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鋒冷笑:“幸好合歡宗沒有了。”
廚小二踟躕:“可是,百花宗…”
蕭寶寶冷冷道:“誰求著她們來的?”
純粹是自己找死。
廚小二:“她們肯定不知道——”
金鋒當即道:“你去說,她們會信?”
廚小二忍不住看眼鳳屠。
鳳屠比誰都不在意:“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隻管牽引仙橋。”
螻蟻嘛,死就死唄,且是自己作死。
夜溪:“必須有人死,你想讓誰填上?”
廚小二一滯:“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心中也明白,即便百花宗的人走了,也會有彆的人被填過來,或者,不在這裡設陣,也會在那裡設陣。總之,仙橋是三界心之向往,便是此事暴露,也隻會更多的人被押著過來送死。
廚小二沉默了,這是定局,他應該慶幸合歡宗早搬沒了而百花宗與他不熟,但心裡還是覺得悲涼。那麼多條人命,猝不及防就沒了,大道,究竟是什麼?生命,不值得尊重嗎?
夜溪看他黯然神情也猜得出他在想什麼,生命,不是自己的誰尊重?修士厲害吧,上天入地呼風喚雨,可修士有法律嗎?不然天道天天逮著凶手劈?它劈得過來嗎?
這個世界,做羊是罪。
對鳳屠道:“吃好了就跟我走吧,我這事情很急。”
鳳屠坐著沒動,看眼竑勾勾唇角:“我的事情還沒說完呢?”
夜溪挑眉,竑本能覺得不妙。
“他們來問我,若是將第三獄括在陣法中,是不是能——哦,對了,我與他們說,封印裡是一隻窮凶極惡的惡獸,吃了自己的身體滋養神魂的怪物,所以他們問是不是能用陣法抽出怪物強大的魂體之力為築橋所用。”
“...”竑沉默半天,突然破口大罵:“老子抄他祖宗!”
夜溪驚奇:“真可行?”
她問的是鳳屠和竑兩人。
鳳屠聳肩:“誰知道呀,我說隨便他們嘍,我又不負責後果。”
夜溪看竑。
竑磨牙:“我的神識能出來,雖然被困於封印附近,但——說不準真要把老子抽乾!抄他祖宗的,這是要老子鞠躬儘瘁啊。”
夜溪笑起來,嘲笑他:“反正你死不了,你不是說願意為了仙橋貢獻一份力嗎?”
“我呸!那得是他們來求老子!現在這樣不聲不響的算計人,卑鄙,小人!”
夜溪:“好好坐下吧,不是什麼大事,大不了讓他們的神大人去說這裡不合適。”
鳳屠眼一翻,憑什麼呀,關我什麼事。
“不用了。”竑獰笑:“老子是這麼好算計的?他們有本事把我抽出封印,隻要封印一出,老子就有本事把他們吸乾。”
吸乾?
蕭寶寶眸子一縮,烏霆大人和宗主看到的預警之一,就是合歡宗的人全成了乾屍,莫非就是眼前這隻做的好事?不對,還有一個可能,仙橋抽去生機剩下的不也是乾屍?
不過,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用,合歡宗的人早就離開了。
真的要感謝海族,不是海族收留,海域無人能涉足,不定即便合歡宗的人走了,為了今日之事也會被哄回來。畢竟合歡宗人不少,又隻是十大宗門之末,他們不死誰死?
君不見,第十的合歡宗走了,順勢填補上的不正是第八的百花宗?
當然,不是第九的一劍門補上,一是因為一劍門人少,比合歡宗百花宗都要少很多,二是因為一劍門行事隻憑自己心意不會被人迷惑,靖陽門主等一劍門的尊長們從來沒有占領彆人家宅地的怪癖。
如此說來——蕭寶寶心中一寒,百花宗如此之順利的接管合歡宗,當真隻是因為百花宗主四處打點?尤其那幾個牛屎都要分一分的宗門竟也不發一言,明顯這裡頭就有貓膩,可恨自己竟沒想到。
那麼,不出聲的八大宗門是因為不知情還是——有意縱容?
一劍門肯定不知道的,不然靖陽門主一定會與自己通風,那麼,應該都不知道,因為知道的人多未必不會有人與百花宗宗主通風報信。而百花宗主更不會傻到明知道這是陷阱還要往裡填自家的弟子。
蕭寶寶想到此,小心求證鳳屠:“神大人,這陣法要吸人生機的事情,是哪個與您說的?”
鳳屠理所當然道:“天命人啊,除了天命人我不會與彆的說話。”
蕭寶寶木然,神族,當真一言難儘啊。
夜溪想了想:“很久之前,玉和奕和萬重浚都說過,自不周山被收服,他們已經進不了核心圈了,全是天命人和老東西們在策劃。”
老東西皆是地位修為高於一宗宗主的存在。
蕭寶寶點頭:“他們瞞了外頭很多事啊,不知道還有什麼。”
金鋒:“仙橋一事,犧牲甚大。”
夜溪:“現在還是先找回空空要緊。”看向竑:“你確定隨便上頭施為?”
竑一嗤,拍著石壁:“一道破橋罷了,你知道我這封印是抽乾多少仙人才成的?相比之下,仙橋沒什麼稀罕。他們真動這裡,結果無非兩個,一,白費力。二,給我便利。”得意了下補充一句:“你自去忙你的,不用擔心這裡。”
夜溪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便去了。”
“好,魂水。”
就知道這家夥忘不了魂水。
鳳屠鼻子一抽,訝異:“好純淨的魂水,你竟沒給我。”
還是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小夥伴了?
夜溪無奈,隻得分給鳳屠一些:“這東西屬陰,你不怕喝了拉肚子。”
“隻要能量純粹,陰陽可以互相轉化。”
夜溪頭一撇,特麼你這“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是純種”的眼神是什麼鬼。
無歸:“彆氣,等我長大了我揍他。”
夜溪想笑,算了,自己也是騙了鳳屠,扯平吧。
鳳屠回了淩月峰召見水真真卓焻:“此地沒我的事了,你們徑自忙,我自有去處。”
兩人傻了:“神大人要去哪裡?”
鳳屠:“四處走走看看,你們準備好我自然就回來了。”
猶豫良久,卓焻還是說了出來:“聽聞鮫人很有意思,不知神大人可有興趣?”
鳳屠心裡冷笑,這是把自己當傻子當槍使呢。
“魚妖啊,是比你們有意思,不如你去弄些來跟本神耍一耍。”
對上鳳屠似笑非笑的眼,卓焻一突,低頭不說話了。
水真真不由道:“實是我們見大人無聊得緊,想到傳聞鮫人歌聲能令人忘憂,這才建議神大人往海域一行的。是我們妄議了,神大人原諒。”
鳳屠哼了一聲,身形一閃就消失了。
“焻哥哥,神大人對我們的態度——談不上友好啊。”水真真莫名有些憂心。
她總有些隱隱的懼怕,難道當初做過的事情被發現了?可真被發現的話,以神大人直來直去的性格不可能到現在還隱忍不發。即便為了仙橋,也完全可以讓兩人受一番扒皮抽骨之痛的懲罰再進行。難不成他們還敢鬨情緒反抗罷工嗎?
卓焻卻甚有把握道:“定是被困在小界那麼久讓他覺得甚是屈辱才總是對我們不陰不陽,你見過他對哪個和顏悅色?他是神族,是瞧不上整個倉禹界,礙於前緣不得不留在此地極度憋屈罷了。我猜,等仙橋之事了結他定會第一時間離去。在此之前,真真,委屈你多忍耐了。”
輕輕一攬,水真真腦袋挨在他的肩上,低聲道:“我知道的,焻哥哥,你說這麼多人…”
卓焻手臂緊了緊:“沒法子呀,不做出改變死去的將是整個倉禹界。待倉禹界回歸恢複過來,會有更多生靈誕生,成長。真真,我們要做長久計。”
微不可聞一聲歎息,水真真輕輕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