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寶撓頭:“我不明白。我怎麼覺得前輩說的是反的?年輕人血氣方剛才想飛蛾撲火,年紀大了心也沉靜,才想著為愛放手吧?”
絮冉定定看著紅線真人換衣裳設下的隔離結界,笑道:“以前想著把火撲滅,如今,管他火還是水,我們自走我們的路。”
蕭寶寶不是很明白。
絮冉看他:“你還未找到真心喜歡的女孩,自然體會不了我們的心情。”
蕭寶寶想想一點頭:“是,我體會不到這種喜歡。不過為了我的親人,再大的火我也會撲滅。”
絮冉笑笑,親人和愛人,還是有不一樣的,一顆心被絲線拴著係在對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是毒是癮,是戒不掉。
結界撤去,裡頭的人抬眸。
絮冉真人一個不爭氣,差點兒滑倒,被蕭寶寶攙住了。
蕭寶寶張大嘴巴,眼珠子要飛出來:“師,師傅——”
隻見紅線真人一身裹身新娘大紅衣,露著雪白肩頭和白膩的胸口,深溝在領口的繡花薄紗邊後若隱若現。一條鳳凰從高聳處昂首高歌,金銀兩色的羽翼環抱細腰,尾羽順著修長大腿鋪滿曳地裙擺。
一頭烏發高高豎起,盤成複雜發髻,隻點綴幾顆紅寶石。露出雪白額頭,眉心火焰妝,黛眉長掃,眼含神光。淡紅色眼影清掃,深色眼尾斜勾,下頭精致烈焰紅唇,雪白細長天鵝頸。含情帶怯嬌蠻渴望的小眼風微微一掃——
絮冉真人直抽涼氣,又覺得體內火熱的將要爆開。
蕭寶寶看傻了眼,隻覺這會兒的師傅比空空都要好看。
夜溪得意:“你這衣裳樣式真土,我改的如何?”
蕭寶寶隻能道:“好。”沒看見絮冉真人腿都軟了?
兩個男人的反應讓紅線真人又害羞又得意,扶著夜溪的手,一步一步往新房去。
倆男人趕緊站直了,跟著進去,一個錯身,絮冉真人又腿軟要倒。
蕭寶寶揪著他,眼珠子要掉。
這衣裳怎麼露著這麼多背?
大片大片雪白的背,不盈一握的腰,還有腰下頭那一線…
蕭寶寶隻一個念頭:師傅身材要噴火!
眼前一黑。
絮冉真人站在他跟前,眼神很不善:“你就在這等著吧。”
這可是個男人,還是個風月高手,哪怕是徒弟呢,也得避嫌!
蕭寶寶不服:“我師傅的婚禮我怎麼就不能參加?”
兩人擠著進了去,紅線真人正含著淚打量屋子。
隻見滿牆壁的紅紗垂落,金色地毯,大紅喜字前一對金色龍鳳燭燃著,熏香,銀球,花束,靈果,靈酒,大紅床單被褥枕頭,還有一隻大紅馬桶?
她徒弟是有收藏癖嗎?
夜溪低聲問蕭寶寶:“怎麼個進行婚禮法兒?我不清楚。”
蕭寶寶:“我來。”
蕭寶寶自動擔當主婚人,主持的很簡單,說兩人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祝福一番情比金堅恩恩愛愛,對了個拜就好了。
主要是絮冉真人那吃人的眼神他頂不住了,希望接下來師傅能頂住,畢竟他在屋裡放了不少合歡宗才有的促進夫妻感情交流的事物。
兩人被清出來,連個交杯酒都不給看。
夜溪嘖嘖:“過河拆橋。”
蕭寶寶揉揉眼:“滿屋大紅大金,看得我眼疼。”
夜溪嘿嘿:“顏色就要濃烈就要對撞,這樣才能激發人的獸性。”擠擠眼:“你懂得。”
我懂了,蕭寶寶心想,再配上我放的那些東西,嗬嗬,希望絮冉真人安好,自家師傅可是有雙修功法的。
忽然感覺到身後一層又一層禁製糊上。
兩人對視聳肩,以為他們愛聽牆角怎麼著?誰稀罕。
“彆說,師傅的妝容真特彆,你畫的?”
夜溪:“是呀,在魔域跟人學的,你不覺得彆樣的魅惑美嗎?”
“美。”蕭寶寶誠心稱讚,太蠱惑人心了,沒見師公暗暗攢力嘛。
夜溪自顧道:“師傅是火,烈焰妝最適合她了。”
蕭寶寶好奇:“那你呢?”
“你想看?”夜溪來了興致:“我畫給你看。”
蕭寶寶忽然心裡發毛:“彆,不用了。”
“彆呀,我畫給你看呀。”多少年沒化妝了啊。
掏出瓶瓶罐罐,夜溪哼著小曲兒塗塗抹抹。
一刻鐘,又一刻鐘。
蕭寶寶想,怪不得女修修行比男修慢,化妝太浪費時間了。
雖然他養著很多侍妾,但哪個不是妝容完美的等他召喚呀,蕭寶寶真沒見過女人化妝。今個兒見了,當真覺得是對男人的酷刑。想打坐修個煉,又怕惹毛了夜溪,隻能忍受著內心的無聊靜靜等著。
“好了,怎麼樣?”
豎在中間的鏡子一撤,蕭寶寶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夜溪瞪眼:“很醜?”
“沒沒沒,”蕭寶寶慌忙否認:“我隻是——變化太大,沒認出來。”
媽呀,麵對麵的大變活人呐。
那眼皮子上發青的是什麼?上下眼睫毛根兒怎麼那麼黑?眼角都要挑到後腦勺了,什麼色兒不行,非得把嘴塗成青紫的?原來臉頰白也沒白得跟鬼似的呀!
眉毛上頭還貼了一閃一閃沒顏色的碎寶石,這是招螢火蟲?
那下巴上多出的一串紅怎麼看著像血?
夜溪把臉撥來撥去,炫耀:“怎樣?怎樣?這叫暗夜裡的血色女王。”
蕭寶寶心裡的波浪翻滾著,指著她下巴:“就這點兒紅,就叫血色女王了?”
夜溪白他一眼:“你懂什麼,這是女王進餐後留下的殘渣,應當由男寵來舔掉的。”
咕嘟——他一點都不覺得情調隻覺驚悚好不好?誰做男寵誰倒黴。而且——
蕭寶寶脖子裡涼嗖嗖,他總覺得那男寵就是下一道點心呢?
“聰明。女王的男寵層層選撥,自然健康美味。”
蕭寶寶心累,為毛不是健康貌美?
“師妹你麗色天成,實在不需要這些庸脂俗粉來幫襯。”蕭寶寶還知道不能直接說太嚇人了洗了吧。
夜溪端著鏡子打量半天,一歎:“唉,是啊,這是年紀還小不懂事兒時畫著玩的,當時覺得挺酷,可現在一看,這就是一張內心空虛的臉啊。”
言罷,開始卸妝。
“我幫你。”蕭寶寶討好笑笑,迅速打了個清潔術,媽呀,總算把鬼送走了。
第二天,師傅沒出來,到了傍晚,還是沒出來。
兩人對視,這是把前幾百年都補全了。
夜溪一想:“反正也沒啥事,咱們就在這裡溜達吧。”
若是回去,這對新婚夫妻又要分離。
蕭寶寶歎:“逍遙門為什麼要阻止絮冉真人呢?兩大門派聯姻不好嗎?”
夜溪:“誰知道,等師傅出來咱們再問,以前她不說,如今可該說了。誒,等一下。”
夜溪拿出一塊傳音玉。
蕭寶寶看一眼:“魔族之物?”
“嗯,一個老朋友。”
魁姬,終於聯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