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歸瞬間坐直，麻溜道：“空空身上的封印不止一道，有針對妖體的，還有對神魂的。神魂裡的封印與她的神魂竟似一體，我讓你給她喂魂水就是想看看她的神魂變強，封印會如何。”

“怎樣？”

“封印和神魂一起變強了，也就是說，封印也能吸收魂水。”

夜溪：什麼意思？

無歸：“意思是，這封印是活的。”

夜溪木然。

“聽不懂是吧？”無歸笑得漏氣的風箱似的。

夜溪嗬嗬，再笑本王抽你大嘴巴子。

“直接說對空空有什麼不好。”

“不好啊，沒什麼吧。”無歸撓撓頭：“我看這封印更多是保護她。可能等她修為夠高，這封印自然而然就解開了。”

夜溪想了半天：“應該是了。師傅發現空空時，她才是個小嬰兒，師傅見到的那個女子應該是她娘親吧。那時，封印應該就在了，她娘親總不會害她，不然早掐死了。不過，如此高明的封印連你也看不透，空空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呢？你看不出她的本體？”

無歸想了許久：“她應當是很有迷幻天賦的一種妖族，而且給她設下的封印的人此種天賦更強，不然如何遮掩住她的本體和血脈？空空以前施展過的迷幻術不過是小小的冰山一角，卻已經勝過你的同門良多。”

夜溪點頭，問：“如今妖族那邊，什麼妖獸迷幻天賦高？”

無歸：“那你得問吞天，我雖然清楚妖族，但倉禹界如今有什麼妖族我卻不清楚了。隻是我知道的妖族裡，擁有迷幻天賦的可不少，就跟修士的靈根一般，也隻是天賦的一種罷了。”

所以，用排除法他也猜不出來空空的真身。

夜溪：“我要不要再給她喂一些？”

“喂吧，封印強一些能保證她的安全，再喂個四五滴就行。喂得多了她的修為跟不上，身體承受不了神魂，會崩塌的。”

夜溪給空空又喂了幾滴魂水，依樣從鼻子送下。

到了紅線真人的房間，不知道為什麼，入定的紅線真人明明是很平靜的表情，夜溪卻心裡不安，問無歸有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無歸什麼也沒看出來：“我覺得沒什麼啊，難道是因為我對人族不了解？不然，你問問吞天？”

夜溪心神呼叫吞天，說了紅線真人的狀態：“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不好。”

吞天的聲音伴著一片沙沙聲，道：“你神識強大，心智堅定，你覺得不安，那你師傅一定是出什麼茬子或者將要出茬子。”

夜溪：“要不要打斷她？”

“可以打斷，但修為要倒退，人會重傷哦。你權衡吧。”

夜溪決定再等等看，看帶給她這種不安的後果與強行打斷紅線真人閉關的後果比哪個會輕一些。

接下來的地點有點兒遠，靈舟飛了三個時辰才到，是一片寬闊的水域，這裡麵生長著一種奇異的魚類，其肉可以排出身體裡的毒素，不止是身體正常代謝產生的毒素，尤其能將修士服用丹藥後積累的丹毒排除的一乾二淨。

這可是好東西。古往今來哪個修士不嗑幾顆丹的，卻也隻能通過大小進階或是服用天材地寶來排除丹毒，但進階是那麼容易的？尤其越往上走越難。天材地寶也難尋，而且為了不浪費藥力，還是煉成丹藥來服用，舊毒未去，又添新毒。

這種叫做炭魚的卻是去毒無差彆，毒素一掃光，管你煉氣還是化神，吃幾塊肉就好。

夜溪想，這魚叫炭魚，難道是因為木炭也有吸附臟東西的功效？

等見了真容才了解，怪不得叫做炭魚，這魚懶得很，喜歡浮在水底石頭上曬太陽，渾身黑漆漆的扁短寬，身上鱗片花紋極像燒焦了的木頭，遠近看去都像一塊沒燒好的木炭掉在水裡。

夜溪抓了一條直接生吃，味道竟然還不錯，一點兒都不腥，還有點兒甜。

無歸眼巴巴看著夜溪。

夜溪嚼了嚼：“你要吃？”

無歸搖頭，期盼道：“你吃了就沒什麼感覺嗎？”

夜溪奇怪：“什麼感覺？”

“排除毒素的感覺啊？流汗？嘔吐？拉肚子？”

夜溪默，略愧疚道：“沒有，這些功能我早就沒有了。”讓你失望了。

死人能流汗嘔吐拉肚子？就是詐屍了也不會有這些生理反應啊。

無歸倒也不失望，習慣了。

兩人合力將這片水域搜刮了個一乾二淨，就是剛孵化出來的炭魚也被捉光了，至於說石頭縫兒裡，水草叢裡，還有沒有魚卵那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來，夜溪就在隱世家族沒暴露出地圖的那些地域裡打轉，收獲好東西無數，能掃光就掃光，不能掃光就把能用得上的全帶走，總之，不能便宜了隱世家族。想也知道，隱世家族昧下這些地方就是想獨享。

至於說她的掃光政策會不會影響生態環境持續發展什麼的，吞天說了，若度秘境本來就是仙界的東西，他們要收的也是隻能在仙界裡生長的靈植很難在修士界生存的，放在倉禹界難得一見，可到了仙界就一般般了。不然，若度秘境能拿來給那個仙界宗門的弟子來曆練？

因此，夜溪收的是心不軟手更不軟。

同時，對仙界起了一分向往之心，隻是一個宗門的曆練之地而已，裡麵空間竟這麼大這麼廣闊，物產如此豐富，那真正的仙界又是何等模樣？

無歸感受到她的心思，驕傲道：“仙界算什麼？就是神界的磚。等你去了神界，我帶你看真正的好風景。”

驀地心底一動，夜溪問：“神界是像咱們在一劍門壁畫看到的景象那樣嗎？舉手滅星辰，抬足滅星係？”

無歸一滯，不去看她期盼的小眼神：“我怎麼知道，我都沒見過，反正比仙界好。”

夜溪懷疑的眯著眼。

“咳，彆這樣看我，我也隻是腦子裡偶爾閃過幾幀畫麵，我又沒回去過。”無歸越說語氣越低迷。

夜溪立即心疼了，摸著小腦袋：“等姐帶你回去啊。”

無歸甩著腦袋：“誰是誰姐啊。”

夜溪哈哈一笑：“你是我姐。”十萬年的胎，也幸好神龍是卵生，不然累不死他娘啊。

無歸瞪眼，本神龍可是男滴！

紅線真人的狀態越發讓夜溪不安了，接連幾次夜溪在她臉上發現了諸如喜悅哀傷悲痛憤怒絕望的情緒。

無歸也看出不對來，說紅線真人是陷入心魔幻境了。

自己師徒仨算是順風順水並一直很孝順，能讓紅線真人當心魔的除了絮冉還能有誰？可是——

“把那老頭睡了還會有心魔？”夜溪分外不解。

紅線真人的心魔但凡了解她的人都能猜出來，絮冉啊。求而不得啊。

可如今人早得了。

“難道睡一次不夠？”

無歸：“...”我還是個孩子我不懂。

夜溪思索：“不行，得去找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