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架打了很久很久,主要是夜溪敗而不餒的精神光芒永閃耀,打碎,重組,攻擊,跟永動機似的不停歇。
讓她鍥而不舍的另一個原因是,竹子一直沒回來。
並不覺得他會遇到什麼危險。
夜溪就放心的跟蛇王纏鬥。
蛇王也有耐心,或劈或絞或抽或拍,津津有味的看她拚骨頭架子。
點評:“骨頭夠硬,但關節太脆弱,根本承受不了巨力打擊。”
夜溪也發現這個問題,幾百塊骨頭即便最小的一丟丟也沒損傷,但——就是連接的不夠結實。
若追求硬度了,動作便不夠敏捷。
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
骨頭間用精神力凝成的鋼索連接,如何讓鋼索變得比骨頭硬還有足夠柔軟?
一時間沒有辦法。
“不打了,不打了。”
最終夜溪喊停,實在自己的拚命一擊人家隻是輕輕一揮。
蛇王尾巴盤回柱子山上,第不知多少次建議:“我給你介紹彆人吧。”
夜溪搖搖頭,不需要了,她心裡有了底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我休息下,等著人就走。”
骨架是她的精神體,受到重創她也會感覺到疼的,不過在蛇王覺察到這一點的時候,很貼心的控製了力道,擊敗她的同時讓她感受的疼痛控製在被針尖輕輕一點的程度。
這讓夜溪特彆的沮喪,這樣的體貼,也隻有寶寶身上體會過。
但——這是對手啊!對手之前也是陌生人啊!
閒話:“你對任何一個陌生人,不分敵友,都這樣善解人意嗎?”
蛇王動了動,腦袋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慢慢開口道:“我可不善解人意,隻是…看著你這麼鮮活,不舍得。”
鮮活?
夜溪愣住,天呐,用這個來形容一隻喪屍王,還真是——暴殄天物啊。
不明白:“不舍得什麼?”
蛇王:“不舍得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
夜溪更不明白了:“你正經不該是吃了我嗎?舍不得生命消失?是造物主的悲憫嗎?這可真是——想不到。”
紫色豎瞳彎了彎,似乎在笑,可聲音裡卻是寂寥:“不是悲憫,是羨慕。”
羨慕?
“羨慕什麼?”
可不論夜溪再問幾遍,蛇王都不開口了。
“羨慕你的自由,身為一隻木偶,心地倒是不錯。”
淡淡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是竹子。
蛇王猛的做出攻擊的姿勢,緊緊盯著從天空的裂縫中側身出來的青衣人。
竹子手揮了揮,四周景致沒有變化,風卻停了。
空間封鎖。
夜溪看看蛇王,再看竹子。
“我們玩得很開心。”
竹子淡淡:“看到了,是你覺得開心,彆人無聊吧。”
“…它很好。”
“確實,不然能陪你玩這無聊的遊戲這麼久?”
夜溪磨牙:“那也是人家樂意的。”
“這倒是,蛇窩裡難得蹦躂進來個小螞蚱。”
“…”瞪眼:“哪裡吃了氣朝我撒?”
竹子一哼,他會說因這條死蛇貌似搶了隻屬於他的工作而不爽嗎?
特麼的一條死蛇而已,做個屁的指點小輩的礙眼姿態。
夜溪莫名其妙,這黑的哪門子臉?下一秒見他忽然抬胳膊,手心對著蛇王,大驚。
“哎,等等——”
蛇王的身形虛化成一道沙,還維持著警戒進攻的姿態,嘩一聲塌了,細細碎碎的沙落入下方高山,再難尋回。
夜溪怒:“你又發什麼神經!”
竹子繃著臉,也瞪她,眼裡淡淡的怒意可比她有氣勢多了。
當即夜溪就慫了。
“我,我是說——”
眼前場景一變,置身一片沙漠中。
是煉獄的沙漠小空間。
十條大蛇在沙地裡盤著,看著同一個地方,包括方才貌似被竹子弄死的冰蛇王。
夜溪懵,眨眨眼:“什麼意思?”
竹子:“嗬、嗬。”
這兩聲太冷了,空氣都掉冰渣了。
夜溪果斷撲倒抱大腿:“我錯了!”
“錯哪兒了?”
“不該不相信你。”
“還有下次嗎?”
“絕對沒有!”夜溪舉起左手發誓:“就算你推我下地獄,也是為了我好。”
竹子冷笑:“說得好像地獄不歡迎你似的。”
“…就算你親手殺了我我也堅信你是為了我好!”
“起來吧,要不是知道你發誓沒用我還真信了。”
夜溪:“…”
我起還是不起啊,這明顯是還在生氣啊。
起吧。
外人在呢,形象儘量挽回吧。
“這是咋回事啊?”
夜溪拉著竹子的袖子看眾蛇,一二三四…十。包括冰蛇王和癩蛤蟆蛇王,還有八條沒見過的。
略懵。
神識傳音:“不是去弄死那四個的?怎麼帶回這麼多?吃活的?”
竹子袖子一揮,一堆五顏六色的大魔核閃爍著迷人的光澤出現在夜溪身前的沙地上,超過了她的腦袋尖兒。
“看你玩的挺開心的,就去轉了轉,一千零九顆,蛇母魔窟沒有蛇王了。”
“…”
“趁熱吃。”
夜溪一一看過殘存的十位蛇王,張不開嘴。
“那這十個…”
“我看你挺喜歡蛇的,留下十個給你玩兒。”
玩兒,玩兒,玩兒…
我從沒說過喜歡蛇的話好不好?
好吧,無歸平日是條小蛇,之前還放了癩蛤蟆蛇王一馬,方才還不知死活的為了條冰蛇對著竹子吼,這麼一分析下來,自己都要相信自己喜歡蛇了。
但——
眼神對著竹子:並不需要!
竹子莫名心情好些,道:“順便知道了些有意思的事情,留著他們有用。”
話音未落,夜溪一腳跺地。
“給本王滾!”
地底的蠢蠢欲動消失不見。
唉,這沙漠裡頭生存的沙獸除了吃吃吃沒什麼智慧,這麼一大堆魔核堆積,本能就來爭搶了,絲毫不顧她這個主人的麵子。
丟了人了。
夜溪做淡定狀,開口與眾蛇打招呼:“大家好。”
既然竹子說有用,那就客氣些先。
然後看竹子,等他具體解釋。
“我們要找的東西,找到了。”
竹子彎彎嘴角,笑意裡帶著冷然。
“在它們的女皇手裡。”
哈?
女皇?
剩下的話竹子懶得說,抬頭點點下巴示意一條紫色的蛇說。
那紫色的蛇王腹下生著鷹爪,金色豎瞳,威風凜凜,但對竹子的命令,乖乖低了低頭。
“小主人——”
夜溪被這一聲稱呼差點兒一口氣噎死自己,亂叫什麼呢亂叫,第一次見麵叫聲王就行,她可不是隨便的人兒。
不過她麵上夠不動如山,所以紫蛇王未覺察到她的情緒繼續說。
“蛇母魔窟並不是一開始便存在的,很久很久之前,這裡隻是一個很普通的界,生活在這裡的隻有妖,因為靈氣並不濃鬱,也無什麼珍貴出產,很少有外界人來。仙族,魔族,皆看不上眼。”
“我們的生活很平靜,進食,修煉,遵循著天性安居樂業。”
安居樂業,放在仙魔界裡感覺怪怪的。
“我們修煉進階很難,修到五階,都已經是一族之王無可匹敵了。突然有一天,有一個同類,一個蛇女,化成了人,召集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