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玉和奕有一種跳梁小醜的感覺。
爭啊,搶啊,人家正主就笑眯眯一邊冷眼看著,就知道你們這群廢物徒勞無功。
心中是不悅的,甚至有種作繭自縛的可笑可悲。
第三獄,拿到了,卻得不到什麼,還損失了清高的名聲。
但很快,玉和奕就調整好了,眼下是什麼關頭?名聲算得什麼?
不得不說,玉和奕和蕭寶寶是有一定相似的,比如,該不要臉的時候就不要臉。
不過人家玉和奕即便不要臉也表現得好深明大義的濁世佳公子模樣。
“讓夜道友看笑話了。”
不愧是玉和奕,一句話就將前事帶過,既捧了夜溪,又保住了隱世家族的麵子。
笑話嘛,當不得真,閒暇時的消遣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蕭寶寶暗暗點頭,臉皮什麼的,真沒那麼重要,自打耳光總比彆人來打強。
夜溪:“是,這笑話挺可樂的。”
蕭寶寶嘴角一抽,人家自打嘴巴了,你非得再賞一記。
玉和奕簡直要坐不住,蕭寶寶忙起身給兩人續茶,隨著茶水潺潺傾倒入茶盞,尷尬的氣氛再次緩和下來。
“是不是很意外?”夜溪望著玉和奕笑。
玉和奕微微不解,心中一動,她說的是她的身世嗎?
“我——”
夜溪打斷他的話:“連天命子和天命女都打不開那封印呢。”
看她得意洋洋的模樣,玉和奕忽然覺得自己今天出門前該卜一卦的。
“算了,這個話題你就不用與我說了。”夜溪道:“過了就過了,事後再提挺沒意思的。”
玉和奕:“...”
夜溪飲口茶,茶盞輕輕一嗑,發出一聲脆響。
“玉和公子屈尊大駕是有何指教?”
終於到了正題,玉和奕垂著眼皮深呼吸,心好累。
“聽聞,夜道友是從海上來。”
夜溪哼了聲:“聽誰說的?”
玉和奕默了默,終於承認自己那一套在夜溪麵前行不通,與夜溪說話,要麼被她懟,要麼老老實實與她直說。
“聽水宗主說,夜道友說自己的家族之地在海域。”
“是。”
玉和奕自嘲,果然是嫌自己說話太娘們兒嗎?
“那夜道友知道鮫族嗎?”
“有點兒傳承的人家都知道鮫族吧,便是普通人,凡人,流傳的神話傳說裡也有鮫人的故事。”
玉和奕微微一笑:“我說的當然是真實存在的鮫族。”
然後夜溪淡淡哦了一聲:“就是你們隱世家族找了十萬年都沒能找到的鮫族嘛。”
噌——
玉和奕猛的站起來,雙眼黑沉的發亮。
噌——
蕭寶寶站起來,乾坤扇橫在身前,而他,橫在夜溪身前。
夜溪挑眉,喲,這就心跳加快了?
“玉和公子隻是為了鮫人來找我的吧,那你找鮫人做什麼?”
玉和奕努力平複過快的心跳,不能慌,不能亂,還不確定夜溪與鮫族的關係。
但他就是激動啊。
十萬年啊,隱世家族在外活動時一直沒放棄了尋找鮫族,可惜,就是找不到。若是找到鮫族,有了鮫人,那——
“族中一直好奇鮫人究竟何等模樣,說來是祖輩的夙願吧,失態了。”玉和奕又坐了回去。
夜溪輕笑,祖輩的夙願,真巧,廚家那邊也有一個祖宗的夙願在呢。
怎麼都盯上鮫人呢?嫉妒人家美貌嗎?
“夜道友,可否幫在下引薦給鮫族之人,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蕭寶寶沒坐回去,隻是退開,撇嘴:“事成之後才有謝呀。我家小師妹又不缺啥。”回頭看夜溪:“你缺啥?”
夜溪道:“我什麼也不缺啊。”
蕭寶寶:“我也不缺。”
玉和奕:“...”不然您二位商量商量,儘量缺點兒啥吧。
“引薦是不可能的。鮫族不見異族,便是我們,與他們也是涇渭分明,勉強和平共處罷了。”
“那夜道友真的認識鮫族了?”玉和奕激動。
夜溪一臉奇怪看著他:“是呀,我們一族居住在深海裡當然要與海洋之王打好關係。”
深海!
海洋之王!
玉和奕激動的寬大衣裳下,身軀微微發抖。
“話說,你們尋找鮫人做什麼呢?”夜溪深深望著他:“據說,鮫人的肉很有用。”
玉和奕一個激動,忙道:“我們執著於尋找鮫族,是有祖上淵源的。當年仙魔大戰,祖輩們本欲帶著家族之人浴血戰場,維護倉禹界和平。在將戰死那一刻,異光突現,在場所有人竟被轉移到一處不知名的海上,寶光中,有鮫人大能指引,言我隱世家族有大任在身,要我們忍辱負重隱世不出,待時機成熟順應天命為倉禹界帶來新生。”
夜溪保持微笑,我就微笑著聽你瞎掰。
但貌似蕭寶寶聽進心裡去了,感動的兩眼淚汪汪的。
“玉和兄,辛苦你們了。”
誰給的你勇氣編出這樣的大瞎話。
玉和奕不期望兩人全信了他,但態度一定要擺明,我們是善意的,是友好的,是能彼此信任見麵近距離接觸的。
“當年,那位大能指出我們的使命後就把我們送離那處大海,大能手段之高明,不可揣測。我們依言隱世,但一直沒忘了那位鮫人大能,所以一直派人在外行走尋找,就是為了能再次見到大能,再得他老人家的指引,直至現在。”玉和奕目光閃閃看著夜溪:“夜道友就是我們叩謝他老人家的契機啊。”
真是服了,明明是你們怕死才藏起來,明明是你們舍不得自家資源耗儘才在外行走搶奪資源,明明是你們包藏禍心才一直尋找鮫族,如今倒打一耙,啥都推到鮫人頭上去了。
論不要臉,我不如你。
“十萬年都過去了,你說的那位鮫人大能怕早已化成泡沫魂歸大海了吧。”
玉和奕一頓:“但他有後人在呀。”
“你們不老實避世,出來做什麼?”
玉和奕驚訝:“因為眼下就是用我們的時候呀,我們要完成上天交給我們的任務呀。”
夜溪也做驚訝樣兒:“上天給你們啥任務了?”
“夜道友忘了嗎?上次在古滄江,不是我用神砂將那道傳送門啟動,卓道友和水道友可進不了秘境,更得不到仙橋構建之法呀。仙橋,就是關乎倉禹界存亡盛衰的大事呀。”
夜溪一歎:“是呀,那門還是我第一個發現秘密的呢,確切的說,門是我發現的,是你打開的,然後人家倆進去了,咱倆啥好處沒得。”
好心塞。
互望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憋屈。
“玉和公子,你說老天是怎麼想的,咋不乾脆讓你做了天命子呢?論外貌,論資質,論家族,哪方麵你都妥妥的超過卓焻一大截呀。”夜溪的話裡無限可惜。
玉和奕沉默,開口:“夜道友也沒能成了天命女呀。”
“唉,老天不待見我呀。”夜溪道。
唉,老天不待見我呀,玉和奕心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