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獼猴?猴子?”
“不是猴子,是獼犼,是一種妖獸,據說其祖上有神獸犼的血統。”
無歸一嗤:“犼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血統駁雜的族類。”
吞天頓了頓:“不要拿誰都和你比。”
夜溪:“犼和人比呢?”
“這怎麼比?”無歸叫道:“人有什麼資格?”
夜溪:“...”
無歸忙道:“你又不是人。”
夜溪:“嗬嗬,我謝謝你。”
吞天無語:“說獼犼。這種妖獸身不過半尺,喜食腦。據說,它們一旦最先吃到的是什麼生物的腦子,以後的口味也不會變了,而且,它們吃的腦子越多身形越發像那種生物。據說,等完全與其相同後,也會擁有那種生物的特性,優勢。”
夜溪一驚,看向眼前的人形獸:“那豈不是說,眼前這隻獼犼喜好吃人?”
吞天點頭:“應當是了,而且它們喜歡吃新鮮的血肉腦髓。”
夜溪默,半個同類?啊呸,誰不喜歡吃新鮮的?吃個菜葉子還喜歡挑才摘下來的呢。
抽抽鼻子:“怎麼它的氣味沒比外頭大多少?”
吞天指指:“陣法啊,廚家人的陣法保鮮了。”
夜溪又默:“為什麼我就能聞到它的味道?”彆的食材卻聞不到?
這個吞天沒法解釋。
“不然,咱們走吧。這獼犼放在這裡,不定明天就在桌子上看見了。”
夜溪吞了吞,勾人的香氣似乎更濃了。
心下一凜。
“你們說,是不是它故意勾引我來的?”
兩小隻一驚,怎麼沒想到這個?這隻獼犼可是隻要褪去一身毛就化形完成了,人形,說明它吃的是人,那些人一定不是凡人,獼犼也挑嘴的,那就是修士,不定它擁有了吃過的哪個修士的能力。
據說,化形成功的獼犼在其化形後的種族裡可是呼風喚雨的存在。
三隻皆看向看似一動不動的獼犼,隻見他眯成一條縫兒的眼睛似醒非醒似睡非睡,似乎看著夜溪又似乎什麼也沒看,夜溪竟一時看不清它眼睛的顏色。
冷笑:“果然是它在搞鬼。估計是被困在這裡無法逃脫,用了什麼法門吸引人來,不管是吃掉還是迷惑,就是助他離開這裡。”
“可是,它能勾人過來,那人就能進來了?不是吞天,咱們也不能進來呀。”吞天說著恍然:“哦,對了,它可以迷惑廚家子弟呀。嗯,不對,廚家人能捉住它肯定是知道它的本事的,一定有辦法抵抗它的手段。哎呀,我就奇怪了,怎麼就隻夜溪被它勾了來?”
吞天猜測:“我猜,它可能被鎖住了妖力,正在偷偷解封,理論上應當沒人覺察的,可偏偏夜溪覺察了。你們看,這陣盤上有一絲裂紋,若是完好,應當夜溪也覺察不到才對。”
布置護罩的陣盤就在地麵上擺著,廚家人心真大。陣盤一角,果然有一絲絲不顯眼的裂紋。
夜溪忽然笑起來:“我明白了,它想把陣盤弄壞好逃出去,但沒想到,護罩有損它的香氣也飄了出去。彆人聞不到,我嘛,嘿嘿…”
吞天看著向前邁步的夜溪,想,這叫不叫垂涎三尺?
獼犼夠不著的陣盤,被夜溪輕輕鬆鬆的撿起,手指一捏,獼犼身前的光幕消失無蹤。
瞬間,濃鬱的香味充斥小空間,夜溪深深吸了一口。
“好香。”
無歸吞天懵眼,他們怎麼一點兒都不覺得?
夜溪走到獼犼身前,一巴掌推在其腦袋上:“裝呀,不裝了?”
“吼——”獼犼憤怒,睜大眼睛,竟是一雙血眸。
“嘖嘖,瞧瞧這眼,瞧瞧這牙,這讓我——”夜溪忍不住的舔唇:“怎麼不下口。”
無歸嗬嗬:就特麼這長相,你也下得了口。
獼犼憤怒,它的妖力被鎖靈鏈,還有吸靈釘困住,不然,若是它好好的,豈容一介小小女修在它麵前放肆。
夜溪哈哈,拍著獼犼的臉,又溫柔又殘忍道:“安心,姐姐這就結果,不,解脫你。”
獼犼大驚,看著夜溪緩緩伸出嘴唇的獠牙。
“你,你也是獼犼?”原來能口吐人言。
她竟是一隻化形完畢的獼犼?
獼犼心生絕望。這人進來,它知道的,也一直在聽她和其靈寵(?)的談話,他們說的關於獼犼的事情都是正確的。可他們不知道的是,獼犼更喜歡吃同類的血肉,這個同類,指的是選擇了相同化形的同類。比如,它選了修士,其他選了修士化形的獼犼的血肉對它更是大補,腦髓尤其美味。曾有同類,更是圈養小獼犼養著進階用。
它自己也是想過這種手段的,隻是修士不好抓,它自己尚不夠吃,它想等自己完全化形混入修士界再著手的。可,萬萬沒想到,廚家竟有專門針對獼犼的法寶將它抓了來,更萬萬沒想到,在這裡引來一隻比它更高階的完全化形的同類。
獼犼不白的臉蒼白無比,一定是自己衝擊封印時自己的氣味泄露了出去,獼犼五感強大,尤其對同種化形的同類尤其敏銳。
完了,它被吃定了。獼犼心灰的閉上眼睛。
夜溪張著嘴,慢慢湊近還未完全衝開封印隻能被定在牆上的獼犼的頸間。
“不對!你不是獼犼!”獼犼猛的睜開眼,驚恐憤恨:“你沒有獼犼的氣味,獼犼變成人也無法抹去的獼犼氣味。你是什麼?”
回答它的是它自己的慘叫。
“啊——”
它嘗到了自己的食物經曆過的被獠牙刺入皮肉的痛還有血液飛速流失的麻木冰冷。
半晌,夜溪抬起頭,麵具下方的嘴唇下巴乾淨整潔,隻兩隻細長尖牙上掛著一線紅,被舌頭一舔就消失了。
“死了腦髓就冷了,冷掉就不好吃了。”
夜溪長長籲了口氣,雖然不是高階異能者,但這隻獼犼味道太特麼鮮美,險些要將它吸乾,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獼犼臉上死灰,腦髓?輪到它的腦髓了嗎?
夜溪嫵媚一笑,看得無歸吞天直發毛。
“討厭了,彆用那種眼神看人家,隻有吃大餐的時候,我才感覺——”心跳加速。
當然,這是錯覺,無歸很肯定,她那顆被九轉神草硬撐著跳的心臟,還是那樣一下一下死氣沉沉的蹦躂。
不得不說,九轉神草太執著。
唰,鋒利指甲彈出,夜溪扭頭對著半開的門輕笑:“你不進來嗎?”
剛才太沉醉了,竟然忽略了外頭的動靜,這樣很不好,這不,一隻小老鼠鑽了進來。
無歸吞天一驚,他們竟隻關注獼犼,沒有警戒。
吞天臉一沉,飛到沒動靜的門後,小腿一踢,縮在後頭的一團就滾了進來,哎喲哎喲。
是個少年。
少年滾進來,抬頭。
隻見暗色麵具下兩顆長長的細牙和五根鋒利的長指甲。
細牙後的紅唇勾了勾,長指甲動了,他的眼睛不自覺跟著動。
寒光一閃,五根長指甲橫托住一物,那是個半圓的殼子,裡頭有白白的什麼,冒著熱氣。殼子邊上有紅紅的液體滲出,熱氣後,兩片勾著的紅唇。
“啊——”
少年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