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弱下直至消失，室內恢複原狀，二十隻貓臉幻顏小獸個擠個。

突然夜溪就明白了幻顏獸的厭世臉是怎麼來的了——老子明明是萌萌噠的兔兔非要讓老子做吃老鼠的貓，老子恨你喲！

可是為什麼把兔兔變成喵喵呢？

竹子傳音：“走。”

夜溪瞪眼，為毛啊？

“跟著這些小獸。”

對哦，契約本命獸在殼裡或是剛出母胎的時候最相宜。早了，誰知能不能活。晚了，小獸有自己意識會反抗。

侍女再次進來，一人抱起一隻，低頭彎腰往後退。

兩人跟著出去。

夜溪回頭看了眼，總覺得從雪女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到了無聊和…自我厭棄。

該不會做了雪女後就隻能呆在這屋裡吧？

百年啊。

瘋了。

侍女們一人抱一隻幻顏獸走的不是他們走過的路，但也在徐徐往上，最終停在一道大門外，周圍溫度已然再度升高，推開門，裡麵還要更高一些，二十個嬰兒，躺在一個低矮的大台子上，有幾個侍女在照顧。

小幻顏獸被放在嬰兒旁邊，兩者腦袋輕輕一碰，白光一閃，契約成功。

夜溪看得迷糊：“你說，這是人契約貓還是貓契約人？”

“是神兵殘片在吸食人。”

哈？

儘管有某些猜想，但夜溪還是忍不住吃驚。

“你真的確定這不是一件陰邪的神兵？”

“一件死物能懂什麼。”

夜溪：“既然找到了，拿走吧。”

竹子一笑：“不可惜這些人命？”

夜溪看著那些嬰兒，語氣毫無波瀾：“或者，他們該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她看得不要太清楚，雖然剛生下的孩子都是紅皮的猴子，但這二十個嬰兒的的確確是醜猴子，可契約幻顏獸後，或者說，被雪女發出的光輻射後，變成了漂亮猴子。

儘管還是皺皺巴巴的，但她這個沒經驗的人都看得出這一批猴子長大後全是大美人。

冰顏族大概就是這樣來的。

而且，之前容貌普通，資質也普通，契約後，身上靈力波動強烈了，且神識波動也增強了。

由外而內的大整容啊。

竹子的話證明這一點：“五係四係的雜靈根，全變成了單一的冰靈根了。”

庸才變天才。

是好是壞？

嬰兒被抱起從另一道門離開。

竹子拉著夜溪往來時路走，一邊道。

“所料不錯的話，這裡的人與神兵殘片做了交換。殘片出現前，他們隻是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再差一些。不知怎麼發現了殘片的能力，殘片用自己的能力讓他們變成如今的冰顏族人，高資質高天賦高容顏，並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而他們要付出的便是——”

“千年以後的生機。”夜溪微微歎息：“這裡可是仙界啊，靈氣如此濃鬱，一輩子渾渾噩噩至少也能到人仙之境吧。人仙，在下界人眼裡已經是壽與天齊了。”

竹子：“這裡可不是下界。你該知道等級不同，無法相比，不同界麵，同為最底層，想想下界一輩子築不了基的。”

“...”

夜溪道：“可不是所有冰顏族人都知道這樁交易吧？”

竹子反問：“放棄四階五階甚至六階七階的修為淪為小人仙？”

“...”

想了許久，夜溪忽然嗤笑：“冰顏族人是被圈養了啊。殘片的保護區域隻在露靄冰國的範圍，在這個圈裡，有人欺負他們都不用他們自己出手，修為再高又有何用？出了這個圈——他們敢出這個圈嗎？”

修為高了，心卻廢了。

用幾千幾萬甚至更多的壽元換一時之風光——不對，冰顏族人根本不走出露靄冰國，再風光又給誰看？

虧了，虧了。

夜溪對竹子道：“把殘片收了就走吧，至於冰顏族人，我會弄些手腳警示他們搬離的。活路給了，不走卻不是我的錯。”

竹子：“等雪女交接的時候動手。”

夜溪瞪大眼：“想看美女？”端起自己的臉：“看我啊。”

竹子：“...”

徒弟臉皮厚也是挺可樂的。

“你也說了，他們減了那麼多壽元，實在一點兒好處沒收到，那好處全讓殘片得了？一件死物，還沒這麼高的智慧。”

什麼意思？

看不到彼此夜溪也能感受得到竹子投在她身上的王之蔑視。

“你聽了這幾天的壁角，怎麼沒留意露靄冰國是所屬某個人的下轄，而這某個人，每次雪女換屆的時候都會親身蒞臨？”

電光火石。

“天立尊主？”夜溪恍然一句：“他是冰顏人？”

不管是法界，還是武界，亦或者魔界，有喘氣的地方就有紛爭，有紛爭的地方就有勢力，勢頭都會有個勢力頭子。

罩著包括露靄冰國在內一大片的地頭蛇，叫天立，人敬為尊主。

天立尊主手下無數，並不是宗門，更像是組織，散布在其勢力範圍內的每個地方。

夜溪聽過，但並未太放在心上，出來混總要交些保護費的。

此刻聽竹子提及，才覺得古怪，每次都來？百年來一回？他就那麼閒嗎？

呃，或者，人家隻是來看美人呢。

但竹子如此肯定，定是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啥？發現了啥？”

竹子微微一笑：“這裡的殘片並不全，應該有一半在他身上。”

夜溪腦子一動：“所以，殘片是給了彆的好處的，但都被他一人得了？”

天立的修為好像是…八階！

好吃的來了。

不自覺吞咽口水。

“彆怪我沒提醒你，天立天良喪儘，還不如魔好吃。”

咕嘟。

“喪儘天良的女人我吃過一次，很好吃。咱倆舌頭不一樣。”

竹子：“好吧，隨便你。”

希望你到時候能下得了嘴。

看到了，看清了，兩人便原路返回，隻是再看到夜店裡狂歡的冰顏人，夜溪不再覺得他們的臉好看。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接下來幾天，兩人安安分分的享受著露靄冰國的款待，因為要選雪女，百年一次的盛典，最好吃的，最好喝的，全擺了出來，免費。

假如你帶來好貨的話。

夜溪貢獻了不少鮮花。

還能參觀。

投票選舉。

夜溪和竹子竟也拿到代表票數的小紅花。

小紅花…

雖然隻有兩朵，一人一朵。

一水的漂亮妹子，看花了眼。

“你投哪個？怎麼越看越一樣呢？”

流水線加工，這還怎麼選？

竹子：“不過是選個傀儡，隻要不是明顯的作弊，誰也不會多想。”

隨手就把花扔了過去，落在一個少女的身前。

夜溪想也不想跟著扔。

旁邊有人問她：“為什麼選姐姐不選妹妹？”

夜溪才發現，那少女和旁邊一個長得一模一樣，雙胞胎。

尷了尬。

你為什麼不問竹子？就因為他高冷？

胡謅：“我覺得這個更有韻味。”

“這樣哦。我覺得也是。”小紅花獻上。

夜溪黑線，那你倒是說說韻味在哪兒呢？

新任雪女被選出，臉蛋夜溪無法點評，但個頭是最高的。

高個子少女笑得非常榮耀。

內疚半秒鐘，少女，你的雪女夢注定要破了，以後做個踏踏實實的普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