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還真想出了好主意。
就是吧——
無歸鳳屠對視一眼，同時開口：“你可真聰明。”
這話裡的語氣，無奈絕對多過誇讚。
夜溪挑眉：“怎麼？你們做不到？”
嗬、嗬。
也就隻有她才能想得出讓他們把空間吃掉的“好”法子。
做得到，必須做得到啊！
神龍鳳凰的臉不要的？
但空間——真的沒吃過。
或者可以試試用體內的空間之力來吞噬外部空間。
咦？好法子啊，正好可以淬煉下空間術。
兩人把夜溪護在中間，一前一後的站著，麵色凝重，身上氣勢開始變得不一樣。
夜王都心悸。
不由吐吐舌尖，媽呀，大佬就是大佬，大家相交太早，早到她根本意識不到“神”這個字究竟代表了什麼樣的力量。
瑟瑟發抖，但——腿繃直了。
她是要成為神的夜王。
這一刻，被力量碾壓的夜王製定了屬於自己的人生目標——成為夜神！
怎麼也不能被小夥伴落下。
咦？
夜溪揉了揉眼，她似乎看到了什麼。
精神空間裡，母體晶核金光刺眼，小金爪有規律的爬來爬去，一圈又一圈。
周圍星子金光隨著一亮一暗的呼應，海水也被映照得忽而深藍忽而白亮。
破碎鏡片般的黑夜和白晝緩緩動了起來，似宏偉瑰麗的舞台劇開幕。
夜溪揉著眼睛，驚訝看到無歸鳳屠半張開的嘴裡，有隱隱約約銀白色的絲縷飄出，飄飄嫋嫋漸漸組成圖案——一隻小神龍，一隻小鳳凰，皆大張了嘴。
莫名知道，這景象不是外人能看到的。
隻見小神龍小鳳凰輕飄飄往上飛去，越飛越高越飛越大，如參天大樹刺破了天不見頂端，而尾部仍在兩人肚腹之中。
這便是他們體內空間之力的具象嗎？
夜溪再揉眼睛，可惜，看不到頭去哪裡了，估計是在吞噬空間吧。
等等——這裡的空間被吃掉後會剩下什麼？
該不會掉進宇宙吧？
夜溪驚悚，媽啊，之前才想驗證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宇宙輻射免疫了呢，這麼快機會就來了？
不是要打臉吧？
再等等——這裡變成虛空了，那外頭呢？她的便宜師傅還在外頭呢，讓他抓緊時間逃啊。
手鏈仍舊黯淡無光。
聯係不上，夜溪秒淡定，不就是個虛空嘛，這裡離仙界近，他們有辦法來就有辦法回，不用自己擔心。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
無歸鳳屠保持張嘴的姿勢一動不動，不能說話。
沒過多久夜溪就覺得好無聊，試著召喚吞天火寶沒成功，呼喚夜小鳳也沒個反應，乾脆繞到兩人身前戳他們的肚子。
“哈~”
“哈哈~”
兩人忍不住笑出聲，生氣。
“安靜些。”
“彆搗亂。”
初次嘗試呢，心裡正忐忑呢，幫不上忙也彆扯後腿啊。
夜溪訕訕收回手指：“我這不是太閒了嘛。”
兩人一白，又站直了張著嘴。
太閒的夜溪隻能蹲下，無聊的劃拉著地麵，腦子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想著想著什麼也不想了，手指無意識的劃著。
天荒地老，悠悠回神，心思縹緲間，聽得隱約聲音從雲朵之上的高山之巔順風飄來。
“...破除...”
“...擊破...”
“...破...”
破...破...破...
一時間，一個字符鑽進她回來不多的心神裡急劇膨脹迅速霸占她後醒的心神。
夜溪還在迷糊著，隻感覺腦子裡心裡精神空間裡，有個什麼東西在漲大漲大漲大...好難受，裝不下了，空間要被擠爆了！
雙手下意識一按，穿透地麵一層厚厚的塵土，十根手指緊緊嵌入堅硬的地裡。
此時的夜溪蹲坐在地，胳膊筆直，像極了青蛙，隻是雙目緊閉，額頭有青筋暴起，漸愈猙獰。
要爆了！
“嗬吼——”
似人吼似獸鳴的一聲，夜溪猛然揚起的臉上，尖牙刺破嘴唇，血色在眼底彌漫。
無歸鳳屠驚嚇的跳起。
腳下，身邊，隨著夜溪雙手一撕，哢嚓裂成兩半，露出漆黑不見一絲亮光的未知空間來。
龍形鳳形的空間幻獸發出龍吟鳳鳴，嘴巴大張倒吸出兩股颶風，被夜溪撕成兩半的空間猶如海水，被颶風卷著落入龍鳳肚腹。
黑。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黑暗中，夜溪雙眼恢複清明，神智也全部回歸，一手托著另一手，撫摸自己細長完美的獠牙。
“這是哪裡？”
感覺到了，無歸鳳屠都在，他們還在原地，隻是小空間們沒了。
吃完了？
鳳屠戲謔聲音響在耳邊：“有這徒手撕空間的本事，要我們吃那亂七八糟的什麼？”
夜溪恍然一下，隔著黑暗抬手看，什麼也看不到。
笑：“沾你們的光，領悟了一個字，專門用來破碎空間的‘破’字。”
不是瞬移那種撕裂空間，而是將整個空間一撕而破。
簡單，暴力，爽。
特彆對夜王的路子。
“空間被你們吃了？那這裡是哪裡？以我的眼力竟不見五指，你們呢？”
兩人黑暗中搖頭。
鳳屠：“我們也看不見。”
無歸：“這裡是腹中乾坤。”
嗯？
什麼？
“確定無疑是神龍了，我已經清楚感受到同類的氣息。”無歸淡淡的聲音裡有著唏噓：“他死了，他孕育的世界就沒了光，即便有外頭的光進來也隻會被湮滅，死亡，是永恒的黑暗。”
黑暗，是對死亡的致敬。
一時沒聲音。
夜溪嘟囔一句，也不知道外頭怎樣了，穆昀他們沒遭到什麼變故吧？
變故是有，但不算糟糕。
無聲無息的，穆昀四人八隻眼睛不可思議的注目下，他們不能進去的前方，不知從何而起，起了一陣大霧，濃厚沉重，眼瞅那霧氣重的要化成水滴落下，忽然一下子，沒了！
不由眨眼眨眼再眨眼。
清清楚楚，沒了。
這霧起的快，消失的更突兀，讓人禁不住以為是幻覺。
但四人知道這不是幻覺，因為——前方的景象不同了。
斷壁殘桓猶在，但蔓延過原來的迷宮的邊界後千米就沒有了，千米之後，是一片廣袤荒涼的大地，沒有生靈，沒有植物，黑灰黃紅濃烈的色彩大片大片潑灑，空寂蕭條。
四人定了定神。
穆昀喃喃：“一定是小泉兒遇到什麼了。”
與她手鏈相呼應的玉佩靜靜握在手心裡，沒有絲毫反應。
長軼：“走，我們上前看看。”
劍緊握手裡，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踏出第一步，踩，沒意外出現，走，走到荒原邊上，再試探一步，依舊沒問題。
四人放心大膽的分開搜尋，半天後彙合，皆是搖頭，什麼都沒有。
穆昀唉聲歎氣。
宮九清：“你徒弟是個福大命大的，一定平安無事，且一定遇到大機緣了。咱們且等著吧。”
長項道：“等吧，一邊等一邊看看這新露出的地域究竟是什麼。”對穆昀道：“若是能撿著神兵殘片什麼的，你可以親自給你徒弟煉把好劍。”
夜溪被劍池的劍拒絕的事他們都知道。
穆昀強打起精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