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溪幾句話一拱一拱的,水宗主一時忘了原來的計劃,探究看著她:“夜小友的家族——”
“夜族。”
“夜族。貴家族是有法子自保周全?”
若是真有法子,那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套出來。若是能讓天玄宗一舉成為仙門——
嘭嘭嘭,他的老心臟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候。
夜溪抬手撩發,順勢揉了下耳朵,多老的老頭兒了,心臟跳這麼快不怕猝死嗎?
“第一呢,儘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水宗主點頭:“這是必須的。”
“第二呢,”夜溪拿著勺子戳戳頭上:“也要看時機。”
“時機?”
“是呀。若是我家傳下來的消息沒錯的話,仙界局勢亂的很,有的地方和平,有的地方打成一團。有主的仙界還好,總能過幾天安生日子,若是沒主的戰場,嘖嘖,一沾就得成灰。所以要拚命修行保命呐。”夜溪幽幽一歎:“這樣一想,困在倉禹界也挺好。”
水宗主著急:“繼續說,說說仙界。”
夜溪詫異看他:“你不知道?隱世家族不知道?水真真那裡沒得訊息?”
水宗主一頓:“沒你知道的多。”
夜溪眯著眼又吃了一口瓜,這些還是吞天告訴自己的呢,難道原本這些該吞天告訴水真真的?
“你知道仙魔大戰吧?”
“當然。”
“那仙魔大陣的背景你知道嗎?”
“不就是仙和魔,就像修士和魔族。”
夜溪搖頭:“不是完全一樣。仙界裡也分仙和魔,但與咱們定義完全不同。仙呢,修的是正大光明的正道,魔呢,修的黑暗陰邪的魔道,從這個角度來說,咱們倉禹界的魔族也是仙了。”
水宗主眼裡有恍然有釋然,應該是聽過類似的事情。
夜溪了然:“隱世家族說過?”
“他們有些相關記載。”
但不是很多。
夜溪點頭,吞天說過,隱世家族在仙魔大戰時就是小角色,知道的不會多,肯定沒他詳細。
“所以呢,人不一定是仙,魔也不一定是魔。而仙界的種族也不是隻有區區三種,甚至修煉的也不止靈氣和魔氣。有的種族是仙,有的種族是魔,有的種族仙魔都有,更有的種族不是仙也不是魔。仙魔之分,不是由身份決定了。”夜溪頓了頓:“人族,並不占優勢。”
水宗主一愣。
“多的是種族有自帶的種族傳承和技能,人族嘛,悟性高?潛力大?”
水宗主繃了臉,潛力大?你不如說是身份低。
嘴裡有點兒苦。
“說回來仙魔大戰。倉禹界最開始是什麼我不清楚,你女兒一定比誰都清楚。但後來的後來,仙魔大戰時,它就是一塊無主的地,所以被當了戰場,肆意破壞。破壞的夠徹底,所以被仙界拋棄了,要死要死了,然後才有了今天的天命人,仙橋之說。”夜溪眼珠子一轉:“水宗主,仙橋建成,水真真連著你們能得不少好處吧。”
水宗主一個激靈,忙笑道:“仙橋若能成,自然是大功德一件。”
彆的卻不提。
夜溪哼哼一聲,要起身。
水宗主忙伸出手:“功德加身還不是最大的好處嗎?彆的,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現在也是按著前人的安排在走。”
夜溪又哼哼,不過坐穩了。
水宗主微微鬆口氣:“咱繼續說。”
夜溪沒好氣道:“說什麼說?明擺著的嘛,運氣好,連上一個和平的仙界,能多活幾天。運氣不好,連上魔界,不修魔道就死吧。運氣再不好,連上戰場直接被絞殺。”
“就這樣?”
“還要怎樣?不過你家水真真運氣一直挺好,倉禹界應該不會太倒黴吧。”
水宗主心道,他倒是巴不得自家女兒的好運氣能持續一輩子呢。
“不說這個,說說貴家族打算怎麼應對未來的危機?”
夜溪兩手一拍一攤:“打得過就自立,打不過就全族投靠。若是水混,就運用聰明才智夾縫裡求生。”
“就這樣?”
夜溪不滿:“這樣簡單嗎?畢竟我們做的是要麼魚死網破要麼俯首稱臣的準備。水宗主,對於我們夜族來說,做這樣的心理準備是很難的好不好?”
水宗主一想,也是,有個心理準備總比到時候猝不及防被人逼到懸崖邊上進退兩難的好。
死也能閉眼了。
念頭一轉,頭次懷疑,仙橋是好事不?
甩腦袋,想這沒用的乾嗎?
夜溪看著水宗主狠狠甩了幾下腦袋,眼底又清明起來,不由可惜,暗示在修士身上不怎麼起效,不然水真真還是嫁給卓焻了呢。
“哎,水宗主留我是要說什麼?”
話題終於拐了回來。
水宗主略一遲疑:“原本是想邀貴家族的長輩來商談仙橋之事的。”
夜溪不解:“不是已經開始了嗎?還商談什麼?”
“仙橋工程之浩大,前所未有,我們不得不謹慎為之,每一步必須慎之又慎…”
“我家也沒搭橋的經驗呀。”
“所以要群策群力呀。”
夜溪不樂意了:“策什麼?仙橋的事不是前人安排好的?方才水宗主你還說要按照前人的安排一步一步來呢。力什麼?從古滄江送水真真卓焻得傳承得神器,到先天石精的線索,再到妖域尋寶,聽說還是個神族,水宗主,我夜溪出的力不少了吧?”
水宗主咳咳。
“我出的力不比哪一個大宗門少吧,當然,不能與天玄宗逍遙宗相提並論,但真的不少了吧?”
“這不是想快些建好仙橋嗎…”
“找我就行。”夜溪一副可惜又責怪的表情:“都閉關了你才說。”
“...”都是我的錯嘍。
夜溪問:“那現在要乾嘛?”
“...夜小友應該聽說我們目前是在九大宗門之地設三元九九歸一大陣吧。”
夜溪挑眉:“陣法啊,行,我去看看,就先天玄宗吧。”
“不是陣腳。”水宗主示意她聽完:“是魔域妖域那邊的部分陣法。”
夜溪不解。
水宗主苦笑:“三元九九歸一大陣太繁奧,如今的陣法師…除了頂階的大陣法師彆人卻是看也看不懂,更不用說設陣了。尤其魔域妖域更沒有精通陣法的人,一個個都要等著有限幾個人過去親自弄,這要到猴年馬月啊。”
夜溪不懂:“不是有陣柱嗎?煉好了埋下不就成了?”
水宗主更加苦笑:“陣柱在我們看來已經是高級,但在那大陣中卻隻是皮毛,況且即便隻是埋下陣柱,也要推算天乾地支測算風水配合星象五行等等。”
夜溪皺眉:“是很麻煩。”
“那你看——”
“抓緊開學習班啊。培養陣法人才啊。都要這個時候了還要敝帚自珍嗎?”
水宗主一口老血湧到喉嚨,他也想醍醐灌頂幾個大陣法師來呢,可來得及嗎?來得及嗎?
吞天暗暗道:“我才學了陣法呢。”
“你閉嘴吧。”
夜溪對水宗主道:“我夜族於陣法一道不是很精通,提供不了太大幫助。若是直接埋陣柱,義不容辭。彆的,怕是有心無力了。”
老狐狸還賴上她了,哼,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