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收回，指甲帶出的血是那麼的芬芳，夜溪不自禁放進口中，輕輕一吮。
“唔，好吃，果然修為越高，血肉裡的能量更多，味道也更好。”
“你該不是要吃了她吧？”
“有何不可？等做完實驗。”
無歸想撓腦袋，葉子一展才發現，自己的新形象沒有腦袋，微光閃過，變回小蛇模樣，尾巴尖兒撓著腦殼。
“你跟我說清楚，你跟人族真的不是一族？”
“怎麼問這個？”夜溪換了根指甲舔：“這樣說吧，我曾經是，後來不是了。”
“那你與人族是同源。”
“算是吧。”
“那——你就不要吃人了吧。”
“嗯？為什麼？”
“越是等級高的族類，越忌諱同族相殘。而人，雖然壽命短肉體弱，但也是得天獨厚的族類，人吃人，要遭報應的。”
“...人和猴子還是同源呢，人吃猴怎麼沒報應？”夜溪如此說道，心裡想的卻是，有報應也是活該，地球不就末日了？
“嗤，誰跟你說人和猴子是同源的？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族類好嘛，不然猴子是妖獸，人卻修真呢。”
夜溪呆，在這個世界沒有進化論？
“那麼多妖獸不夠咱吃嗎？我吃妖核，你吃血，分配多得當啊。”
看著一心為自己著想的無歸，夜溪心思複雜，最後道：“我是喪屍，喪屍你懂不懂？”
無歸從沒想起過喪屍是什麼族類，但不妨礙他聯想。
“跟僵屍不一樣？”
“不一樣。”夜溪笑著歎氣：“喪屍啊，也不一樣。我呢，是活生生的人變異，唔，你可以理解為血脈突變什麼的，反正，我變成了喪屍。喪屍不是人了，喪屍是吃人的。”
“什麼？”無歸擠著眼睛，變異之後吃同類，聽著怎麼像是遭天譴的罪惡一族呢？
夜溪看清他的糾結，失笑：“你也可以理解成人族進化的結果，我要吃人才能一步一步進階。我要活著，也必須吃人。我要生存，還是要吃人。”
無歸點點小腦袋：“妖獸不行？”
夜溪默，歎道：“我來的那個地方，一開始是沒有妖獸的，所以必須吃人。後來有了妖獸，但——人和喪屍是對立的，你死我活。所以，我還是要吃人。”
無歸聽了想象不出來。
“但你之前一直沒吃啊。”
“因為，之前遇見的人太低層了，他們身體裡的能量我看不上。”
無歸沉默，難道以後就要眼看著她吃人吃四方？是，天雷找不著她，可修士呢？她又不是隱身的，況且修士手段計謀層出不窮，若是與天下為敵，他和她有幾分勝算？
這樣一想，更不好了，本來就被天道追殺了，再被天下所有人圍剿，他們的小日子不要太逍遙。
這樣想著，就碎碎念出來。
夜溪哈哈笑，解釋：“我是隨便吃的喪屍嗎？況且，我是王了，不用像低階喪屍那樣吃人肉喝人血，用妖核一樣可以提升的。”
無歸才鬆口氣，又翻白眼，既然這樣做什麼要嚇我。
“我告訴你我的本來麵目啊，如果你不想跟著我，我把你妥善安置了，就離開。”
無歸沒好氣：“有你的病毒在，我能與你斷乾淨？不就是喝點兒血嘛，我們神龍也生吃彆的神獸呢。既然知道你不會有事，我當然不會攔著你。隨你便了。”後又小聲加了句：“反正彆想丟下我。”
怎麼那麼可愛呢，小東西。
夜溪抓著無歸在臉上蹭啊蹭：“放心，姐姐罩定你了。”
被九轉往生草加持過的肌膚又嫩又滑又彈，雖然沒有溫度，但涼涼的更舒服，無歸眯著小眼睛，嘿嘿嘿傻笑。
“好了，變回去，不要讓她看見你。”
夜溪挽著袖子，正對地上女人，琢磨怎麼下手。
她想試一下精神力能對這個女人能造成多大傷害。
一記精神力掃過去，沒反應，再一記掃過去，還是沒反應。
重變回噬妖藤的無歸捂臉：“她中了迷幻之毒，又身處迷幻陣中，意識沉淪不知多深處，怎麼可能對你的神識有反應。你這樣蠻來，便是把她攻擊成傻子，她也不會覺察到什麼。”
那她豈不是白費力？
元嬰啊。
必須要試出自己的精神力對上元嬰的勝算。
“咱們去破陣。”
夜溪轉身出來，灑望山穀：“我對陣法不熟，你能找到陣眼嗎？”
“...”
“彆這個時候又不能用了。”
“...”
“你的血脈傳承到底傳了什麼？”
“...”
夜溪暈，這就是自己自找自跳的一坑。
“咳咳，往右前方走。”無歸終於開了口，天知道他方才就知道夜溪又要嫌棄他，用了多大的心力凝神靜思才想出點點眉目來。
夜溪卻沒動。
“你確定？”
“當然，我們神龍一族天生的破陣高手。”
“...好。”
撥開竹叢穿梭，離著山壁越來越近，無歸心中越發忐忑，他沒撒謊，神龍一族確是天生的破陣高手，隻如眼前這個修真界的低階陣法，他該一眼看破才是。但他隻是模糊有些感應，不能感應清晰，難道是因為在蛋殼裡呆的太久過了第一次覺醒期？
父親母親保佑，保佑我沒看差，不然兒子沒臉見夜溪了。
一直走到石壁跟前，無歸哼哼：“就在這裡了，你——找找。”
夜溪極力忍住憋笑的表情，小東西，忘了自己能感應他情緒的？那個忐忑心跳喲。
不用特意尋找，夜溪已經感覺到有一處石壁散發著特殊的能量波動。幾下撥開上頭的雜草碎石，露出一塊深粉色的石頭來。
石頭有人腦袋大小，不規則的圓球形狀，表麵光滑瑩潤，折射著美麗的光。
夜溪舉起石頭細看，天光下，似有粉色水霧在其中流淌。
“好漂亮的石頭。”
“收起來，收起來。”無歸叫道，撿到寶一般。
“怎麼？是好東西？”夜溪依言收到戒子裡，搖頭：“可惜了，我怎麼沒想到買一本礦石大全呢，也不知道這石頭有什麼用。”
“什麼礦石呀。”無歸鄙夷：“這是一種大妖的妖力所化的妖力石，很有用的。”
“妖力所化？”夜溪詫異：“什麼大妖？”
“是…”沒了下文。
夜溪不禁翻白眼，又斷片兒了，她都能想象得到他迷茫的小模樣。
“反正有用就是了，咱們再去彆的方位找，一定還有。”
果然，走遍山穀，又尋得五塊一樣的大石頭來，這便是陣眼了。
“收起來，就算破了？”夜溪翻著寥寥無幾關於陣法的幾個複製記憶：“不是要把陣眼打破？”
這石頭還挺漂亮的，若是要打破，自己要找準角度，彆全打碎了。
無歸嘻嘻笑：“彆人要打破，但你不一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