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轉轉脖子,對著對麵裹著泥漿紅著眼的五隻勾勾指頭。
“來吧。”
獨角犀一聲吼,那又悶又沉的聲音讓人很不舒服。
哐哐哐——
當先一頭微低著頭衝向夜溪。
這是一隻大意的獨角犀,他竟然想隻憑身軀的重力帶給夜溪致命一擊,雖然看上過去,夜溪於它隻是一片紙片,但那隻是看似呀。
夜溪不躲不避,眼看著獨角犀衝來,目標還是自己的胸腹。
嘖嘖,這是一招要自己破膛開肚呀。
“啊啊啊——,快去救小師妹。”空空嚇得緊緊抓著肉串,一腳把蕭寶寶踹了出去。
蕭寶寶故意被踹倒多滾幾圈,想,如是夜溪命喪獨角犀口,自己被關幾年的禁閉能讓師傅消氣?她倆的師徒情應當還不深吧?
急的不行的空空站起來,眼見夜溪要被撞中,眸子上微微紅光閃過,就要動作。
“咦——啊——啊!”
這是什麼意思?蕭寶寶震驚無語。
他滾在地上的角度正好能看著夜溪獨戰獨角犀,就在他猶豫救還是不救的時候,隻見夜溪兩手一伸,一手握住獨角犀的彎角,一手擒住它的大嘴,順著它的來勢身子往後一彎,胳膊一舉一砸——
呼——嘭——
那獨角犀竟然就那樣被她摔到了身後去!肚皮朝上!
甚至夜溪的一隻手沒放開,就那樣身體後彎成拱橋,一把鋒利的匕首被另一手隨意一拋,深深刺入獨角犀朝著天的脖下。
粗短的四肢蹬啊蹬,不動了。
“呼——,可嚇死我了。”猶如劫後重生的空空笑著抹眼角,終於放心咬了口烤肉。
嚇死我了才好不好!
蕭寶寶一個翻身起來,看著那直起來的苗條身影,原來那天把自己當爛泥踩真的是留了情?
夜溪拍拍手,往前走了幾步,給金鋒留出空間來。手一動,又一柄鋒利的刀子出現在手中。
這是金鋒的剝皮套裝,對妖獸的皮肉尤其好用。
剩下四隻獨角犀震驚了,對視一眼,齊齊悶叫一聲,衝著夜溪攻來,四隻獨角發射出無數土箭。
“啊啊啊——”空空嘴裡半塊肉咽不下去,指著夜溪叫不出來。
蕭寶寶想,不然,還是救一救?
夜溪冷笑一聲,淡定站立當場,那些先飛而至的土箭到她身前三寸時,嘩啦啦砸在地上,並未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不同於空空鬆了口氣,蕭寶寶看傻眼,難道她不僅能手撕法術還能隔離的?
見土箭無用,獨角犀紅著眼,誓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給同伴報仇。
一隻低著腦袋,要往夜溪腳下拱。它打的注意是,把夜溪逼得跳起來,然後其他的獨角犀可以用尖角刺穿她。
彆說夜溪跳起來它們能不能得逞,她隻是同樣隻用兩隻手抓著它的大臉指甲扣死在臉皮裡,輕輕鬆鬆一擰就把這隻先鋒官掉了個兒,脖子朝上,小刀送進,順便往後一拽,準確無誤滑到正在處理的頭一隻旁邊。
後一頭緊接而來,卻是衝著夜溪的腦袋張開了氣味複雜的大嘴,掛著肉絲的獠牙錯落尖利。
夜溪果斷關閉嗅覺,在它衝到眼前的時候突然矮身,右手成拳向上擊出,一拳頭打在獨角犀寬大的下巴上,獨角犀被巨力頂得腦袋離地一人高,左手將匕首送了進去,右手變拳為掌,往後一拋。
嘭——
三隻獨角犀整齊排列。
空空已經完全放鬆下來,嚼著肉塊笑眼彎彎。
最後兩隻獨角犀怒吼,一左一右向夜溪夾擊而來,無數土箭從獨角發出,雖然也會落到同伴身上,但它們的糙皮讓它們無視這些土箭攻擊和巨力的撞擊。
夜溪冷冷一笑,在兩隻大腦袋即將撞擊到自己的那一刻,突然跳起,一手握住一隻獨角,狠狠往中間一撞。
嘭——
三階妖獸與將三十級的喪屍王比力氣,著實沒有勝算。
不用補匕首,兩隻獨角犀親密無間踏上黃泉路,腦袋變了形。
空空歡呼一聲,從烤肉架上抓起肉串跑過去。
“師妹,快吃些肉補充體力。”
星星眼的空空:“太好了,師妹和我一樣,以後師傅不會隻說我一個要收斂力氣了吧。”
跟著而來的蕭寶寶還沒回過神就腳下一滑,這蠢師妹喲,人家沒想到她自己就把老底露了遍。
警惕瞪眼夜溪,警告她不準多嘴。
夜溪微微一笑:“原來師姐也有巨力在身呀。”
“是呀是呀,”空空笑道:“不知和師妹誰力氣更大,回去後咱們比試比試呀。”
“好。”
夜溪不由看向蕭寶寶,突然好同情他怎麼辦?
那善解人意的眼神,讓蕭寶寶心中一酸,我容易嗎?
“咱們比就比,但這事情就不要讓彆人知道了,不然,我會不開心。”
“好。”空空先一口應下:“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在人不防備的時候給人致命一擊,感覺特爽。”
空空點頭,笑眯眯:“那我誰也不說,以後我也給人不防備的時候致命一擊,聽著很好玩。”
蕭寶寶身上一抖,總感覺自己會遇到什麼麻煩,大麻煩。
“師兄,勞煩你取肉,我很餓。”
空空舉舉肉串:“師妹,吃。”
夜溪一愣,接過來,咬了一塊在嘴裡慢慢嚼,好久沒吃熟食了,這味道兒,真不錯。
空空見她模樣,恍然:“師妹不喜歡吃肉?”
夜溪搖頭:“還好,挺好吃的。”
空空立即道:“那你喜歡吃什麼?我去找。靈果嗎?”
靈果?什麼鬼?讓喪屍王吃素?人道不人道?
“不用,我——吃這個。”
金鋒才把第一隻獨角犀剝了一半的皮,他是從頭開始剝的,剝的很乾淨,皮肉分離後,紅彤彤一隻,並沒有鮮血流滿地。
夜溪走到那隻獨角犀的腦袋前,拔出他頸中匕首,俯下身,咕嘟咕嘟喝起來。
兩人目瞪口呆,什麼節奏?
喝了幾口,夜溪起來:“呼,解渴了。”
說完,匕首一劃,半個腦殼削去,金鋒立即遞過小勺來。
夜溪接過小勺舀著腦花吃,一邊吃一邊翻出妖核,黃色一顆,糖果一樣,輕輕一拋——
蕭寶寶和夜溪眼睜睜看著她手背上鑽出一顆小苗,四片葉子一卷,把妖核卷在中間,那妖核就那樣一眨眼沒了?沒了!被一顆小苗給吃掉了!
兩人看傻了。
空空喃喃:“原來師妹吃這個呀。”
夜溪調皮一笑,揮揮小勺子:“師姐要不要嘗一嘗?”
“不了,”空空做夢一樣:“師傅不要我吃生的。”
空氣,靜謐。
夜溪有些反應不來,她真的隻是促狹一問,她沒想到空空會這樣的回答。
蕭寶寶臉色一白,抓住空空的手瞬間後退,將她牢牢護在身後,低吼:“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夜溪傻傻舉著小勺,看仍懵懂的空空,再看蕭寶寶手中散發著炙熱氣息的長劍,他充血的眼球,還有他抑製不住顫抖的手。
好像,戳穿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