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對徒兒身體異常的不解全拋在腦後的紅線真人興致勃勃道:“走,回門派。師傅幫你跟你大師兄二師姐要禮物,他們給的少了,師傅第一個不依。”
夜溪略懵,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師傅,自己這就坐穩最受寵徒弟的交椅並被拉了一身仇恨值?
紅線真人放出靈舟,就要拉著夜溪走。
夜溪:“師傅,我還有一個小弟在山頂等我呢。”
“小弟?你——親弟弟?”
“不是,前不久撿來的。”
紅線真人:“...上來。”
紅線真人的靈舟可不是逍遙門接新弟子的大路貨能比的。最大的差彆,美,漂亮,帶房子的。整條靈舟似上好玉石雕成,雕花刻獸,渾如一體的小房子足夠五個人舒舒服服住著,還是一人一間外帶客廳那種。
夜溪看得眼睛放光,紅線真人好笑:“等回去,師傅找煉器的同門給你做一隻獨屬的,你喜歡什麼樣的花樣說出來,必做得你滿意。”
說完才想起,靈舟能用靈石提供動力,可夜溪能駕馭嗎?又想,那又怎樣,自己陪著她不用她親自駕馭也可以。
夜溪笑:“那好,謝謝師傅。”
眨眼到了山頂,紅線真人一掃,就發現了張大嘴巴瞪著靈舟的金鋒,長袖一卷,金鋒便站在了靈舟上。
“姐、姐、姐、姐、姐——”
紅線真人嫌棄:“怎麼是個結巴?”
夜溪:“...師傅,這是金鋒。金鋒,這是我剛認的師傅,我們現在回師門。”
被風卷上來一直懵的金鋒更懵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姐姐怎麼就突然有了師傅?怎麼就有人配做姐姐的師傅?
看向紅線真人滿滿的戒備與隱隱的敵意。
紅線真人對金鋒可沒對夜溪的溫柔,神識粗魯的在他身上掃過,挑眉。
“喲,竟是個金靈根,破的。”
金鋒臉一白,下意識看向夜溪。
傷了自尊了。
“好徒兒,師門有的是人給你差遣,要個一輩子築不了的基的破靈根有什麼用?這小白臉未免太單薄,回了師門你想要什麼樣的師傅都給你找來。”
金鋒臉更白,一眨不眨看著夜溪,眼底的脆弱將要遮不住。
夜溪頭疼,她師傅不止話癆,還毒舌。怎麼聽著那話怪怪的?
“師傅,金鋒是我小弟,是我要罩著的人,不是隨便差遣的仆人。”
紅線真人心道,那是小丫頭你還沒見識過什麼樣的男人才是好,但看自家徒弟那清純的小模樣,熄聲了。
“帶著就帶著吧,回去師傅再給你挑幾個伺候的。”
這還是把金鋒當仆人看了。
夜溪略感無奈,鄭重道:“師傅,我是把金鋒當自己人看的。”
自己人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好好好,你喜歡怎麼都隨你。”
眼角看見聽見這話的金鋒感動的兩眼淚,看徒弟的眼神那個死心塌地喲,罩著就罩著吧,不過是多養一口人。唉,小子模樣也不差,靈根也不差,怎麼就破了呢?不然,金靈根呀,多好的打手多好的保鏢多好的…那啥呀。
算了,隻要徒弟喜歡。
因著夜溪對金鋒看重,紅線真人終於肯正眼瞧金鋒,雖然態度仍冷冷淡淡。
紅線真人冷聲問:“你的靈根是被人為損壞,可是結了什麼仇家?”語氣冷,可眼睛亮閃閃的。
夜溪:這師傅還是個愛八卦的。
金鋒不知怎麼說,他信賴夜溪才什麼都告訴她,但對著紅線真人,他著實不想把那些傷口對陌生人展露。
於是,罩著小弟的大姐大開口:“他本家的人,不過一個小家族,不是他想親自動手,我一根手指頭就滅乾淨。”
紅線真人拍手:“我徒兒就是霸氣。”頓了頓驚叫一聲:“對了,我忘了問你家人了,他們在何處?你與我回師門,可要先交代他們一聲?”
夜溪:“沒有家人,沒有父母,我是孤兒,荒地裡野獸養大的,一直四處流浪。”
紅線真人立即將人攬在懷裡,無限心疼:“我的乖徒兒,受了好大的苦。”
被壓在豐腴胸脯間的夜溪:“...”
這個師傅還有些缺心眼兒,怎麼說什麼信什麼?
“或許就是你身世坎坷,無人照顧,飲風吃雨,飽受災難,才把身體糟踐成這樣,靈根也被磋磨沒了呢。乖徒兒放心,師傅定讓你以後順風順水一世安遂。”
夜溪:“...”
無歸:“...”
金鋒:“...”
真是長見識了,原來靈根會因為過苦日子被苦沒了呀。
無歸:我怎麼覺得你便宜師傅腦子有問題?或者,她假裝的?是不是對你有什麼企圖?
夜溪:我很確定她對我的善意不是作假,不過是腦回溝清奇了些。
一行四隻駕著飛舟迅速離去。
六山環抱的山穀因破去陣法又與外界連成一體,風卷向穀底,竹海沙沙作響,山頭上漸有妖獸活動的跡象,最終鳥鳴獸吼,一切恢複平常。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清吟,白衣飄飄的仙子落在山頭上。
正是心中有感出來遊曆的水真真。
水真真站在山頭上,茫然四顧,心中隱隱有種感覺,自己似乎…又錯過了?
自那次靈府一夢後,她激動不已,離開師門後才恍然發覺,一直直覺很準的她這次卻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迷迷糊糊往南走,直到師伯傳信,讓自己來橫斷山脈,說是有一個機緣在等著自己。橫斷山脈正在師門南方,她不由興奮,果然直覺還在,不過這次不強烈罷了。自己立即趕來,但好不容易趕到,本來越發強烈的那股感覺卻忽然消失無蹤。
到底是怎麼回事?
水真真撫著胸口,難平那一絲空蕩蕩。
為何…又錯過了?又?
水真真悵然若失,立在上頭迎著風,發絲飛揚,裙擺翻飛,宛如仙人落入凡間。
卓焻駕著飛劍經過此地,偶然朝下一瞥,正見美人輕愁,一直淡然如水的心頭就那麼忽的一撞,起了波瀾。
“是…水師妹?”
水真真凝眉望著眼前的男子,那淡然出塵的不凡氣質,旋即一笑:“原來是卓師兄。”
卓焻見她想起自己,不由開心,走進兩步:“十年前有幸見過水師妹一麵,想不到有緣再次相見。”一頓,暗道,水師妹更加出眾難掩了:“尊師可好?”
“家師安好,真人可好?”
“安好,還提過尊師,說要前去探望。”
水真真微笑:“家師也有此意。”
兩人相視一笑,均覺得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消失不少。
卓焻問水真真怎麼來此,水真真隻說遊曆。
此時,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下頭山穀裡。
“這山穀似乎有些蹊蹺,水師妹,不如我們相伴一探。”
“好,就依卓師兄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