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不動聲色的迅速朝站在一起的水真真和卓焻看去,但見兩人平靜的神色什麼也看不出來。
不對,這個時候他們平靜反而是有些刻意了吧?便是不羨慕也該驚訝一下吧。除非他們見過更壯觀的天降功德的場景,但他們見過嗎?
空空大師真心希望他們是見過才不稀奇,就怕他們的不稀奇是裝的啊。
功德是認人的,彆人就算把小和尚揣在懷裡,那功德也不會往他身上落,因此,眾人眼熱是眼熱,但沒人衝上前,畢竟都是有身份的人。隻是眼熱之餘不免好奇,夜溪是在乾嘛呢?
吸收完功德運轉一周天,明禪慢慢睜開了眼,驚詫,眼前這是…
一朵淺金色的大花,細長的花瓣如傾如泄,隻有花沒有葉,那層金色,是功德。
“小和尚,這個送你。”
明禪驚異抬眼,看到淺金色大花後的暗色麵具。
“你——”腦子一抽,莫名來了句:“你不戴麵具更好看啊。”
然後,那隻暗色的麵具就掀開了。
“廢話,我當然好看,不然戴個麵具乾嘛?引得你動凡心豈不是佛祖要怪罪?他可怪不著我,隻會怪你。”
隔著淺金色的細密花瓣,那張挑著眉梢的臉,白得略過了些,可濃黑的眉眼異常有神,明明該冷漠的眸子充滿戲謔的飄忽著,說著大不慚的話鼻子都要翹起來,唔,嘴角一會兒上翹一會兒下拉,絲毫不認為出口的話有多…張狂。
這樣的花後麵是這樣一張臉,這樣的一張臉是這樣一個人。
忽然,明禪就笑起來,聲音像乾淨的清水,流出密林,曬到了陽光。
夜溪從眼角橫他:“莫不是傻了?”
明禪更加不能自已的笑,發自內心的愉悅,沒有以往似的在夜溪麵前總是帶著一股氣。
“做什麼給我?這是什麼?”
夜溪聳肩手一拋:“想來隻有這個與你配,你們不也是度人嘛。”
“彼岸花?”飛過來的空空大師吃驚:“真的?”
夜溪:“不要呀,還我呀。”
“哎哎哎,要要要,明禪,趕緊謝你夜師姐。”空空大師一伸胳膊攔在明禪身前,大袖子把他懷裡那朵鍍了厚厚功德的彼岸花遮得嚴嚴實實,笑得彌勒佛一般。
明禪抱著彼岸花有些不知所措,彼岸花,其實他是見過的,隻是,遙遙一望不能靠近,沒想到自己懷裡就有真真切切的一朵,而且,他能感覺到,彼岸花原本隻有比拳頭略大,但被功德這麼一裹,有水盆大了,名副其實的抱了個滿懷。
空空大師又催:“謝謝你夜師姐,這彼岸花回頭給你煉個佛寶,快謝過你夜師姐。”
生恐明禪謝的慢了夜溪收回去。
明禪站起,抱著彼岸花,看著夜溪,道:“謝謝夜師姐,你救了我。”
夜溪:“說過我會保護你。”
明禪:“是啊,我相信你啊。”
相信你啊,一直都信你的話,所以你每次威脅我殺生我都隨了你,儘管再氣再不服氣,但我一直相信你。
明禪笑吟吟:“你一直說話算話。”
夜溪切了聲:“做不到的事情我才不會承諾。”
明禪又笑,有點傻兒,傻得讓人想揉他腦袋。
氣氛有些莫名,眾人覺得略尷尬,這尷尬因明禪夜溪而起,卻衝著卓焻水真真。總感覺這兩人說的話似乎意有所指似的。
但,真要說什麼似乎也沒什麼好說。
蕭寶寶勾起嘴角,他家小師妹最會往彆人心裡種點兒什麼。
這時有人問:“人魔小僵屍全捉住了?不會還有吧?”
明禪肯定道:“不會。”
不少炙熱的視線落在他懷裡。
空空大師不著痕跡擋住他,對眾人道:“小僵屍被封印,還需徹底毀滅,不如大家先回去。我們也要設立佛陣徹底消滅他。”
必須要徹底毀滅。
眾人便要回,隻是有人關注著夜溪想湊上來時,隻見人家幾個年輕人走回還冒著騰騰熱氣的桌椅鍋子旁,空間一個扭曲就不見了身影。
這是——空間法寶嗎?
肯定是夜溪的!
好神秘的夜溪好神秘的海上家族,若是能結交一二…
月遙真人等人就被纏上了,紅線真人這麼多年頭次被人誇徒弟誇得暈乎乎找不著北的。畢竟以前在宗裡,空空還好些沒人說她壞話,但蕭寶寶,沒少人找她投訴,背地裡還沒少人罵他黑心爛肚腸。而夜溪,話不多直接上手揍,當然,她拳頭太厲害,沒人因此來找她這個師傅的麻煩她也覺得榮光,但被人怕著和被人捧著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好不好?
紅線真人一邊哎喲你們過獎了他們幾個孩子哪裡有你們說的這麼好,一邊還未喪失理智的遮掩,他們有什麼啊,還不是家裡大人給的,什麼彼岸花啊,什麼空間法寶啊,都是家裡大人給的,小屁孩還真能耐能上天呀雲雲。
見徒弟沒昏了頭,月遙真人也就冷眼瞧著了,這種嘴臉她見多了,隻當過耳風,這些人有求於你才說你個好,你求上他們他們就是爺爺,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因此月遙真人連個好臉色都不會給。
回到影湖,月遙真人拉著夜溪進了房間,怒氣衝衝:“隨你師傅胳膊肘往外拐!”
夜溪:“...”
“不就一朵花嘛,師尊你也有呢。”
月遙真人看著夜溪憑空拿出來的血紅彼岸花,卻是一臉嫌棄:“我又不是鬼,要這陰間的花做什麼?我說的是功德!功德!你知道功德有多難得嗎?不是佛子的身份,老娘都親自上去吃了他。你倒好,送到你眼前你居然給送出去!氣死我了!”
夜溪失笑:“原來師尊心疼功德呀,那我這就找明禪要回來。”
說著作勢要走。
“你給我站住!”月遙真人臉上青紅轉換,要功德?還是要臉?最後頹然:“算了,你給都給了。”
還是臉重要。
夜溪笑嘻嘻:“又不是多好的東西,師尊你又不是尼姑不需要塑金身。”
月遙真人瞪了會兒,泄氣:“罷了,你有你的道理,我隻是看不得你大手大腳。我問你,你偏偏拿彼岸花,偏偏給小和尚,可是有什麼用意?”
夜溪:“他離我最近啊。”
“...”
見師尊要發飆,夜溪忙道:“我們關係一直不錯,何況,交好佛門對我們也有好處不是?”
“哼,什麼好處?跟和尚聯姻嗎?”
夜溪一噎:“至少明禪長得好看。”
“好呀,終於說實話了吧,你就是色迷心竅!”
夜溪好無奈,本王是那麼膚淺的人?
無歸:“夜溪夜溪,我長得比小和尚好看。”
“...閉嘴。”
月遙真人又罵了頓學誰不好學她師傅胳膊肘往外拐,揮手讓夜溪退下了。
蕭寶寶空空在外頭等著。
蕭寶寶指指屋裡頭:“師尊還氣著呢?”
夜溪點頭。
空空道:“師尊一定是生氣東西給了明禪卻不能拉到咱家來當女婿。”
白給了。
“...”
空空又道:“其實,也不是非要把人娶回來,誰還沒養個外室什麼了,反正溪兒在外頭浪的時間多。是吧溪兒?”
兩人木,在我們看不到的時候你究竟都學了什麼?
空空甜甜一笑,彆人家的玩具嘛,不能帶回自己家那就去彆人家玩嘛,反正給了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