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問道:“因為這裡死了很多生靈,所以磁場才如此混亂?”
血刀魔大概理解磁場的意思,聽了點頭,又搖頭:“不止如此。”
“什麼?”
“這裡,在仙魔大戰前,是一處群葬之地。”
墳地?
廚小二抱著自己縮到金鋒胳膊底下:“哥,我怕。”
金鋒無語,把人提溜出來:“你怕個屁!我娘在呢。”
你乾娘都是鬼,你還怕鬼?
“那不一樣!”廚小二閉著眼睛嚎:“我乾娘是鬼仙,這裡是惡鬼地。”
於是,鬼仙蘭萱笑了,笑的開花一樣。
特麼的馬屁精,老子弄死你。
金鋒一怒,就把人給丟出去了。
“啊啊啊——”廚小二驚恐看著朝自己張開大嘴巴的黑紅大花朵,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哢吧哢吧哢吧——
怎麼不疼?
廚小二睜開眼,一愣,哈哈哈笑了起來,什麼食人花啊,原來是一從乾巴小灌木,被自己壓碎了枝條哢吧哢吧的。
空空好奇追問:“群葬之地?葬的是——”
血刀魔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仙魔大戰毀了不少東西,那時候仙凡相通,誰知道葬的是人是魔,是修真界的還是仙界的,反正咱們腳底每一寸土地都不知道埋著多少副骨頭。”
夜溪想,難道是死了那麼多生靈的靈魂磁場影響的才會這麼亂。
“所以啊,這裡找不到還能用的仙器,早被死氣腐蝕掉了。”
廚小二還哆嗦:“會不會有…鬼~”
夜溪忽然想到一事,問蘭萱:“蘭姨,我們身上不是佩戴了你給的珠子,說是鬼物靠近會報警,但容妍她——”
蘭萱也是無奈:“她附身在活人身上,遮擋了鬼氣,而且那個容妍,應該有修煉隱蔽氣息的功法。”
其實心裡有些不好受,沒幫上忙。
夜溪便道:“那個容妍是有些本事,連佛門都能進,難怪蘭姨的珠子不能示警。”
眾人好奇,怎麼又牽扯到佛門?
夜溪說了空空大師的話。
血刀魔的光團一閃,喃喃自語:“要亂了。”
鬼物敢闖佛門並闖進去了,還全身而退了,是大亂征兆啊。
空空三人麵色隱憂,夜溪卻是默默心道,豈止是要亂啊,實在沒法子,我就得親自出手毀掉倉禹界。希望到時候您老人家淡定。
輪到廚小二領路,這家夥腿一軟要抱夜溪大腿,被夜溪踹到樹杈子上掛著。
“你說你,除了做飯你還會乾什麼?大好的機會,哪個合歡宗的弟子不會幻術迷術的,你耳濡目染也該懂幾分吧。”金鋒萬分嫌棄。
廚小二委屈的眼淚在眼眶子裡亂轉,嘟囔:“人家就隻對做飯感興趣嘛。”
空空一指,把他接下來,虎摸:“會做飯就很厲害了,我和你姐都不會呢。”尤其你夜溪姐姐那個廚藝喲。
然後空空對夜溪道:“小二的天賦全在廚道上,你不要強人所難嘛。”
夜溪:“那你來嘛。”
空空再領路,不過隨著越往深處,她的速度越發慢了下來。金鋒要換她,她還不樂意。
“我要試試,我自己能走多遠。”
越走越慢,走走停停,空空站住了腳,表情猶豫。
夜溪:“怎麼了?”
“我——”空空改為傳音;“我想用我的血脈力量。”
夜溪沉默,空空是該發掘自身的潛力,但這裡是離妖域很近的幻影森林,萬一她激發血脈,惹來什麼,麻煩不怕,但危險呢?
忽然夜溪有些後悔,沒有事先去妖域一趟試試妖族的底兒。
她尚在沉吟,空空心裡也清楚她在擔心什麼,這裡離妖域太近了,師傅說當年她撿到自己的時候,腦海裡突然出現的那句類似於警告的托孤,千萬不讓自己去妖域。可想而知,一旦自己被妖族發現能有什麼好結果。再牽連了師妹他們——
“不然,你來吧。”空空咬唇道。
就在此刻,夜溪下了決定。
元嬰,不是嬰兒,空空已經有一保之力,難道自己要保護她直到飛升?然後呢?沒有獨自戰鬥經驗的空空在仙界就能一帆風順了?自己那個時候還能在她身邊?
便是不了解妖族,但他們豈能比人族和魔族高出太多去?況且妖族的弱點是神識。
再有,空空的身世,早晚會暴露,與妖族對上更是早晚,還不如打草驚蛇讓潛藏的敵人暴出來。
“還是你來吧。”
“你是說——”空空眼睛一亮。
夜溪點頭。
空空雀躍,站在原地雙臂一展,十指在頭上交叉緩緩下落,在眼前略一停頓,放下。
紅光一閃而逝,黑漆漆的眸子中間似有什麼在緩緩轉動。
眾人看著她恍若無人,腳尖輕點,輕盈的向前飛去,急忙跟上。
血刀魔的光團離開金鋒肩膀,飛到夜溪邊兒。
“她是——”
夜溪不動聲色:“我也不知道。”
血刀魔似有話說,但最終沒開口,又飛回粘在金鋒肩頭上,但夜溪感覺他的注意力始終在空空那邊。
空空速度很快,越來越快,甚至比夜溪領路時還要快。
夜溪皺眉,空空的軌跡已經不是圍著幻影森林轉圈了,這個方向,是要直接去森林中心嗎?
果然是有什麼在召喚她嗎?
忽然,一片漆黑。
眾人一腳邁進不知何處,廚小二慌亂中一歪,被一隻大手抓住胳膊。
金鋒沉聲:“跟著我。”
廚小二緊緊握住金鋒的手,嗓子直打顫:“你,有沒有覺得——這風,邪乎。”
金鋒皺了皺眉,反握緊廚小二的手。
風,四麵而來,八方而去,不知來處,不知去向。
有風,無聲,有風,無形。
這是一個風的空間,沒有天,沒有地,沒有樹木藤蔓飛蟲走獸。
空空輕盈的像一隻白蝶,在各路風中翩翩起舞。仿佛那些風於她是送她上青雲的助力。
但這助力對其他人來說,卻如鋼刀,一刃一刃襲擊而來。
金鋒將廚小二掩在身後,夜溪將金鋒掩在身後。她並沒有擊飛那些風刃,而是遊刃有餘的在風刃中逆流而上。
她的神情是淡然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睛裡帶著一絲笑意,一絲懷念。
“風刃啊,真是好久沒有經曆了。”夜溪感懷一句,笑了:“眼前這些還真比不上那個女人,畢竟她——算了,”人都不知道生死還想以前做什麼,問三小隻:“這風是怎麼來的?難不成這裡也有風珠?”
如果有,她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無歸:“不是風珠。”
吞天:“是風木。”
“風木,是什麼?”火寶隻能好學提問,誰讓他沒有血脈傳承也沒有經曆呢。
夜溪也很好奇。
“風木啊,”吞天先長長感慨一聲:“彆的樹木開花結果,風木開的是風,結的也是風。小樹生微風,大樹生颶風,樹多了就是天然的風陣。”
夜溪:“聽著挺有意思,帶些回去。”
吞天:“可彆,這樹意頭不好。”
“嗯?”
“墳地裡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