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東，是一片低窪的冰穀，最長壽的玄武人也沒見過冰穀融化的模樣。

夜溪：“我覺得有。”

竹子：“的確有。”

不過，這次卻不太好搞。

因為這裡的神兵碎片，被人占了。

用了，還用來建了一個冰雪王國。

夜溪有些頭大：“你確定，咱們把東西拿走，這裡就毀了。”

彼時，他們站在一座高高山頭，看著下頭山穀裡一片連一片的冰雪之城。

竹子說，殘片就在這個王國的地下，且被當做鎮國之寶使用了。這可不是虛言，這個十幾萬人口的小王國有護罩，能防風暴雪災，還能保溫，是殘片的功勞。

並且，這個地方的山脈結構和地底構造，有些不穩，也是殘片在維護。

若是拿走…

“不取了嗎？”竹子問。

夜溪笑了笑：“本就是無主之物，誰搶到就是誰的。”

山穀裡大街上走動的人並不少。

“先進去看看吧。”

這次夜溪堅持改了容貌，又換了一身線條利落的綠色厚衣裳，九尾狐的無袖披風終於能穿上，卻沒人多看一眼。

綠裙白衣圓臉蛋，看上去隻是相貌清秀，夜溪很滿意。

“你也換一換。”

竹子表示拒絕，對自己的臉是真愛。

夜溪隻好把自己以前用的麵具覆他臉上。

竹子摘下來看了看，皺眉：“什麼鬼？”

“噬妖藤。下界的時候，無歸變成噬妖藤呆在我手上。”

竹子又皺了下眉，帶了回去。

夜溪又翻出一件白色的皮毛大氅，給他披上。

“父女裝。”

方才看得清楚，這裡的人穿戴主色調是白，可能是利於在冰天雪地裡伏擊妖獸。

雖然極冷，但這個小王國並不排外，有商隊往這裡來，兩人得知了這裡的名字——露靄冰國。

而露靄冰國的人自成一個民族，叫做冰顏族。

露靄冰國裡有個最神聖的職位，聖女，他們稱為“雪女”，當然，此雪女非彼雪女，這裡的雪女是由容顏最美的冰顏族少女擔任。

當然，冰顏族並不是膚淺的顏狗，而是他們一族有些奇特，容顏直接與天賦掛鉤，天賦最高的長得最好，長得最好的天賦絕對最高。

好巧，他們遇到了下一任雪女選拔賽事。

雪女百年一期，對比仙族的壽命，換的很頻繁了。

夜溪踩著滑雪板，跟商隊大叔瞎聊。

“才百年？這麼麻煩？乾嘛不千年一換？”

大叔哈哈笑：“因為冰顏族出美人啊哈哈。”

夜溪撇嘴，才不信。

笑完了大叔才正經解釋：“冰顏族壽命短，一般人大約能活個千歲左右就…小丫頭第一次來，可千萬彆當著冰顏人的麵提這個，彆犯忌諱。”

小圓臉粉嘟嘟，看著就喜慶，大叔便好意多說幾句。

震驚，夜溪捂住嘴，低聲道：“才千年？”

仙界的人族，成個年都要千年了吧？

大叔手指在唇上比比，看了眼滑行在夜溪不遠處的竹子，也同樣低聲：“所以丫頭，千萬彆看冰顏的男孩子長得好就要嫁，他們老得很快的，多俊的男人老了都不好看。”

“...”

做聽不懂狀還是做臉紅羞澀狀？

夜溪眨眨眼，甜笑：“我爹說，他說行的男孩子我才能喜歡。”

大叔嘿嘿一樂：“聽你爹的話。”

竹子：不讓我裝，自己演得很像哈。

夜溪又打聽：“大叔你說的真的啊？便是修士到了元嬰也不止活千年啊。”

大叔：“可不是嘛，有人說是上天的詛咒，冰顏族的人長得都好，天賦都好，所以壽命上就短缺，說他們的國名就是這樣來的，像露，太陽一曬就沒了，像靄，風一吹就散了。紅顏短命啊。”

夜溪似自語：“那我可得好好見識見識，連老天都嫉妒的紅顏長啥樣。”

說完主動轉了話題，熱情的跟大叔套近乎：“大叔，車上酒好香啊，嘿嘿，私藏的更香吧。我爹就好這口，你賣我些唄。”

大叔嘿嘿的笑，丫頭鬼精的很。

見他不鬆口，夜溪來了句：“大叔，我家最不缺靈晶。”

結果大叔也來了句：“你家大叔我也最不缺靈晶。”

沉吟了下問道：“你們來露靄冰國，就沒帶貨嗎？”

夜溪茫然。

“嘿，還真是隨便走走哈。冰顏族喜歡交換，不喜歡用靈晶，他們——拿了靈晶也沒用，又不出門。”

天生的短命，再修煉也沒用，不如及時行樂，所以很多商隊都喜歡來這裡，隻要你手裡的貨被看上，冰顏族絕不吝嗇。

夜溪腳下一踩，滑到竹子麵前：“你有貨嗎？”

竹子無語，做什麼賊兮兮的樣子，還沒去偷呢。

“你空間裡東西不是多的很？”

夜溪愣住，旋即震驚看著他：“你不知道我隻進不出嗎？”

竹子卻道：“你又不修煉，霸占那麼多靈植仙藥做什麼？”

夜溪搖頭：“我看商隊帶的東西全是吃喝玩樂的，冰顏族似乎不在乎修煉，人家要的是好吃好喝好玩。”

“你空間裡不是有很多小獸？我看還堆了很多你搶來的東西，除去武器魔晶，不也有很多用於玩樂的東西？”

“都是魔族用的，不好出手。”

竹子想了想：“你不是會煉丹？延壽丹？”

“我估計不成。若是延壽丹有用，冰顏人不可能不大肆采購吧。”精神力又溜了一圈：“很確定，商隊的丹藥很少，絕對沒有延壽的。”

“難道？”夜溪又道：“真是上天的詛咒？隻能活一千年，沒有任何手段能續命？還有大叔說的老了就醜了，連駐顏丹這種基本丹藥也沒用？”

竹子：“或許就是這樣。”

夜溪拐拐他：“會不會跟咱要找的東西有關？”

“或許吧。”竹子提醒：“操心這麼多閒事做什麼？想想我們的目的。”

夜溪歎氣：“總有種預感，我真讓這一國的人被冰雪埋葬了，玄武的天道，會劈死我的。以後武道仙界就不好混了。”

竹子：“...”才想到這個。

若是如此的話，倒要好生思量下了。

露靄冰國並沒有高高的城牆，但所有要進入的人隻能從一個地方進，那裡有一條平坦寬闊大道，淺金色的石板層層砌成，終年不積冰雪。

也無人守在入口，進入時，仿佛穿過一層看不到的水膜。

露靄冰國的主要街道全是這種淺金色的石板路，即便下大雪，雪花也會自動回避街道，很方便人行走。

夜溪踏入露靄冰國，立即感受到這裡比外頭暖和了很多，雖然還是水凝成冰的溫度，但以仙人的體質，穿輕羅裳也適宜，穿皮毛也可以，不過穿太多，便顯得不合時宜了。

第一眼看到冰顏族的人，很驚訝，果然這裡的平均顏值高出外頭一大截，尤其冰顏冰顏，個個肌膚如冰剔透，再配上一水的高闊額頭，大眼高鼻，美得似精靈。

美如冰雕，又輕盈似雪花。

在她短短幾百載見識中，鮫族第一，冰顏第二。

但冰顏本質還是人族，夜溪總感覺是變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