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尖兒撓撓腦袋，無歸也納悶：“原本我沒多想，現在想來，是有些古怪。要知道修士的修為都在丹田裡攢著，因此，修士最怕的就是丹田被毀。可你吧，”搖搖頭：“咱倆初見時，你隻是一副骷髏啊，自己長出血肉來，而且看你那意思，還是挺稀鬆平常的事兒。變成了骷髏怎麼還能有丹田？你的修為應該是都在識海裡，那修士修丹田可不就你不能嘛。”
夜溪暗想，可不是，自己腦汁要是熬乾，也是死翹翹的下場。
“靈氣就非得放在丹田裡？”夜溪下意識捂肚子。
“丹田有上中下三處，上在額間，中在胸口，下在臍下。”無歸遲疑：“我腦子隱隱約約似乎有誰是上中下齊修的，可又想不出來，但這裡的修士，似乎隻是修下丹田。”
夜溪把他提到臉前，麵無表情問：“你是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什麼有用的都想不出來，我要你何用？你倒是說出個上丹田的修煉法子啊。”
“嗬嗬，嗬嗬嗬，等我長大——”
“黃花菜都涼了。”
夜溪縮腦袋。
夜溪又問：“咱們去哪裡找會飛的妖獸？”
這是同意了，這是不拋棄他了，嗚嗚嗚，好感動。
“找大森林，林子越大鳥越多。”
夜溪默，這話真的隻是字麵意思。
“好吧，先找個地方買份地圖，打聽打聽。”
兩隻不說話了，默默等雷散。
好半天，身前身後被劈得焦黑一片，心有不甘的天雷終於散去，夜溪帶著無歸最快速度飛下了山，她感覺到有修士圍在這四周隻等著搜山了。
好在她特殊，這裡也沒有多厲害的修士，暢通下了山。
那個少年竟然還在。
夜溪想了想，意識溝通無歸。
“他的靈根能補？”
“當然能了，便是生生造一條出來也不是難事。”無歸懶洋洋道：“在神界。”
夜溪無語：“在這呢？”
“看機緣唄。”無歸很不在意，這人跟他沒關係。
“看機緣？那就是有得補了？”
“嗯，比如，你識海裡的神草給他吃一口就好。”
嗬嗬，那也得吃得著，老子都飛到跟前眼皮子底下了，神草都不讓他舔一舔。
夜溪微一沉吟：“帶他走。”
“啊？啊？為什麼啊？”
沒理會他，走上前，淡淡道：“跟我走。”
少年眼一亮，忙不迭跟上夜溪，比之前的失魂落魄精神不少。
這一走，就走到了天亮，夜溪自然不會覺得累，速度隻增不減，可那少年竟沒落下一點兒，一聲不吭緊跟她的速度，可見心性堅韌。
“休息吧。”
已經到了清晨，少年納悶，為什麼夜裡走路白天休息？
夜溪純粹是還沒過了不能修行的鬱悶勁兒，此時心情平複了，開始打算以後。
“說說，你跟著我想乾嗎？”
少年堅定又茫然：“我想出人頭地。”
夜溪麵色古怪：“你跟著我就出人頭地了？”
“我，我覺得你是這樣的人。”
夜溪：嗬嗬，不好意思，我不是人。
“你出人頭地為什麼？”
“報仇。”
夜溪點點頭，沒問什麼仇，隻問：“仇人是誰？”
少年低下頭：“我…父親，繼母，還有彆的人。”
“哦，明白了，就是你一家子。”看來這仇跟他親娘有關。
“...”
“他們是修士？”
“是，家裡老祖宗是築基期修士。”
才築基啊，夜溪一笑：“你要買我殺人嗎？出個價兒吧，我這就回去把他們全殺乾淨，保證一個不剩。”
“啊？”少年猛的抬頭，不可置信，結結巴巴道：“可，可是，老祖宗，築，築基啊。”
夜溪一抬下巴：“小小築基，本——人還不放在眼裡。說吧，要殺哪幾個？買一送一。”
少年默默一劃拉，自己的仇人占了家族一多半，還買一送一，整個家族都不夠她殺的。不過——她隻是個凡人，怎麼就能殺修士呢？
夜溪傲然：“你不信？”
“不不，我信。”其實還是不信的。
“算了，不信就算了，你先跟著我吧，等看到我的實力再下單不遲。”
反正不是她的仇，她不著急。
無歸傳音：“你想做什麼？帶著個拖油瓶，我都不好出來了。”
夜溪：“帶著唄，這麼大的孩子了自己能照顧自己，還正好能給咱跑腿。”
“他能幫什麼忙？”
“那你出來呀，三尺之外。”
“...”
夜溪問少年：“你叫什麼？多大了？”
“金鋒，十五。”一聽就是話不多的孩子，挺好。
“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城池嗎？最好是修士多的那種。”
金鋒略一思索，用腳推平一塊地，拿樹枝在地上畫，很快，一副地圖成形。
“我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不過我在家時，偷偷記下鹿耳城附近城池位置，修士多的是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金鋒在地上劃了幾個圈，夜溪放出精神力湧向四麵八方，很快決定。
“去這裡。”
“這裡是棋城。”
棋城裡也有凡人生活，可修士比鹿耳城裡多的多，因此，大街小巷有很多店鋪都是針對修士所開。
離著棋城漸進，時刻都能看到修士在天上飛來飛去，要進城的修士皆是在城外落下飛劍，再步行入城。
“城池有防護大陣，裡頭禁止修士飛行比鬥，怕殃及凡人。”
見夜溪一臉好奇，金鋒解釋。
夜溪側目：“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也有靈根，可怎麼還沒修煉？”
金鋒自嘲：“金家是個修真小家族，這些東西我自然知道，至於我，他們沒殺我不過是怕背上因果，怎麼可能教我修煉。”
夜溪隨便一聽，想的卻是，不錯，這個向導比無歸靠譜。
無歸恨恨咬牙，就知道這小子居心叵測。
又一個修士駕馭飛劍落下，夜溪豔羨的歎了聲。
金鋒心一動，笑問：“該不會你去鹿耳城測靈根就是為了學飛劍？”
夜溪看他：“不行？”
金鋒笑個不停，怎麼有人修行隻是為了飛劍呢？這個並不難，隻要煉氣後期就可以。
再想，自己還是有希望的，夜溪卻是不能，忙收了笑。
“可惜啊，禦劍飛行要用靈氣的，我是不想了。”還是去抓隻大鳥代步吧。
“其實不用靈氣，也有彆的可以飛行啊。”金鋒隨口道，說完就見夜溪眼一亮，亮的驚人，嚇他一跳。
“你是說？”要是敢說騎鳥就掐死你。
“飛舟啊。”金鋒莫名緊張：“那日，逍遙門的人離去時乘坐的飛舟，不用靈氣用靈石也可以支持飛行的。”
“什麼？真的？”
“是，不過——”金鋒想起什麼，驀然變得不好意思：“不過，靈舟卻是要用靈識控製的，你——”
“那就好！”夜溪開心叫道，原來不是所有事物都要用靈氣，呃，不是要求非要用自己的靈氣，靈石嘛，有錢天下開嘛。
金鋒怔怔，怎麼就好了？
夜溪和藹問：“你家有沒有靈舟？”
金鋒一個哆嗦，你眼睛分明說的是我家要有的話你這就去屠殺啊啊啊。
“沒，沒有。”
“真的？”夜溪眸子一眯。
“真的，真的，靈舟很貴，比飛劍貴太多。”
“...所以，你家又窮又挫？”
“...”
金家在修真家族裡確實隻能算末流，可夜溪的話金鋒怎麼聽怎麼都是自己竟然跟這樣的家族較上了勁兒，不是一般的掉價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