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不敵，隻來得及帶著桃瑚藏起來，可也藏不了幾天，才——”
“就那幾日裡，我通過桃林看到了——”桃姬心頭一梗，話說不出來，一口銀牙咬碎。
桃瑚立即撲過去，握著她的手給她輸入靈力。
靈力，他們用的是靈力。
夜溪默默的想，難道他們到現在還不會修煉？
桃瑚看著她低聲道：“原本就不會修煉，後來被魔氣入體，不仙不魔的…”
每日苟活著。
夜溪問：“你們出來的地方，是在魔界裡？”
“是，周圍都是魔界。”
魔界裡的魔氣可沒魔仙地盤裡的平和，像草木精靈這種純潔的生靈是受不住的。
夜溪不免同情，這是什麼命喲。
桃姬緩過神來，繼續道：“原來那男人發現我們一族可以助他修為。”
夜溪瞠目：“雙修？”想了想：“他是哪個族的？”
“人族。”
夜溪默，還真是人能乾得出來的事兒。
“所以，那個男人霸占了桃源界，契約奴役了所有桃花妖，把桃花界變成他的爐鼎樓子了？”
“正是。”兩個字咬破了舌尖。
夜溪關心的是彆的。
“那你們說的含有法則之力的仙泉…”
雖然不好意思，但沒有利益我真的不去哦。
桃瑚忙道：“你放心，沒有婆婆，他找不到的。”
夜溪看桃姬，這位身份很貴重呐。
桃姬：“我應該便是族長了。”
嗯，族長，還是界長呢。
問桃瑚：“說說那個男人。”
“他叫相熾。修為嘛…”桃瑚猶豫：“我隻打聽到他長期駐守仙魔戰場，率領百萬魔兵。”
夜溪問：“你修為如何？”
桃瑚漸漸紅了臉：“三階…吧。”
他們真的不知道修煉是什麼啊，這三階，還是長年累月滋養出來的。
夜溪看桃姬。
桃姬彆開了眼：“我修為幾乎全散，出來後也沒遇到過什麼人物，所以…”
一直掙紮在底層，沒有參照物，誰知道當初幾階的修為啊。
夜溪扶額，這真是一個單蠢的種族啊。老天玩啥呢，明明是個仙界不讓他們知道身處環境好嗎？金絲雀養就養了也要保護好的好不好？
“不過，桃林傳來的訊息，似乎那個相熾是受了什麼暗傷的，很難修複。”
夜溪目光一閃：“所以，他才抓你們的人給他養傷？你們體質特殊嗎？”
桃姬：“好像是上好的爐鼎資質。”
人人皆是。
兩人一臉的鬱悶，夜溪都替他們鬱悶，什麼事兒啊，既然讓他們什麼都不懂都不知道，乾脆廢柴到底，弄個舉族皆爐鼎，老天跟你們有仇吧？
夜溪看桃瑚：“你很乾淨。”
桃瑚臉一紅，尷尬一咳：“我自有手段糊弄過去。”
拉皮條的竟然還是個純情男，夜溪聳了聳肩，估計這也是這位唯一的長處了。
夜溪又問：“你們離開多久了？”
“一千二百六十五年四個月零三天。”桃花妖想也不想張口就來。
刻骨鄉思。
夜溪琢磨，一千二百來年，希望那個叫相熾的受的暗傷足夠重，至今也沒愈合。
統領百萬魔兵的大將軍嗎？修為得有多高？
吞天群聊：“說不準。若是戰況激烈的戰場，自然修為高高。若是小打小鬨無關緊要的地方，不定是個弱雞。”
可百萬魔兵呢。
“你自己殺過多少？魔族那麼能生，百萬算個屁啊。”
可這相熾是個人，手底下的兵會不會也是人？
管他呢，反正自己要法則之力，他就必須滾蛋。
夜溪再問：“你們是要帶我從那個樹洞裡鑽過去？那是條天生的空間通道吧？還存在？就算還在，那頭不一定會有什麼吧？”
兩人皆沉默，麵麵相覷。
夜溪笑了笑，自言自語：“算了，試一試吧。”
倆小白在外頭流浪了一千二百多年還是小白，心眼子都沒多生出幾個來，怪不得一直掙紮在底層呢，連仇家的事都打聽不出多少來，這要換了是寶寶…
感應了下，很好，睡得豬寶寶一樣香甜，嘴角還掛著甜甜的笑。
樹洞所在的界，就在隔壁一個傳送陣的距離，想來兩人也不想走太遠，儘可能離家近一些，過了傳送陣後一濤濤的墨色充斥眼球。
墨綠色的樹，陰森詭異，絲絲陰氣透來。
“莫不是鬼界？”夜溪摸了摸胳膊，雖然她不覺得冷，但陰鬱的天，墨色的森林，怎麼看怎麼覺得不祥，發毛。
桃瑚開口道：“蝕陰界，陰氣極重，我和婆婆待不得，所以我們才去到彆處。這裡養屍的人很多，街上販賣的多是各種屍體材料，還有煉成的屍傀。”
夜溪：“...”
或者，本王該感覺親切？
可喪屍除了破爛點兒，真的不陰冷啊，到後期，也是天天曬大太陽的。曬乾防腐嘛。
這裡…有晴天嗎？
夜溪望了眼天，太陽沒有垂死掙紮，而是接受命運行將入木的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厭世臉。
樹洞所在的地方挺遠，他們飛了一路，夜溪沒讓無歸空間跳，左右不著急，慢慢飛，倒也聞了一路的屍體氣息，新鮮的，腐朽的，還有白骨的，黑骨的…總感覺下麵每一寸土地下都躺著一具屍體似的。事實上，整個蝕陰界就是一塊上好的養屍地，很多養屍煉屍的人專門跑來這裡，更有界麵商人源源不斷運送材料而來。
突兀出現在桃源界的相熾，是身受重傷誤打誤撞進了樹洞才到的桃源界嗎？那他一個魔族將軍出現在遠離戰場的蝕陰界是什麼原因？從蝕陰界到仙魔戰場最快的距離也要中轉四五個界。他的出現，會不會也與屍體有關？
夜溪拍了下額頭，這有什麼難猜的，要麼賣材料，戰場上大把的材料。要麼，來買兵啊。還有什麼比完全聽命於自己又殺傷力大不怕疼不怕死的屍傀更適合當手下兵的？
那他為何受了傷？重傷。黑吃黑？很有可能。也有可能遇到了仇家，或者路上哪個看他不順眼了。畢竟魔族衝動，一個眼神不對就要對殺。
夜溪又拍額頭，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有什麼用呀，過去，弄死他，仙泉，就是這麼簡單。
再拍額頭，假如自己是那個相熾的話，嫌麻煩就把桃源那棵有空間通道的桃樹毀了，嗯，假如他能另建通道的話。不嫌麻煩就在那邊弄個陷阱守株待兔。
看看吧，通道毀了就去戰場找相熾，沒毀就直接過去，不就是陷阱嘛，富貴險中求嘛。
就這麼定了。
拍拍額頭。
桃瑚發呆了好半天，見她笑，不解問道：“你為什麼打自己？打了好幾下。這樣會聰明些嗎？”
說著，抬手拍自己額頭，好二的表情。
夜溪：“...”
所以你做生意人時的精明是在努力偽裝自己智商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