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是在馬上要跳過空間的時候被叫醒的。

這期間，她意識一直在空間一層琢磨古惑洛文，寫這個主要靠領悟，琢磨累了，就跟大魚和鮫珠戲水玩，或者去看看四棵姬。

在相炙那裡收來的魔族魂魄成功使得四棵姬又漲大好幾圈，烏壓壓跟山一樣，宮殿湖泊小森林這塊放不下它們了，但點靈草原無邊無際啊，四棵把自己想象成小鳥，隻根須著地的飛來飛去。

它們想的自己是小鳥，其實遠遠看去就是四朵吃撐了的圓滾滾的黑雲，壓來壓去，壓來壓去。點靈草從被壓倒，一片接著一片，感覺到了麥收現場，假如點靈草是金黃色的，就更像了。

夜溪又囑咐一遍自己，見到竹子一定要問十八姬化形的事情。

夜小鳳一開始也放飛自我，跟著四棵姬滾來滾去，後來終於發現自己個頭上無法彌補的劣勢，跟夜溪啊啊呀呀著小翅膀直往天上指。

夜溪想了想，帶著上二層，夜小鳳隻對煞氣山好奇，但裡頭空蕩蕩的一柄仙劍都沒有，在裡頭飛了遭後出來，小翅膀還是朝上指。

又上了三層，夜小鳳好奇張望了張望，沒動作，小翅膀朝天。

四層，連張望都沒有，指天。

五層，嗖一下飛到青竹枝條上拍拍翅膀不動了。

夜溪笑，果然是衝著竹子來的。

青竹沒攻擊他，夜小鳳正式在空間作了窩。

夜溪抓緊時間練習字符和琴術，不知為何內心總有一種緊迫感。

仿佛有自己無法抗衡的危險正在靠近，自己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真是不好的感覺，但自己也不怕。

夜溪被叫醒，才洗了把臉呢，就被樂之儀提了問。

夜溪的回答是：“你怎麼在？你修為很低呀。”

臉上是真正的意外與詫異，並不是惡意的人身攻擊。

樂之儀窩了心，這感覺，跟知道為什麼被師傅嫌棄仙寵少時的感覺一樣。

夜溪又問：“什麼仙寵？”

吞天解釋：“你閉關的時候，你師傅知道了奪目，帶著奪目和下頭一幫子學劍呢。哦，對了，他們沒來，在太微學習呢。”

夜溪點頭：“來了也沒用，修為太低。”

樂之儀沉默，那個叫奪目的女妖王，戰力跟他差不多。

夜溪看著樂之儀恍然：“師兄你問的就是奪目他們啊。”

自己的情況特殊，奪目他們是吃了含有自己精神力的丹渣變異來的，實話不能全說，但不能說假。畢竟是同門了，樂之儀還被自己當過槍，這次算是感謝他。

“也是機緣巧合吧。奪目他們一開始並不是現在這個...種類，隻是很普通的低階妖獸群，還是下界的那種。那時候我正好鑽研丹方，弄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還加了自己的神識之力，順手喂了他們，然後他們就變異了。”

樂之儀驚訝：“你養出一個全新的妖族？”

“是，所以某種意義上我也算是他們的老祖吧。”夜溪半開玩笑道。

樂之儀恍然：“所以他們皆認你為主。”

並不是尋常的個體契約，人家直接造了個妖族啊。

夜溪微微點頭：“是王，認我為王。”

樂之儀看著夜溪，總覺得眼前這個小師妹並不是那天刁蠻任性的那個，眼神平淡裡透著傲然，微微懶散又瀟灑自然。

“那...師妹可還記得當時都用過什麼？”樂之儀說完羞澀一笑，低低解釋：“你師傅和我師傅顯擺你的仙寵，我師傅...好久沒給我好臉了...”

為師分憂嘛，況且，他也好羨慕，那麼一大群，從此老子隻群毆，想想都帶勁兒。

夜溪失笑，原來裡頭是這麼個緣故。

她還真記得，翻了下記憶，乾脆意識從空間藥田裡打包。

“師兄，就是這些，你拿去用吧。”

被小山一般的藥材懟到牆上的樂之儀頓覺身在夢中，這濃鬱的藥香，活著新鮮泥土的氣息，還有把自己頭發麵龐打濕的露水，費力把自己拔出來，鑽出去。

“師妹，這不——”合適吧？

屋裡哪裡還有夜溪和她那幾個同伴的身影。

樂之儀眨眨眼，人家是真的不在乎這些萬年藥材，丟給他就走了。

莫名有種撿垃圾的感覺怎麼辦？

可這不是真的垃圾，白拿？

好糾結。

另一邊。

夜溪對吞天道：“藥田又長瘋了。”

吞天抓頭皮有些小煩躁，饒是他是丹鼎的器靈對藥材天性親近呢，可不代表他喜歡下地。

尤其仙液滋潤的太久，那些藥植已經放飛自我。

明明都是以萬起步的靈物，說好的一萬年才長一節呢？

他得找個什麼來專門照看藥田。

但光斑蟻那既火又毒的屬性，還不得給他烤成藥乾啊。而小葫蘆...他真怕她的葫蘆花粉落藥植上串了藥性。

不然自己分個靈？

吞天琢磨著，夜溪“聽”到他的心聲，主仆契呢，吞天想什麼她都知道，但以往她沒用過這項權利，不過方才她問吞天好幾次吞天一臉沉思聽不見，她就聽了聽。

“分的什麼靈，買個小藥童便是。”

吞天不樂意了：“那些藥植各有講究，雖然咱們多的是，但不能不細心伺候著，糟蹋東西雷不劈我自己也劈自己。買個人，不還得我教？還不如分個我出來專門伺候藥田。”

夜溪好奇：“我怎麼記得器靈分不了身？”

分個神識投影或者短期附身傀儡還可以，長久的分身卻是不行，因為，有天地壓製在。

吞天理所當然道：“我不一樣，我不是跟了你嘛，有你在，什麼事情我都敢想。”

夜溪：嗬嗬，謝你看得起啊。

這時火寶對吞天道：“你忘了陰木了？”

陰木，專門煉製神魂分身傀儡的絕佳材料，得了卓焻的機緣藥園裡的，夜溪本想嘗試下的，但無歸和吞天皆說分身多了對主魂不好，那陰木便從未用過。

除了在上頭摘了寄生的陰植送地府。

話說，因為夜溪無法修仙，瞎了多少好東西。幸虧有蕭寶寶銷贓，不然那麼多資源寶貝蒙塵不能用到自己人身上，天道群早非得把夜溪劈死了。

吞天一想，以陰木為載體，不能得個真正的分身，但附上自己一縷神識用個千兒八百年的沒問題。

好辦法。

當下進入空間翻找陰木去了。

而夜溪也走到了外麵，與穆昀等人彙合。

“師傅，到龍陵沒？”

宮九清也在，除了這兩人，還有三位老祖，另有修為未到仙王的長老一眾。

他們是負責在外接應守候的。

而三位老祖，也隻會進去兩位，留一位在外。

此時他們的位置，在罡風肆虐的某處天空中，夜溪往外看了眼，黑洞洞什麼也看不見，也不知是到了晚上，還是彆的緣由。

穆昀：“就在這個位置，我們馬上要進入。”

夜溪便回頭埋怨無歸：“還沒進去呢，喊我起來做什麼？”

無歸無奈：“讓你清楚感受空間變化。”

說不定對空間之力敏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