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宮九清確定了穆昀不是耍自己,接受不能。
“你徒弟進十階了?”
“沒有。”
“那她怎麼走過去的?”宮九清不顧宗主形象拽著穆昀非要他給自己個解釋:“彆跟我說你們破壞了這裡的天然大陣。”
穆昀鄙夷:“這裡出沒出問題,你做宗主的能感知不到?”
頓了頓,透露一句:“我徒弟有無視威壓結界之能,這個隻你知道就好。”
我徒弟這麼特殊,值得宗門認真對待,還不趕緊把你壓箱底的好東西拿出來拉攏人心,道心石就可以。
宮九清先驚後喜:“真的?”
又指著穆昀鼻子鄙夷:“你就盯上人家小姑娘這點非得把人給認過來吧?”
穆昀不高興:“彆瞎說,我也才剛剛知道。”
宮九清嘖嘖幾聲,忽然激動:“哎,既然如此——咱去那裡走一走哇?”
穆昀一怔,想到哪裡嚇一跳:“彆打我徒弟的主意,小心我跟你翻臉!”
“哎,難道你就不好奇?”
“我惜命!快說,上頭禁製裡頭有什麼?有沒有危險?”
“當然沒危險,不然我能拉著你在這說話?”宮九清手指不敢高抬的對上麵一指:“長輩們在裡頭呢。夜溪是自家弟子,不會有事。”
穆昀一驚:“入口怎會在這?不是在——”
“這裡也是,我也僅僅隻是知道,沒走過。”
“那你快帶我進去,夜溪正在冥思,萬一被長輩誤會——不行,快,快進去。”
宮九清苦笑一聲:“我走都走不過去,更沒資格進。”
穆昀怒:“但你是宗主,你有辦法跟長輩稟告!”
宮九清一白:“萬一你徒弟遇到了機緣呢?”
穆昀瞪眼。
“好好好,我說。”
當著穆昀的麵,宮九清取出一根細劍形的小香,點燃,無色煙氣嫋嫋升起,向著夜溪消失的地方而去。
“各位師伯師叔,今有弟子夜溪,穆昀名下——”宮九清低聲喃喃。
見他羅裡吧嗦,穆昀等不及了,臉一擠,開口:“老祖們,我家溪兒可是好孩子啊,我穆昀這輩子就這根獨苗苗了,你們可千萬照看好啊,不然我也不活了——”
宮九清忍不住翻白眼。
“她正冥想著呢,可千萬彆打斷她再走火入魔了,勞煩老祖們幫把手,彆讓孩子走水裡掉坑裡嘍,哎呀,還是我親自來吧,老祖開開門把我放進去啊——”
宮九清果斷把燒了一半的香收起來。
沒好氣:“等著。”
穆昀急眼:“我還沒說完呢。”
宮九清嗬嗬,懶得理他,你讓老祖們給你徒弟架橋鋪路還看不上人家,就不怕人家一個遷怒非得拿你徒弟出氣?棒槌。
等啊等,等啊等,沒等到裡頭的人回複,倒是等到了夜溪出來。
夜溪仍是之前神思不屬的迷茫模樣,一步一步走下來,繼續走。
宮九清眨眨眼,穆昀還真沒騙他。
這是怎麼回事?
空氣一扭,兩道身影跟著出現。
外表看去,普普通通兩個青年男子,扔到人海裡找不出來,實際上是返璞歸真的老妖怪。
“這女娃怎麼回事?”
擺擺手讓兩人不要多禮,其中一個問道,目光還落在夜溪身上。
穆昀想追夜溪,被宮九清拉住,聞言簡單解釋一句:“我正與她論道,觸及她內心感觸,走了神兒。”
“嘿,這小丫頭,進咱那裡頭如入無人之境呐。”個頭高些的老妖怪戲謔道。
另一個也頷首微笑:“把下了一半的棋盤都給撞翻了。”
高個頭的瞪眼:“早分出勝負,幾百年你都不認輸。”
另一個:“嘿,正巧,這丫頭一撞我想到了破局之法,回去再來過。”
“再來就再來。”
穆昀聲顫:“老祖,我家溪兒沒啥吧?”
兩人橫他:“她不是好端端著嗎?”
說來,他們也是嚇了一跳。
他們正為一盤殘局枯坐中,幾百年了屁股都沒挪一下。
到了他們這個層級,感悟才重要,修為反而不著急。
苦苦思索如何把對方乾死,沒留意突然來了人。
擅自闖入,無聲無息。
眼角映入一抹陌生身影,兩人同時抬頭,愕然,誰啊?
然後夜溪一腳踩上棋盤,跨了過去,瞟都沒瞟他們一眼。
兩人也是簡樸,下棋連塊石頭都沒找,直接地上一坐,畫的棋盤,因此夜溪這一踩,腳都不用抬高。
嘿喲,這丫頭。
兩人當然看得出夜溪神思陷入冥想,不能打斷,確定是自家的弟子,來了興致,跟在後頭走。
眼瞅著前頭是個小池塘,兩人壞心眼的不提醒,但手指悄悄捏起,準備人不穩的時候扶一扶。
誰知,人家那腳落在水麵上一寸,跟有透明石板墊著似的,穩穩當當繼續走。
恍然,小丫頭不簡單呀。
放了心的跟著走。
夜溪走得沒目的,忽而直忽而彎,踏空了不會跌,撞牆了拐個彎兒,兩人袖手瞧熱鬨。
宮九清和穆昀那話送進來,兩人聽了一揮手,當聽不見。
多可樂的小丫頭呢,哪能這時候讓人帶走啊。
跟著跟著,夜溪又繞了出來。
此時,問夜溪來曆。
聽了一咂嘴:“明白了,其實是撿了人家便宜啊。”
人家孩子本身就出色,估計還有更大來曆呢。
穆昀不好意思又理直氣壯:“我的全是她的呢,她還是個孩子,人生路上不得我這樣閱曆豐富的長輩把著點兒?”
就像這次。
高個子點頭:“也是,你也就這點人生感悟是人家沒有的了。”
仗著自己活得久。
穆昀:“…”
說話的功夫,夜溪磕磕絆絆的又往上走,略過他們,往上,往上,又看不見了。
宮九清:“哎哎,真的一點都攔不住哈,穆昀啊,你再考慮考慮。”
穆昀堅決:“不行!”
兩人好奇:“說什麼呢?”
宮九清挑唆:“兩位師伯,你們不想去探探龍陵的底嗎?”
兩人麵色一變。
一個皺眉不認同。
一個喝道:“胡鬨!”
穆昀冷笑:“可不是嘛,不把人家的徒弟當人看。”
宮九清不高興了:“你這話過分了,真去了,自然什麼事是我頂在前頭,我的為人,天地可鑒。”
穆昀:“那也不行,你給我死了這份心!”
宮九清哼哼:“那我自己與她說,能私人擁有一座戰鬥堡壘,還是名家的,你徒弟,可比我這個宗主能耐得多!”
穆昀:“那也不行,我徒弟有本事是我徒弟的,乾嘛便宜你!”
“你——”宮九清吹胡子瞪眼,雖然他沒蓄胡子。
“戰鬥堡壘?”
兩個老祖對視,眼中興味更濃。
“說來聽聽。”
當日夜溪放出堡壘時是驚動了一眾老妖怪,但不包括居住在秘境中的終極老妖怪,不是到了宗門生死存亡一刻,是驚動不到他們的。
或者,如今日這般,有人闖到他們跟前。
所以並不清楚夜溪拜師之前還有這麼一出。
方才兩人沒說是怕夜溪給老祖留下不好的印象,現在宮九清為了小心思,故意壞心眼的提出來。
穆昀:奸詐!
宮九清:不奸何以做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