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沒給醉劍太多撫平心靈傷痕的時間,有些事就要趁熱打鐵。
被強行喚醒的醉劍肚裡還在翻江倒海卻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什麼了,無力看著眾人,欲哭無淚。
真的好想哭,可哭不出來,感覺身體水分被吐乾。
血刀魔:“喝一杯?”
“嘔——”
焰離繃著臉:“還想女人嗎?”
頓時,醉劍腦海裡又浮起落梨的臉,下一刻,他就被拽著坐在了桌子前。
醉劍腦袋暈暈的,下意識一低頭就看到了桌麵上攤開的畫,這胭脂紅的裙子好眼熟,目光上移,這姿勢也眼熟,這臉——
勃然大怒,猛的站起。
“你們為何要如此作弄她的畫像!”
說完覺得不對,為何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自己?後心有些涼。
焰離:“這是你吐的。喏,看這裡這裡這裡,這些全是,從你的腸胃中倒流你嘴,噴出來的。”
噴出來的。
從自己嘴裡。
這樣的顏色。
嘔——
醉劍跑到一邊趴在欄杆上吐。
眾人看焰離,跟你徒弟學壞了啊。
焰離:我隻是說了句實話,有不對嗎?
蕭寶寶:師傅說的甚妙。
醉劍再被拉著坐回桌邊,被逼直視畫作。
憤憤:“你們太過分了!”
蕭寶寶輕笑:“我為前輩製定百年之期,前輩支撐了三十一天。”
醉劍一堵:“還不是因為你們給我吃的毒藥。”
“前輩這話可冤枉了我,雖然味道怪了些,但絕對對前輩身體好。”
眾人附和:“是啊,我們檢查過了,你體內氣機都順了些。”
“那味道——”
蕭寶寶道:“所以,若是落梨釀出的酒是這個味道,前輩還會喜歡她嗎?”
醉劍:“強詞奪理,落梨的酒既純又醇,豈會是這個味道?”
“所以,前輩喜歡的是那樣的酒,那樣的容貌,那樣的品性,那樣的風格。”
醉劍理所當然的點頭:“所以落梨才是落梨,不是彆的什麼人。”
蕭寶寶又是一笑:“哪怕落梨以後酒不是酒,容貌不是容貌,品性不是品性呢?前輩不要跟我說你不會放手。要知道在幻境裡,落梨變的隻有酒。三十一天,嗬嗬。”
醉劍氣得大叫:“落梨怎麼可能釀出那樣的酒——”
“有什麼不可能?”蕭寶寶逼問:“眾位老祖包括你自己都沒想到你如今會變成這個樣子。”
醉劍一噎:“我,我這不是——”
“修仙之人沒有一帆風順。若是落梨哪天也變得如你一般蠅營狗苟,逼得你天天喝她釀的‘美酒’,沒有了她身上一切你傾慕的地方——前輩,哪怕知道她還會變回來,但你會仍舊守著她愛著她,等候那份遙遙無期?三十一天,嗬嗬。”
“我——”腦子裡好亂,感覺哪裡不對,但又覺得好有道理。
他愛的究竟是誰?究竟是什麼?
蕭寶寶手一招,桌上畫像就立了起來,與醉劍麵對麵。
“前輩,情愛真的能讓人不顧一切嗎?你敢給落梨的畫像奉上香吻嗎?”
眾人惡寒,吻這個?不要欺人太甚啊。吻哪兒啊?頭上身上全是詭異的粘稠物啊。
醉劍目光下意識落在畫像的臉上,臟汙一片。
落梨美眸皓齒,笑起來兩排牙整齊又白淨,可現在,兩排牙上沾著——嘔——
醉劍狼狽而逃,把自己關在屋裡不知是不是去哭了。
眾人期待:“情劫破了?”
“哪有這麼簡單。”蕭寶寶:“隻是以詭辯之術讓他一時想不明白,不過這段時間他應該能安分些思考些將來什麼的。希望那女的是真的厲害把他迷得腦子不行了,他越是鑽牛角尖兒今日這事越想不明白,趁著他腦子迷糊尚且聽話,你們想讓他做什麼趕緊吩咐吧。”
眾人:“...”
詭辯什麼的,原來還能用來應對劫數啊,突然感覺自己好沒見識。
醉酒果然想不明白,越想越鑽牛角尖兒,心火那個燒,最後主動找金鋒說是要指教他。
其實就是吊打。
他問清楚了,就是這賊小子給自己喂了那碗“毒”,也是這小子把落梨畫像擋在自己嘴前邊的。
自家人嘛,不用客氣。
旁觀的血刀魔都沒說什麼,醉劍就更不客氣的使勁“指導”,金鋒日日掛彩,當然都是不重的皮肉之傷。
當初就想到這一遭了,他也沒叫苦,咬牙硬上,倒也從醉劍劍法裡學到不少。
而作為幕後出謀劃策的蕭寶寶,為表達對師弟的那點點愧疚之意,親自給他包紮傷口。醉劍沒下死手,但也不輕,用了療傷丹也得好好裹個三五日。
蕭寶寶聽到下頭人來回報楚河界的事的時候在給金鋒纏著繃帶呢。
“我們也去,散散心。大家都散散心。而且越來越多的人去那裡,不定能遇到一劍門的前輩呢。”
金鋒點頭:“好,師兄,真的會是神寶出世?”
蕭寶寶玩笑道:“不定是個大魔頭出世。”
夜溪:師兄,等你來哦。
與眾人說了,金鋒要去他們自然也要去,不知醉劍會不會跟著走。
寸頭的醉劍悶悶道:“帶我一個。”
明明可以揮手間青絲重現,也不知醉劍怎麼想的,由著頭發慢慢長。不過,胡子卻是天天刮的。人看著精神了不少。
蕭寶寶早出晚歸幾日,把極之界事情安排好,帶著一行人踏上小離界。
與金鋒道:“當年我追你姐的蹤跡追到這裡,不知她後來又去了哪兒。”
擔憂的望著魔族的方向。當年溪兒才加入合歡宗嫌宗裡無聊一個人就往魔域跑,也不知如今是不是也一樣的心思跑到魔族裡去了。
他不是沒去過魔族那一邊,隻是好幾次了也沒找到線索,怕就怕她浪得忘形,不止跑到對麵魔族去更是跑到彆的魔界了。
愁人。
要是有能跨界聯係的通訊器就好了。
金鋒跟著愁:“咱就沒追上過我姐的腳步。”
蕭寶寶笑笑:“安心,等你師兄我的商業帝國遍布全仙魔界,我看她往哪裡跑。”
就不信沒有那一天!
食小二道了句:“神界?”
蕭寶寶步子一滯,麵無表情看過去,你特麼的想逼死我是吧?
紅唇緩緩一勾,食小二一個哆嗦。
“小二,當初你說過,要把你的酒樓開遍仙界開到神界去,師兄給你這個機會。”
食小二立即投降:“當年我太目中無人。”
“怕什麼,有師兄給你出謀劃策。”
食小二更苦了臉,您老隻出謀劃策,我會被您操勞死啊啊啊。
“誒,對了,你們在望台有沒有聽到廚女回去的事情?”
兩人茫然對視,道:“並沒關注。”
金鋒加了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耗子似的膽兒,特意避著呢。”
食小二白了金鋒一眼,討好去拉蕭寶寶袖子:“師兄,你幫我打聽下,仙界廚家有沒有脫離家族的人呀,他們有沒有受到——什麼不好的對待?”
食小二認定廚女是個不好相與的小心眼兒,報複心極重,若是她徹底忘了倉禹廚家才好,可萬一她一個冷不丁的想起來要整治門戶怎麼辦?
感覺自己要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