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真人勸夜溪:“不是那塊材料,不要再煉丹。”
夜溪躺在柔軟的椅子上,伸著手腳無奈歎氣:“我也不想啊,但吞天鼎必須要煉丹。”
紅線真人聽了原委,問:“不能讓彆人代勞?讓你師兄師姐輪流著煉,他們都是火靈根,雖然煉不出多好的丹藥來,總比你老是炸爐強。”
“師傅你戳不戳心呀。不行!必須得我這個正主子來。”
一聽,紅線真人說不出讓夜溪和吞天斷了乾係另外認主的話,仙寶啊,她徒弟不給還給誰?
無限惋惜:“吞天鼎跟著你真是白瞎了。”
吞天感動的要掉淚,可不是嘛。
夜溪癱著不動,隨便你說,我不生氣。
想了會兒,紅線真人忽然直起身子道:“你不能拿吞天鼎做你的煉體藥劑?煉丹術你不會,可做藥劑你拿手啊。藥劑也是丹啊,丹水。”
夜溪猛的坐起,我怎麼就沒想到?
“師傅,我走了。”
紅線真人搖著頭:“還是我這個師傅聰明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急匆匆回到第三獄,夜溪忙不迭將煉氣期藥劑的藥材準備齊全。
“吞天,你變小點兒,變成試管。喏,這樣的。”夜溪指著工作台上一組彎曲複雜的透明試管器皿道。
吞天慢慢漲紅了臉:“變不成。”
“啊?”夜溪驚呆:“連末日都能隨意變形呢。”
吞天沒好氣:“我又沒加變形材料,不行。”
那該怎麼辦?加水煮嗎?
無歸:“不如你先試試用你的器皿提煉出藥液來,最後用吞天鼎合成。”
也好。
夜溪熟練的提煉出一管又一管試劑,然後讓吞天鼎變得小小的托在手上,倒了一隻試劑進去,再慢慢倒入其他。
配方是完善的,隻要逐一按順序融合就好。
最後一隻倒入。
沒炸。
夜溪驚喜:“成功了?”
吞天在一邊不語,臉色卻慢慢難看起來。
“怎麼了?”
“嘔——”吞天抱著肚子乾吐。
吞天鼎猛的飛到一旁,頭下腳上,裡頭融合後的藥劑嘩啦啦流出,倒入之前存放藥渣的木桶。那顏色,很是一言難儘,氣味,非常生不如死。
“這怎麼可能!”夜溪怒:“我的配方沒問題。”
說完,將一起提煉出的另一組藥劑以同樣的手法同樣的順序在一隻罐形器皿中融合。
淡淡的粉色,散發著花草的清香,很成功。
“究竟哪裡的問題?”夜溪抓狂。
隻是換個容器而已,不可能吞天鼎一個仙寶還不如一個普通的玻璃杯。
無歸:“吞天,會不會是你以前煉丹太多,鼎裡積攢了藥性與藥劑衝突了?”
吞天背身彎腰還在乾吐,一隻手朝後揮了揮不解釋。
品嘗到這種味道,再也不會愛了。
火寶弱弱:“不能吧,不然他後來煉的丹也不該成呀。”
瞪我也沒用,我說的是實話,人呐,就得麵對現實。
“這樣吧,你試試用吞天鼎煮點靈草。”無歸嘴巴一張,一小片點靈草掉在地上,水靈靈的,看著似乎長長了些。
“看看與用一般的丹鼎煮有什麼區彆。”
夜溪眼一亮:“對,我同時煮。”
“讓我…休息下。”吞天艱難道。
以前,吞天是拒絕夜溪使用自己煮點靈草的,就那品相——但現在,更恐怖的東西已經吃過了,他還怕啥?
就是緩不過氣來。
無歸火寶報以深深同情,皆覺得吞天讓夜溪煉丹絕逼是在作死。
一邊一個鼎,火寶把倆胳膊拉長了,一手托著一個。
吞天眼一閉:“來吧。”
夜溪撇嘴,矯情,人家寶寶都喝了好幾次也沒喝死啊。
注入清水,投入點靈草,攪啊攪啊攪。
紅線真人正進來要看看夜溪的進展,才走到門口,捂著鼻子叫:“什麼味兒啊?啊,溪兒啊,師傅想起一件要緊的事,先走了。”
夜溪:“...”
吞天覺得胃在抽,想,該隨身帶個痰盂的,時刻準備著接啊。
堅挺著夜溪說煮好了,一聽夜溪說:“你來嘗嘗兩鍋有什麼不同”,吞天挺不住了。
“你一邊煮我一邊就嘗了,輪也該輪到無…”無歸狠狠一瞪,吞天立即改口:“輪到火寶了吧?”
火寶睜大眼不可置信:“不是吧,我對你最好你還這樣對我?!”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真愛呢?
吞天淚目:兄弟,我實在承受不住了。
夜溪敲敲吞天鼎,看著火寶:“喝。”
無歸:“喝!”
火寶含著淚,人權在哪裡?
捏著鼻子飛到吞天鼎邊上,小小一口。
“哇——”真哭了。
無歸喝道:“這一鍋!”
火寶哭著過去,又是小小一口,哭得都沒聲了,眼淚嘩嘩的滾,掉了一地的火靈晶珠子,極品。
夜溪緊張:“味道怎麼樣?”
火寶大張著嘴:“好難吃。”
“...我問的是,兩鍋的味道一樣嗎?”
“都好難吃,想吐。”
怪不得蕭寶寶喝碗這個就能退散心魔呢,跟這個比,心魔算個屁!分分鐘失去做人的樂趣。
火寶扶牆吐去了。
夜溪久久沉默,在滿室難言的氣味中,尤顯詭異。
無歸:“彆灰心,慢慢來,堅持到底——”
“你怎麼不吐?”
“啊?”
“我說,你不覺得這個氣味難聞嗎?”
“...我封閉了嗅覺。”無歸飛快睃她一眼,心中一動:“你…也是?”
夜溪點頭:“我沒勇氣麵對這個味道。”
吞天、火寶:摔,明明是你自己也覺得臭不可聞吧!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吞天隻覺一顆心被傷的千瘡百孔,滿滿惡意一笑:“我很肯定,就是你的問題!你自己的問題!”
夜溪訝異:“你才看出來?”
吞天:“...”再也不會愛。
一手拎著一隻鼎,夜溪來到外頭裂縫旁,往下看了眼,漆黑一片,手一翻,嘩啦啦。
“靈草湯,賞你了,給你補補靈氣。”
轉身走了。
很久之後,地底深處:嘔——
夜溪盤腿坐在床上,托著變得巴掌大的吞天鼎陷入沉思。
吞天苦巴巴的拿著一塊濕帕子跪在鼎邊上探著身子擦啊擦。就沒見過這樣的人,把裡頭的那啥倒了就不能拿水衝一衝?講講衛生行不行?
夜溪苦思不解,難道自己這廚房殺手特性是深深攜帶在靈魂中的?比天靈根都要難得不成?煉丹不成,煮湯不成,注孤生啊注孤生,可吞天該怎麼辦?真的沒有彆的法子了?
想的入神,不知不覺間,精神力緩緩釋放,越來越多,越來越密,越來越濃稠。
若是紅線真人此時進來,定會駭然,因為她會發現她無法在如此濃稠的精神力中前行一步。
整個第三獄的地下空間,被濃稠的精神力擠得滿滿當當,空氣都無法滲入。
三小隻噤聲,不敢打擾沉思中的夜溪。
濃稠的精神力散發著對某些存在獨特的香氣,有什麼在暗處蠢蠢欲動,一絲比頭發絲都要細的細線攀延而上,麵對著美食靜靜蟄伏,猛的一探。
夜溪猛的跳起,神色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