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二十人的殷殷期盼中慢悠悠走過去,仿佛散步般的漫不經心。
走到人群旁,夜溪一掃,情不自禁想笑,指著幾個人:“你們是升平的小癟犢子?”
圍攻攬秀峰弟子的有五十人左右,裡頭幾個縮頭縮腦的竟同樣是合歡宗弟子,全是男的。
夜溪不用問就想到升平頭上,除了升平,誰閒的找攬秀峰的人的茬啊。
一聲小癟犢子,罵愣了非合歡宗的人,紛紛看向那幾個“同夥”,見他們麵紅耳赤竟然不反駁,眼裡竟有懼意,更是好奇。這女的誰啊?升平,不是他們所想的那位真人吧?
“喂,”一個修士拐拐身旁合歡宗男修:“她說的是不是你家的真人?”
男修吭哧吭哧不說話。
真是?
這是什麼樣的關係?這女修穿著也是合歡宗的衣裳啊,能進若度秘境的都是築基修士沒差吧?
蕭寶寶看著那幾人陰陰一笑,隨即對那些外人朗聲道:“諸位,事情趕了巧。你們自己商量著是先搶啊,還是我們先清理門戶啊。”
這般好商好量的,還讓他們怎麼搶?
互相遞著眼色,一個修士痞痞笑道:“不然咱先讓開,您幾位先忙自家事。”
內訌啊,有熱鬨不瞧王八蛋啊。反正折損的是合歡宗的人,等他們兩敗俱傷他們豈不是事半功倍啊。
齊齊一退,就把攬秀峰眾人讓了出來,還有那幾個錦華峰的弟子也被晾出來了。
“你,你們,不能這樣,說好的結盟呢?”
還是那個修士,兩手一攤:“咱們是說好結盟,可眼下是你們門派自家的事,咱們可不好橫插一手。等你們自家事了,咱再結盟也不晚。”
大手一揮,帶著人又退了三步。
“你,你們——”幾個錦華峰的弟子將要哭。
夜溪笑著上前一步,錦華峰弟子擠成一堆,要哭不哭的。
“來吧,一招見勝負。”夜溪甩了甩手腕。
噗通噗通噗通,全給跪了。
“夜師姐,求放過。”
外頭的人驚得眼珠子將要瞪出來,還是不是男人啊?人家一招還沒放呢,就跪了?!有沒有骨氣啊?
錦華峰弟子:骨氣是什麼?男人又怎樣?師兄何界和十六弟子不是男人?人家夜溪一刀放倒。大師兄秦懷是不是男人?被人家掐著脖子當麻袋甩。峰主是不是男人?被罵聲老癟犢子也沒怎麼著啊。
就這麼個抹喉築基,吊打金丹,笑懟元嬰的貨,他們跪下又怎樣?磕頭又怎樣?——女大王,請收下我們虔誠的膝蓋,求放過!
夜溪好為難:“你們這樣識趣,讓我怎生好意思下手?”
一聽,頭磕得更歡了。
給金鋒使了個眼色,金鋒上前冷冷道:“把所有身家都拿出來。”
幾人停下磕頭,對視一眼,這話意思是不是說拿靈石買命?立即爭先恐後往外掏。
“夜師姐,您全拿去,這都是小的們孝敬您的。”
夜溪招呼著三人挑挑揀揀,結果沒一樣看得上的,隻是把裡頭妖核拿走。
“行了,收起來吧。”
幾人麵麵相覷:“夜師姐,太少了吧,您全拿去吧。”
“不要,破爛。”
幾人老老實實收回去,諂媚:“以後小的們得了好東西給您送去。”
“嗯。”
“那我們——”
“起來吧。”
“哎哎。”都站起來了,想跑不敢跑:“夜師姐,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站著吧。”
“哎,好好。”
一邊的人看著辣眼睛,世道變了嗎?被搶的求著搶人的多收東西?他們怎麼沒碰見這好事?
先前說話的修士咳了聲:“那現在——”
“等一下,家事還沒處理好,勞煩各位再等一等。”
眾人一愣,看著蕭寶寶走到一邊大樹後拿劍砍了幾下,啵的一聲,空地突然出現一個女修,慌亂看著蕭寶寶。
蕭寶寶似笑非笑:“師妹過來一敘唄。”
說完,自己轉身走回來,那女修狠狠一咬嘴唇,到底不敢跑,低著頭走了過來。
夜溪看了眼,她記性不差,這女的正是臨出發時,頂了另一個女修名額的那個,雲瑤峰瑤光真人的弟子。
恍然,笑著對錦華峰幾人道:“我說呢,錦華峰的人雖然笨了些,但還算敢作敢當,這次竟會勾結外人對付同門,原來背後還有個女諸葛啊。”
女修臉色一白:“你,你胡說。”
能修仙的人沒特彆笨的,幾個弟子一聽一看,明悟了,大怒:“可不是嘛,咱敢作敢當,我就說嘛,咱什麼時候在外人跟前丟人了。這才想明白,要不是這女的嘰嘰歪歪,咱幾個隻想著找寶貝了,啥時候想過為難攬秀峰的師妹們?原來都是你的奸計!”
女修臉色更白,高聲道:“明明是你們自己看不慣攬秀峰的人。”
一個錦華峰的弟子看著穩重些,看眼夜溪,豁出去了:“誰不知道我們錦華峰和攬秀峰有些——誤會呀,但那都是關上門自家人間的事,我們什麼時候鬨到外頭了?不是你居心叵測挑撥離間,我們能糊了腦子差點兒釀成大錯?哼,你們玉瑤峰好一個一脈相承,上上下下就愛煽風點火你們再收漁翁之利。”
轉身對夜溪,伸出手掌朝天:“夜師姐,我敢發誓,咱們兩峰雖然有些不和,但進入秘境兄弟幾個真沒動過為難您們的心思。自從琪兒跟我們同行,話裡話外挑撥不停,我們才動了給攬秀峰一個難堪的意思。但我們也隻是想搶了東西讓攬秀峰丟丟人,絕沒彆的惡毒想法。”
這都要發誓了,夜溪也不信,人心的惡啊,永不是能想象的。但這人的話還是有那麼一二分能信的,看他們怕自己怕成這個鬼樣子,明知道傳送出去在即,自己隨時會出現,怎麼還會挑這個時候找攬秀峰的茬?還不是有有心人挑唆的。
“行了,你們的事回去找你家峰主。”
夜溪發了話,幾人暫時逃過一劫,想到回去還要麵對升平真人的怒火,又想哭,好歹,留下了命,認打認罰就是了。想到這,看著琪兒十分恨毒。
琪兒手心冰涼,色厲內荏道:“不關我的事,你們要如何?我可是合歡宗的內門弟子,得峰主看重。”
“咦?”夜溪笑了:“你覺得抬出你家峰主就能唬住我了?嘖嘖,是什麼給了你自信覺得我不用證據就動不了你?”
夜溪的手緩緩抬起來,最討厭這些沒本事還自得於把彆人玩弄於手掌間的賤人了。
琪兒兩股戰戰,堅強的拿出了自己的法器,一柄圓環。
忽然,袖子被拉動,夜溪側頭。
蕭寶寶低聲道:“當著外人麵呢,咱們自相殘殺,傳出去名聲不好。”
“師傅又不是宗主。”
“宗主會去叨叨師傅。”
“...那你說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