有種極其恐懼的預感——今天若是不滅了他,日後洪荒瑞獸的地位就要跌落。
“你明明不想演化成真龍,為什麼要起兵造反?”火鳳低喝問道,“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周青峰抬頭挺胸的喝道:“我起兵爭霸,是為了拯救漢家文明。我改造這世界,把億萬百姓從苦難的深淵中拉出來。什麼真龍假龍,誰敢攔著我,我就滅了它。你這傻鳥懂個屁啊!”
大義凜然的話,火鳳自打有記憶以來就聽了無數。她能分辨周青峰話語中的真偽,一時竟然微微發愣的反問道:“你不想當真龍,為什麼?”
“滾,彆礙手礙腳的。”周青峰憋了一肚子火氣,才沒心思跟這性如暴烈的女人解釋自己的理想。
火鳳更是大怒,卻忽而定睛看穿周青峰胸口的陰陽魚,轉而大驚失色的喊道:“陰陽圭?這東西怎麼可能在你身上?你......,你到底是什麼來曆?”
周青峰和火鳳一直目光對視,突然就感覺對方的眼神變得極其銳利,似乎要刺入自己腦子裡進行探尋。他當即冷哼一聲,守住自己識海不讓對方的意識侵入。雙方正僵持不下,葉娜忽而騎著‘狗肉’,帶著他的近衛親軍從遠處飛快竄來。
小冰凰也一副被嚇哭的表情出現在火鳳身邊,低聲求道:“娘親,彆打了。求你彆打了。那小子本事不凡,他還有絕招沒出呢。他還有一支好粗好大的火銃,曾經一槍就把個極其厲害的家夥打的半死。娘親,我好怕你們鬥得不可開交。”
火鳳卻兩耳不聞,又緊盯著周青峰問道:“我再問一次,你到底什麼來曆?”
“關你屁事!”周青峰哪裡肯說?
火鳳怒極反笑,惡狠狠的說道:“好,小子,你等著。我收拾不了你,自然有彆人來收拾你。彆以為你那點秘密守得住,我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你更彆以為這天下這麼好打。等吃夠了苦頭,有你來求我的時候。”
火鳳最後死死盯了周青峰一眼,恨恨的帶著小冰凰轉身飛走。
莫名奇妙的跟這火鳳打了一場,周青峰眉頭緊皺。葉娜靠近後,他又詢問大營的狀況。葉娜沒有按照尹虎的吩咐去聯絡大營內的近衛隊進行防禦,而是心急火燎的跑來找周青峰。看到周青峰無恙後才說大營遭遇攻擊,情況大大不妙。
周青峰又急急的趕回城外大營,卻發現經曆‘鳳凰出現,大帥不在’的情況後,營地內的各支部隊雖然沒有統一指揮,卻還是進行了頑強的抵抗。火銃女兵首先打垮了敵人正麵突擊,緊跟著步兵和騎兵出營,硬拚了敵人數量優勢的包圍戰。
雖然雙方都打的一團糟,可近衛隊還是憑借裝備和訓練優勢壓製住了敵人,戰場上出現大量潰亂的明軍敗兵。周青峰的再次出現更是讓營地內響起歡呼。‘大帥回來了’的喊聲四處傳播,近衛隊的情緒得到穩定,戰鬥進行的更加順利。
原本守在營內的女兵都以排為單位衝了出去,用刺刀教訓那些明軍做人。周青峰則帶隊趕到炮兵連的位置,要求對敵人敞開的城門轟擊,趁機破城。
“大帥,我們現在隻有兩部弩炮還能用,其他的都廢了。”炮兵連的軍官全都愁眉苦臉。實際上敵人出城時,他們就想進行阻斷射擊。可弩炮使用動物筋腱作為扭力彈簧,高強度使用後非常容易報廢。“能用的兩門也出現射程降低,精度暴跌的狀況。”
周青峰昨天下令弩炮射擊了一整天。除了消耗大量黑火藥外,弩炮就開始不斷出問題。弩炮的缺點實在太大了,牛筋因為反複使用,彈力迅速下降,甚至撕裂。這玩意最大的優點也就是機動性強,彆的方麵真的隻能臨時用一用。
“弩炮停止射擊。”周青峰騎著巨狼,抽出軍刀高喊道:“親軍騎兵去戰場上召集部隊,所有人跟我走,直撲城門。”
戰場上的近衛隊還在各自為戰,直到周青峰標誌性的光之軍刀亮起,部下們才開始朝他彙聚。他連大營都不要了,炮兵連的人隨便抓了點棍棒就跟著他向城門衝。正在到處亂砍亂殺近衛隊也明白了自己的職責,迅速做出反應。
周青峰身邊的部下很快彙聚了數百人,除了他的近衛親軍,原本就在大營正麵布防的火銃女兵緊緊跟在他後頭。他立刻將這些部下統統鏈接進入自己的軍陣內,彙聚所有人的勇氣加速向前。
此刻薛三才薛總督剛剛通過城門,回到城樓之上。他一看城外局勢崩潰,真是悔甚恨甚,跺著腳對看守城門的士卒大聲喊道:“關城門,關城門,快把城門關上。”
城防體係中,城門是個薄弱處。相比動不動就十幾米高,七八米厚的城牆,城門就太薄了。城門關閉時還能靠百姓願力撐住,可一旦洞開就完全暢通無阻。薛總督氣喘籲籲的大喊著:“收起吊橋,收起吊橋。”
收起吊橋,城外好歹還有又寬又深的護城河。眼看周青峰正在組織人手要奪城,薛總督後悔自己為毛要出城打這一仗——反賊士卒意誌堅韌,見到鳳凰都還保持旺盛鬥誌。幾千人出城一戰,竟然還被打的稀裡嘩啦。
城門洞內的兵卒正在拚命拉動吊橋棘輪,城外的官軍頓時大驚失色。正捂著腹部傷口的昌平尤總兵正要回城,一看吊橋緩緩拉起,當即招手喊道:“等一等,我還沒進城。”
城樓上的薛總督哪裡會管外頭區區一個總兵的死活,他厲聲喝道:“不許等,快拉吊橋。”
吊橋還是被緩緩拉起,尤總兵騎著馬在外頭高聲大罵。他再回頭一看周青峰已經聚集起足夠的人馬正要殺過來,連忙一撥馬頭沿著護城河去其他城門的方向。而尤總兵剛剛離開,虛化翎羽的葉娜就振翅飛來,雙手大劍朝吊橋上的兩根鐵索連連劈砍。
一會的功夫,城門已經關閉,吊橋也懸起一人多高,外人難以衝過。吊橋的鐵索又粗又韌,材質特彆,鍛造時就用術法強化,專門防止被人砍斷。葉娜爆發全部力量,劈了十幾下也沒能劈斷。倒是正在快速逼近的周青峰在軍陣中向葉娜下令道:“讓開,我來。”
城樓上的薛三才正提心吊膽,他看到正在不斷劈砍吊橋鐵索的葉娜,立刻命令城頭的幾名火炮瞄準,“轟,給我轟死那個女反賊。”
城頭還有幾名佛郎機炮呢,守城的炮兵剛剛裝填好子銃,轟轟轟的炮擊一口氣響了四五次。而就在炮擊時,葉娜迅速飛走,周青峰迅速逼近。麵對還在不斷拉起的吊橋,他騎著巨狼輕鬆躍過,借助軍陣內數百人提供的力量,一刀揮擊。
白色光刃瞬閃而過,沒入已經封閉的城門內。城門看似無恙,可強大的光刃卻輕鬆劈開了十幾寸厚的城門。哪怕城門上有城防的黃光和鐵板強化都無用。光刃劈進城門洞,立刻將十幾名正在扭動棘輪的士卒切成數段。
失去拉力維持,吊橋的鐵索呼啦啦的下掉,哐當一下又砸護城河的對岸。已經趕到河岸的近衛隊士兵頓時歡聲如雷,一股腦的衝殺過來。
擋在周青峰麵前的還有城門,他借著巨狼賦予的衝擊速度騰空而起,召喚‘路霸’出現直接撞了上去。三噸多的‘路霸’就好像一顆超重型的炮彈,將已經被光刃劃破的城門轟的四分五裂,哐當倒下。
城門後騰起濃烈煙塵,薛三才剛剛從城樓下下來。一看這反賊破開城門,他隻能運足了官威護體,拔出佩劍,須發張狂的以一人之軀攔在城門洞內,意圖借助全城百姓的願力進而力挽狂瀾,“薛某在此,誰來與我一戰?”
‘路霸’二話沒說,從腰間拔出前膛裝填的雙管德林傑燧發手槍,粗大的槍口瞄準了這礙事的老頭就扣動扳機。
嘭嘭的兩聲好似炮響,官威護體的薛三才總督好像一顆金色的皮球,被兩發大口徑彈丸打的飛起,呼呼的在空中打轉,掉落時已經在一百多米外。
看著那台巨大的鋼鐵機械耀武揚威的進入天津城,土頭灰臉的薛三才艱難的從地麵翻身坐起,嚎啕痛哭。可他身後卻急匆匆趕來一名家仆,滿臉喜色的喊道:“老爺,我們有救啦。”
“有救個鬼啊,城門都破了。”
“老爺,遼東經略楊鎬奉命來援。其手下大將杜鬆帶著兩萬先鋒正在從北門入城。”
“啥......?這該死的杜鬆,他總算來了。”薛三才連忙站直,精神上又打了一次雞血。他撩著官袍大步離開,“快走,快走。杜鬆來了兩萬兵,我天津無憂矣。這夥賊子實在太凶,老爺不是對手,讓那些武將去拚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