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彆，夜溪控製靈舟緩緩升起，複又停下。
“哎，對了，下頭這個神殿是你們的嗎？”夜溪隻是好奇，下頭建築物的風格實在不像美麗精致的鮫族的風格。
王子神色一變，看了下頭一眼，自嘲道：“這啊，是鮫族天真愚蠢的見證。”
夜溪沒再多問，誰還沒個血淚史呀，當年她也沒少落荒而逃，遂點點頭，迅速飛高飛遠。
半天，出神的王子才清醒：“我給你鱗片，給了你鮫紗，你什麼都沒給我！還說你不是人族！”
可惜，夜溪已經聽不見了。
王子憤憤往回遊，沒半天，對麵鮫王迎了上來，擠眉弄眼的。
“怎樣？贏得美人心了？”
王子心口一堵，隨口道：“人家不喜歡年青的，就喜歡父王您這調調兒的。”
“唉，是吧。”鮫王絲毫不覺被冒犯：“這個，當時一碰麵我就覺察到了，果然不愧是特殊的存在，眼光就是好。若不是我對你母親癡心一片，為了族人，我少不得做出犧牲。”
王子直翻白眼，越過鮫王徑自前遊。
鮫王忙追上去：“彆遊那麼快，說說嘛，跟小姑娘聊得如何？”
“能如何？”王子悶悶：“人家早看出來咱有所求，套了我的話，卻什麼也沒說。”
鮫王一愣，狐疑的目光掃了王子一遍又一遍。
“難道，陸地上的雌性不喜歡你這調調兒。”
王子猛的停下身形，就要往彆的方向遊。
“哎哎哎，父王我就是開個玩笑。就，就沒有一點點，一點點的——好消息？”鮫王急了，萬一她不回來了呢？她？
“哎？她叫什麼名字？”
王子身子一僵。
鮫王不可置信：“你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
王子梗直脖子：“她也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哎喲，完了完了，”鮫王一拍額頭，眼神萬分嫌棄：“你什麼也沒做成！”
王子脖子更直：“誰說的？我的鱗片她可是收下了。”
心裡有些發虛，一路上都沒說過話，可最後送彆時，兩人你來我去的，竟有些老朋友的感覺，他才沒想著問名字的。
話說，她叫什麼呢？
鮫王哈哈大笑：“既然收了你的鱗片，那大家就是朋友了嘛。”大手攬過王子的肩，帶著他往下潛遊：“走，跟父王好好說說，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不管過程如何，結果是好的嘛，讓兒子晨昏定省，這交情不就熱了嘛。呃，晨昏定省是這個意思吧？
而夜溪飛到海邊時並未停下，而是一直飛到一處荒山裡，精神力一掃，很好，方圓二十裡都沒人。
收了靈舟，怒吼：“出來！”
半天，沒動靜。
夜溪冷笑：“要我一個個抓嗎？”
三小隻心裡叫苦，隻得現身，你不看我，我不看你。
無歸打哈哈：“啊，我還以為你說有人在偷窺呢。”
夜溪聲音冷得掉渣：“我的神識能看見的東西，你看不見？”
好冷，無歸縮了脖子。
小小聲撒嬌：“你怎麼了嘛~”
夜溪一哆嗦：“好好說話！”
“說！為什麼一路上不說話？”
吞天：“你心情不好，我們怕惹你更不高興。”
夜溪：“我為什麼心情不好？”
火寶：“我們怎麼知道？”
夜溪：“...”
運氣再運氣，夜溪極力平靜道：“當時，我掉進小池子裡，你們為什麼不救我上來？”
三小隻驚訝。
“你不是在吸收靈乳嗎？”
無歸想的多一些：“我看你表情挺舒服的呀。”
那個鬼情況，她能舒服了才怪。
“你問過我嗎？”
無歸不解道：“你的意識進到識海了，我沒法問。這種情況很正常，我們隻能給你護法，若是莽撞叫醒你反而會讓你走火入魔。我確定了你身體無異，才守著的。”說著麵色一變：“難道那靈乳有問題？”
夜溪磨牙：“你來自己看。”
無歸一驚，還真有？當即讓火寶吞天守著，自己隨同夜溪來到她的精神海。
當看到上方粗大了一圈的九轉神草，無歸驚呆了：“你進階了？”
“進階個屁！”夜溪直罵娘：“那海之乳倒是壯大了九轉神草，我的晶核危險了。”
“啊？壞了！我就說那海之乳的氣息有些熟悉，那裡頭有生的能量，你的晶核卻是死亡的能量。之前它們相持不下，如今九轉神草壯大了，那你的晶核——”
夜溪黑著臉點頭：“九轉神草想吃了我的晶核。”
倒不是九轉神草有了神智，而是這兩種屬於不同世界的能量，偏偏相克，不是我吃你就是你吃我，純屬本能。
無歸倒吸涼氣：“那現在怎麼辦？”
夜溪嗬嗬：“要是當時你把我拉上來離了那池子，我的晶核還能應付。現在海之乳十之八九同化進九轉神草，我的晶核苦苦支撐，還不知能支撐多久呢。”頓了頓，又道：“幸好，這海之乳不是九轉神草，裡頭生的能量很微薄。”
“那是自然，九轉神草在神界也不是那麼好得的，尤其我這一株。”
夜溪歎氣，問無歸：“現在，哪裡去找死亡的能量？像金鋒那樣去找鬼氣？”
“那怎麼能一樣？”無歸搖頭：“鬼氣算的什麼？生，死，這兩種純粹的能量，都是從混沌中分化而來。人死後生成的鬼氣，不過是眾多微雜能量中的一種。比如說，傳了一千代了，一萬代了，子孫的血脈能是祖宗那麼純的？”
能量好補，靈氣魔氣五行氣，人族魔族妖族，真元魔元妖力，全是能量，可帶著死亡之氣的能量，卻是不好找。
也就是說，夜溪吸收倉禹界各種來源不同形式不同的能量，能壯大她的精神力，但量再多也引不起晶核的質變，因為晶核的升級，從來隻依靠末世的晶核，不論是喪屍還是人類的，帶著病毒的晶核。
而現在，要抵抗九轉神草，隻能通過提升晶核的力量，要麼找到能與九轉神草相克的存在，有五成把握能被晶核吸收，便是不能被晶核吸收，那麼她也能如法炮製用新的相克的能量來包圍消磨九轉神草。
“能不能找到你說的那種死亡能量？”
無歸沉默，許久道：“我知道神界有，仙界應當也能找到，但在如今的倉禹界…”
怕是不好找，或者，找不到。
夜溪問他：“當初你爹娘給你留了九轉神草，就沒留個跟它不一樣的種子？”
無歸莫名愧疚：“倉禹界養不出那樣的神草，所以…沒有。”
九轉神草生長需要的是靈氣，而死亡神植需要的卻是…
夜溪長歎：“竟連個方向都沒有。”
那麼隻能——
夜溪眼中漠然一片，那就造一批晶核出來吧。
無歸右眼發疼，封印裡的東西似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