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棵姬吃撐了,打著嗝兒睡了過去,把自己團成狗。
連火寶找到的山洞都沒吃乾淨。
並不是夜溪想象中的上千個山洞,隻有一百個,想來不是所有的帝信都能分出神魂分身的,低階的不能,那高階的分出來的質量便有保證。數下來,也有六七十萬之數,四棵姬才吃了兩萬就吃不下了。
夜溪好笑,這是不是暴飲暴食?
開始處理倒下的帝信,神魂全被小蓮花抽出,屍體扔進煉獄,千萬之數啊,還有生活在帝信族地上的彆的小生靈,幸好隻是些弱小的小東西,直接活著扔進煉獄去。
一時之間,煉獄能用的小空間全被填滿了,本來便不大,估計等這一批“補品”吸收完,那十來個廢棄的小空間也能重啟了。
蕭寶寶和火寶一起搜刮財物,既然滅了族那便把一切痕跡抹去,還此地一方淨土。
本來夜溪想把那些高階的帝信喂給煞氣山,誰知煞氣山竟然不稀罕,溝通才知,原來是嫌棄帝信不夠凶神惡煞,滋養不了它。
無語,那便隻能等日後去仙魔戰場上捕捉凶悍的魔族了。
山洞裡收獲的神魂分身關在第二層,夜溪進了蓮花煉世爐的內部空間。
原本隻有一汪湖的空間裡,突兀多出一大圈地,吸魂石鋪成,千萬神魂沉沉睡著,毫無知覺。蓮花煉世爐能煉世,是霸道之器,小小神魂進來根本無法反抗。
一望無際的神魂整整齊齊平躺地上,死氣沉沉,看得人頭皮發麻。
夜溪隨便蹲下來,猶豫,這都是人模樣啊,怎麼吃一半留一半?
人有三魂七魄,魔呢?鬼知道啊。但豎著劈兩半,左右對稱,應該一樣吧?
吞天無語:“抽取他們的神魂之力啊。”
夜溪一拍腦袋,怎麼隻想著下嘴吃呢?
手伸出,才要罩在對方頭頂上,多看了一眼,立即又縮回。
我的媽,原來帝信長在頭頂的第三目沒有眼皮嗎?就這麼瘮人的大睜著,死魚眼似的,會做噩夢的好不好?
而且,這眼睛委實算不得好看。帝信沒有頭發,之前都帶著帽子遮著看著還好,但神魂之體可沒帽子。不論男女,光溜溜的腦袋青灰色洗不淨似的,遍布一條條醜陋的花紋紫裡透黑,一隻扁圓的眼睛大睜在頭頂,此時看,渾濁的像石灰水裡窩著一團墨水。
真的很不好看。
夜溪不想伸手,吩咐:“讓小蓮花各抽一半神魂,剩下的彆動,我出去商量商量。”
商量什麼?和誰商量?
出去後夜溪站在半空裡,四處灑望。
刈城百萬人口就能引得地府窺視,這裡過千萬了,那麼也應該…
揚聲:“有陰司的大人嗎?若有請現身一見,假若你們不收魂,那本王不客氣了。”
尊你一聲“大人”,代表我的誠意。自稱一聲“王”,也請你們尊重我。
就在她眼前飄飄忽忽現出一道黑影,看不清真容,高高瘦瘦,沒有好氣的聲音傳來。
“拿來吧,少一個都記你一筆。”
夜溪一頓,不待這樣的啊,即便我不少你一個,但你也得給個寬裕的範圍,好商好量,有來有往。
“至少我能給你九成。”
儘管看不清臉,但夜溪還是能感覺到黑影翻了個白眼。
“拿來。”
這是答應了。
同時黑影旁邊空氣扭曲,露出一個洞口來,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夜溪笑了,手持小蓮花對準洞口,一道道灰色半透明的身影才一出來便被吸入黃泉路,初時一道道,很快連接成線,仿佛瀑布水流一般淌了進去。
千萬餘魂魄,直到夜溪胳膊都酸了,才收儘。
“這位大哥——哎哎哎——”
大哥跳進洞口,連著洞口消失不見了,天氣晴朗,沒有鳥語花香,觸目狼藉。
夜溪氣:“大單啊,我給他的大單啊,話都不跟我說一句。”自言自語:“不過也沒翻臉,看這意思,是可行嘍?應該沒問題吧?他回去應該會檢查下,若有問題應該會來找我的,或者府君給我發消息?”
蕭寶寶早看傻眼回不過神來,天哪,那麼多魂魄啊,水一樣流走了。他們弄死了那麼多命呐。看天,脖子有點兒縮縮,生怕憑空炸雷劈他們腦袋上。
“溪兒,一個活口都沒留?”
夜溪奇怪看著他:“這個問師兄你啊。”
“問我?”
“再徹查一番,活口死魂都不能放過。還有麻耳草的任何痕跡,都要毀滅。”
蕭寶寶一個激靈反應來,對對對,徹查,一絲痕跡都不能留下,不然,他們就要麵對全魔族的追殺了。
他特地打聽過麻耳草的,聽說,魔族因為這種草拚著自殺也毀了好幾個仙界的。
絕不能泄露!
拉著火寶扭頭翻地皮,一遍又一遍,那些淋過麻耳草雨滴的泥土石頭房子樹木也要收起來。
火寶聽他如此道,甚是無語,身形漲大,貼著地皮飛過,焦黑一片片,什麼都燒沒有了。
幸好無歸還封鎖著空間並沒有讓大火蔓延。
小心駛得萬年船,蕭寶寶仍是沒停下,讓火寶護著自己在火堆裡翻找,一是毀屍滅跡,二是找寶。
夜溪也沒閒著。山洞裡的分身已經足夠四棵姬吃的了,讓吞天和小蓮花把抽來的神魂之力儘快分離成魂水和惡鬼珠。她自己和無歸在煉獄裡摸死人財。
鳳屠找來時,嚇了一跳,火海衝天。
開玩笑:“你們是要涅槃?”
夜溪:“可不敢搶你的活。你怎麼才過來?”
死人財都摸完了。
鳳屠道:“我是實打實的把魔族一個一個殺儘。不過那麻耳草我試過了,確實厲害。我收著了。”
夜溪搖頭:“也就對八階之下才管用,你用不大上。”看他小肚子,笑:“吃了多少?吃飽沒?”
“哪能全吃掉呀,毀掉修為養起來,慢慢吃。走吧,這裡剩下的事不需要我們了,咱去高寒界。”
瀟灑離去,身後一片焦土,深至地底,此後很長一段時光裡,這裡寸草不生,仿佛還有怨和恨久久不散,但終抵不過時光的磋磨,最終再無人記得這裡生活過什麼,發生過什麼。
先回鉉斛界,夜溪回頭看了眼,離得遠了,下頭兩窩螞蟻打架似的,一窩從土裡鑽出來,一窩從水裡鑽出來,戰線從水邊往陸上漂移。
白木界,守不住了。
從鉉斛界一邊飛到另一邊,眾人心態已經平和下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趕到那邊隻等著撿屍了吧?
夜溪:“羅刹戰力不是很強嗎?那邊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海族也很強。況且,隻是幾個遊蕩過來的羅刹,不成氣候。”
“彆跑了吧?”
“應該不會吧,盛棠派人去傳送陣上提前做了手腳,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偷跑報信。”
夜溪點頭,那便放心了。
蕭寶寶眼底躍躍欲試,若是遇到個活的,不知他可能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