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欲哭無淚,摸著自己光溜溜又坑坑窪窪的腦袋淚光閃閃,她這輩子還從沒這麼醜過。尤其夜溪看她一眼後退三步嫌棄不已,吼道:“我很醜嗎?”
夜溪掏了麵小鏡子扔給她:“自己看。”
空空往裡看了一眼,悲憤砸向蕭寶寶。
“師兄你太過分了!”
腦袋上長瘡不止,五官平凡了也就算了,憑什麼臉上不是坑就是麻子?要不要出門見人了?
蕭寶寶笑嘻嘻,指著自己:“師兄不也一樣嘛。”
“一樣個屁!”空空崩潰:“憑什麼我是和尚你是道士?憑什麼你能留著頭發!還有,我不要穿這麼破的衣服!”
空空一扭,寬寬蕩蕩的和尚服連胸都看不出來。
蕭寶寶撓撓雞窩似的頭發,不會生虱子了吧?
“師兄我衣服更破。我還瘸了呢。”
沒錯,蕭寶寶穿著邋裡邋遢的道士服,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手裡挎著隻兩三根毛的拂塵,走來路來一瘸一拐,還有一股子難言的臭味。
兩人的凡人新形象看著都五十朝上走。
夜溪:“嗬嗬,你們玩好啊,我先走了。”
就這樣體會人生百態,除了被人趕被狗追你們體驗個毛!
空空過來拉她手,夜溪嚇得趕緊把手背到後頭去。
“溪兒,你也嫌我。”
“不是,實在是你太臭了。等你曆練回來,我帶你去買香粉啊。”
說完,夜溪放出靈舟頭也不回走了。
還聽到空空的哇哇大叫和蕭寶寶叫她收起心法的聲音。
“嗬嗬嗬,我看他們能曆練出個啥子來。”
無歸說了,空空是妖族,現在年齡如同人族三歲幼兒,再看人世百態呢,三歲懵懂小童能感悟到個啥?
蕭寶寶注定無功而返,且說不好自己被慪死。
無歸:“你怎麼不與他明說?”
這麼賊兮兮的看熱鬨,真的好嗎?
“空空曆練不了,他也可以自己曆練呀。磨煉心性總不是壞事。”
隨你高興了。
無歸問:“我們接下來去找金鋒?”
“是呀,找著金鋒給他用了藥劑,我決定去沒去過的地方走一走。專心修煉化神大法。”
無歸:“謝天謝地,你總算能乾點兒正事了。”
夜溪白眼,她不會教育無歸說蕭寶寶和空空是怎樣怎樣的親人,要信任愛護之類。自己是把他們當了自己人,但不能要求無歸同樣如此。
還是那句話,人有遠近。
蕭寶寶和空空便是親兄妹,現在在一起,未來呢?漫長的人生道路上,會發生多少事情?成家立業娶妻生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定走多久,走著走著就不在一起了。
雖然夜溪不知道自己和無歸能走過久,但肯定久過彆人。況且兩人之間的聯係似乎解不開了,夜溪從未對彆人說過無歸的存在。就像之前去鮫族,鮫王分明是看出了什麼,但夜溪絕不會說出一個字。
而對無歸來說,除了夜溪是與他真正休戚相關,彆人,他並不放在心上。若是排個序號,夜溪以外,聽話的火寶第一,總是鬨脾氣的吞天第二。完了。
至於蕭寶寶和空空,也隻是因為夜溪的緣由他偶爾看一眼的外人罷了。
夜溪摸著腕間葉子:“要惜緣,好不容易遇到相投的人當然要好好對待,以後遇不見了呢?”
無歸哼哼,甚是不在意:“反正我是和你永遠在一起。”
夜溪手一頓:“不能分開了?”
無歸哈了聲:“你先試試把你的病毒從我眼睛裡抽出來呀?”
夜溪:“...不然你先試試把你爪子從我腦子裡取出來?”
“這不就得了?給出去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真的分不開了?
夜溪抹了把臉,取出傳音玉佩找金鋒:“你在哪?”
鬼哭狼嚎的聲音從裡頭傳來,震得玉佩發顫:“姐姐你快來救我!”
夜溪一怔,出什麼事了?
旁邊廚小二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我覺得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夜溪立時放了心,沒有危險。
這時,那邊又傳出一道清脆的聲音:“金鋒,你是要與我成親的人了,不準跟彆的女人說話!她是誰?她叫什麼名字?你跟她什麼關係?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你——”
金鋒氣急敗壞:“姐姐,我待會兒跟你說。”說完,斷了通話。
夜溪還聽見他吼了半句:你休想——
休想什麼?休想肖想我?
嘖嘖,金鋒這是走了桃花運了?那姑娘那把子小聲音叮叮咚咚還挺好聽。不知道長得啥樣。
嘖嘖,果然修士修行就要多出去走走,不出去好事咋會落在你頭上?坐在家裡的人頭上接住的是天上掉下的禍。
沒等多久,玉佩亮了。
“姐姐,我被困住了,你能不能來救我。”金鋒聲音很是疲憊和煩躁。
夜溪挑眉:“說說。”
相比於蕭寶寶和空空霸氣側漏的話本子,金鋒的話本子便很小清新。
某個大家族的大小姐天真不諳世事出去闖江湖,危難之際,從天而降的英雄救了美,送大小姐安全歸家,然後被人家長輩瞧上要招婿。
夜溪笑得前仰後合:“誰讓你多手。”
金鋒哀嚎:“不是她說救了她給了我一株赤嚴草,我會出手?說好了她到家取給我,我就走,銀貨兩訖,老不要臉的逼著我娶她。我又不是豬,娶個女人做什麼用?還開了大陣不讓我出去,太不要臉了。”
夜溪笑著支招:“你可以挾持她呀,聽著人家姑娘主動往你身邊湊呢。”
“我哪敢。姐姐你不知道她就是一賴皮糖,一見麵就往我身上貼,沒等我挾持她她就先要了我的清白。”
“那你挾持彆人啊。”
“哪有彆人啊?我和廚小二困在一個院子裡了,隻有她能進來。”
“那你乾脆從了她帶著她回來。”
“...我娘不喜歡她。”
“...”夜溪表示無能為力,婆婆大人不喜歡,姑娘啊,你就彆往火坑裡跳了。
“她還恐嚇我,要是她死了,骨灰牌位都送到合歡宗去,當我的鬼新娘。”
“...”
“我想過彆的招,她家人挺多,不好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
“而且她家還有些名聲,我不好單挑。”
“...”
“我還想過乾脆殺了她我闖出去,但她家好幾個元嬰坐鎮呢,我怕跑不了。”
“...”
“姐姐?姐姐,你還在聽嗎?快來救我啊!”
夜溪揉了把臉,就這樣鬼畜的少年,姑娘你腦子進了糞才看上他嗎?
“告訴我地址,我這就過去。”
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金鋒被滅或者滅了人家的族吧?
一聽地址,樂了。
“你跑到天玄宗去乾嘛?”
那頭金鋒一頭黑線:“我是去器宗的路上遇到她的,我也不知道她家是天玄宗的修真大族還姓水啊。從天玄宗孤零零一個人跑到器宗地盤上去,典型的沒長腦子的嬌蠻大小姐,我怎麼可能娶。”
好吧,人家金鋒彆看沒談過戀愛,但對自己以後的靈魂道侶的定位還是蠻清晰的。
姐姐就喜歡你這樣清醒又理智的小少年。
“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