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裡意思…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嗯，想起來我得罪了人，不少。”竹子調試琴弦，並不覺得這算是個事兒。
可讓他說出很高興不會牽連夜溪，那這事兒就是個事兒。
夜溪無語又捉急：“真是廢話了，你淪落到這個前塵儘忘被困一隅的境地，當然是得罪了人。”
竹子看她一眼：“也有可能是我閒得呢？”
“...”
“總之，以前是猜測，現在是肯定。”
嗯，肯定了好，肯定了就能找人複仇了。
“誰？你得罪了誰？誰算計了你？”
竹子悠然：“還沒想起來。”
“...那想起你是誰了？”
“還沒。”
“...”
很不想和你說話好不好！
於是竹子轉移話題：“交作業吧。”
夜王表示彆啊，咱們可以接著上頭的話題聊到天荒地老呢。
但作業得交。
先是一千個海族文字，竹子點頭：“不錯，再學上一千個，海族文字就學完了。”
夜溪忽然想到：“這是古海族的文字吧？如今海族還在使用嗎？”
竹子也不確定，他對仙魔界並不熟，除了與劍相關的事情記得，也就些知識記得牢了，甚至這些知識的來源都忘了大半，這個問題回答不了。
沉吟：“你可以試探下鮫皇，鮫人這個族群還不錯，若是他們有也就罷了，若是他們沒有問你學的話你就教吧，我隱隱記得海族不是敵人。”
夜溪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若是鮫族是敵的話，以鮫族性子來推，您老人家真的可能不是好人啊。
竹子看出她眼神意思，不高興：“鮫族還不如我的人品可信？”
夜溪嗬嗬，您的人品是後天養成的，鮫族的本性是天生的，人都說本性難移，而人品一塌如山倒呢。
竹子打了她腦袋一下，力道很輕。
“繼續。”
繼續交作業。
夜溪硬著頭皮，在空中劃了個叉叉，落在一邊竹子上，竹子化為齏粉灑落。
“不錯，繼續。”
竹子表情很平靜，夜溪叫苦，不錯不錯，倒是給個稱讚的眼神來。
再寫了個不封口的斧頭來，又一棵竹子被化為齏粉。
“不錯，繼續。”
夜溪想哭，繼續毛啊，能寫會這兩個字你知道是多少命換回來的嗎？
竹子挑眉：“沒了？”
夜溪心裡都做好了再次被吊打成狗的準備，但還不放棄為自己爭取：“出去了也沒幾天…”
能學會兩個就很不錯了。
竹子點了點頭。
點了點頭？！
夜溪不敢相信，這是放過自己了？
竹子說：“死兩次學會兩個字，看來，你需要多死幾次。”
“...”
我學會這兩個字跟兩次險喪命根本沒關係好不好！
竹子一笑：“逗你玩兒。”
“...”一點兒都不好笑。
“好了。學會兩個字很不錯了，隻要寫出第一個，同義的其他的字會更快領悟，你多練習，另外八個不日將成。”
夜溪一想，確實，叉叉寫出來之前，自己都要把自己憋死，但寫第二字的時候確實沒那麼艱難了。
一通百通。
被誇了，被安慰了，夜溪忐忑的小心情立即平複了，嘻嘻笑起來。
竹子又道：“帶我去看看你所說的墓地裡的封印八卦。”
夜溪精神一振，帶人進去，一邊道：“鳳屠說這是神界來的東西改造出來的。”
竹子慢慢的看，高台和八卦皆看過，對分身隻掃了一眼便沒了興趣，更是一眼都沒瞧跪坐的女子。
這讓夜溪不由懷疑，該不會修為越高，越沒那啥興趣吧？鳳屠竹子都是。她家寶寶也越來越不喜女色了。
那女的是不是也對男的越來越沒興趣？
那性彆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想什麼呢？”竹子見她一直發呆，問道。
夜溪下意識把自己想的說出來。
竹子略無語，你一個死去的人想這些沒用的做什麼？
夜溪振振有詞：“我這是在關心生命種族的延續。”
竹子更無語：“也不一定男女結合才能延續生命。”
好驚悚啊，難道修為高了自己就能搞定？
“想什麼呢。”竹子無奈：“比如你們遇上的那隻貪羊，它的本命珠可以再衍生一隻貪羊出來。”
夜溪一愣：“你剛想起來的？”
竹子點頭：“跟你說著話，突然就想到了。”
夜溪問：“那人族呢？由人族修煉的神，怎麼繁衍？”
竹子看她：“沒關心過。”
“那你是不是人？”
“不知道。”
“…”
夜溪想，八成不是。
竹子觀察完，告訴她，上頭八卦在鎮壓，下頭高台重在轉化，這一套玩意兒下來，的的確確是在養屍傀。
“但百萬時光養不成，可見此人生前桀驁難訓，便是死後殘存意識也不會低頭。”
生前一方霸主，死後也絕不為奴。
夜溪：“怎麼打開？”
竹子：“用你的蓮花煉世爐？”
無夜島上的吞天忽然打了個冷顫。
竹子：“這棺材彆看小，但比這些——”指著旁邊漂浮的大屋子：“還要堅硬。”
言外之意，就算把蓮花煉世爐劈爛了，也不保證成功。
夜溪沉思：“看來，我得去弄點兒神器。”
竹子讚同：“神器當然可以，或者鋒利的半步神器也可以，蓮花煉世爐終究長處不在破。”
夜溪：“那讓蓮花煉世爐吃進肚裡呢？”
竹子否定：“沒用。”
夜溪皺眉：“連個小界都能吃進去，這個就不行嗎？”
但心裡也清楚，小蓮花針對的是魔，能淨化，破個封印拆個棺材什麼的，真不在行。
夜溪又問：“那他的身體裡還有殘魂在嗎？”
“自然。”竹子賞臉又看了一眼：“不過殘魂不認主棺材是不會打開的，屍身背後，應該有什麼東西在壓迫他的殘魂。”
莫名，夜溪就想到當初發現玉羅刹王時，他靠在柱子上的腦袋後，就釘著一顆巨大的釘子。
吞天收著的，說是個好東西，留著給她用。
這麼多年，一直沒用過。
喊吞天拿出來。
沒人應。
對了，被竹子丟出去了。
心神呼喚，吞天瞬間出現在身邊，懵，聽要釘子，從自己身上摸了出來捧上去，離得竹子遠遠的。
竹子拿過釘子，入手一刹那詫異挑了下眉。
“怎麼？”夜溪問。
“裡頭有東西。”
“什麼？”
竹子把釘子還給她：“讓火寶煉化，外麵東西去掉後，自然出來了。”
這裡頭竟還有文章，夜溪不由沉思：“所以，這些分身都在被針對著？會有人時時刻刻留意著他們嗎？那寶寶豈不是——”
眼底冷光一閃，握拳——那就把人揪出來，一定——很好吃。
好久沒人說話。
夜溪抬頭看竹子，隻見他眉心輕輕攏著，不知在想什麼。
“怎麼了？”夜溪小小聲，怕驚擾到他的思緒：“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麼？”
“嗯？嗯，我在想，我是不是也遇到同樣的事情，是不是也被分切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