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貪羊啊,吃了啊。”夜溪抬手作勢擦眼角淚:“這個沒騙你,我命主殺,以煞養煞,那貪羊雖然大,但還是進了我的肚。不過那家夥死了也有心眼兒,肉裡有毒,一時沒發現,但也沒隔多久就清除掉了。總之,那家夥死得不能再死了。”
說完,腦袋上挨了一下。
舍得收回手,教訓:“如此大意,怪道會吃虧。”
說著教訓的話,眼裡卻滿是笑意和滿意,還有些為自家孩子的驕傲?
夜溪揉揉腦袋笑道:“第一次吃,沒經驗,以後會注意。”
舍得哈哈笑起來,笑畢:“那你不是出家人嘍。”
夜溪板正了臉:“有時心中也有佛的。”
“殺佛。”舍得搖了搖頭:“不然入我門下?”
嚇得夜溪連連擺手:“不了不了還是不了,我出家做和尚,我的師傅們都要扒我的皮。”
穆昀或許下不了手,紅線肯定要扒她的皮,竹子...不是一層皮那麼簡單。
“唉,可惜了,那你問問你那叫蕭寶寶的師兄,他願不願?”
看來舍得大師已經把他們一行底細摸清了。
“不願的,我師兄不願意的。”
“那你再問問隨明禪來的容公子,他也挺適合出家的。”
“...他也不行。”
舍得便道:“也是,他還深陷情關舍不得出來呢。”
夜溪側目,大師,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些?
“唉,喜歡誰不行偏喜歡上你。”
“...喜歡我——我也不差呀。”
“注定沒結果。”
“...”
夜溪想到一個問題,把臉湊到舍得麵前:“您給我瞧瞧,明禪非得說男人看我不知我是女,您給看看,有那麼埋汰人呢。”
舍得失笑:“是他胡說,看我們明夜長得多有福氣啊,我見了都喜歡呢,彆說彆人了。”
抬手:“你們說是吧。”
一群和尚紛紛點頭,這個說有福,那個說喜慶,這個說額頭飽滿,那個說山根直挺,眾說紛紜,把她誇得完人一般。
夜溪:...她是不是問錯了對象?
但還是回頭跟明禪顯擺:“你個和尚不及格啊,舍得大師他們都說我長得好,都喜歡我。”
明禪:“...”
好幼稚,不想跟你同行。
無歸等人無語,被一群和尚喜歡,很驕傲嗎?
不斷有佛門之人趕來,終於再次潛入,血怨凝成的黑牆不複上次的平靜,上頭無數旋渦狀的花紋蠕動。
好在仙魔還要臉,沒直接把佛門推上前,紛紛出手引出血怨蝙蝠,用神識殺死,消磨掉一層牆體後,佛號響起,眾人後退。
佛門果然舍得,有個精瘦的老和尚提著一管粗大的毛筆上前,那毛筆有成人小胳膊那般粗,前頭的筆頭圓胖飽滿,濃鬱欲滴,蘸的竟是功德,或者,這筆頭根本就是功德,筆杆裡也是?
夜溪都替他嘶嘶的心疼。
“這麼糟蹋——和尚真不是一般人能乾的。”
還以為自己已經夠視功德如平常了,但也沒到把功德當墨水用的敗家程度。
刷刷刷,老和尚動了起來,立在大門外一米處,呼的騰身而起,大筆一揮,明金色的梵文從筆尖放出,變得巨大,印在牆上。
無數慘叫爆出,黑氣彌漫,被梵文砸下的牆體上,血怨蝙蝠彙成利爪向老和尚抓去。
老和尚波瀾不驚,繼續揮灑,一個梵文連著一個梵文狠狠印在牆上。
佛音乍然響亮,佛光刺透天地,血怨蝙蝠被老和尚身後的眾多和尚釋放的佛光逼退,淒厲慘叫,卻又掙紮著外衝,不顧身軀被破壞融化。
但始終沒有一隻能接近老和尚。
吞天:“那禪師身上功德好濃啊。”
飛動間,枯瘦的麵頰,還有雙手,肌膚隱見金色。
功德塑體?
吞天:“這人厲害了,誰對上他也討不了好。”
重重盯了夜溪空空蕭寶寶三人:“你們彆往上湊。”
三人:說得我們壞人似的。
佛門果然給力,佛光普照,佛音繚繞,大筆功德砸下去,砸了一天一夜,砸的圍觀的高階仙魔們都紅了眼,才把那牆融出一個洞。
嗚嗚,那麼多功德就這樣沒了,好心疼。
又不由覺得可怕,那麼多功德,才燒出一個洞來,還有約莫三分之二呢。
繼續嗎?
好舍不得啊。
佛門也舍不得,乾瘦的老和尚永動機似的寫個不停,忽然退回來,跟自己人嘀咕幾句。
然後有人過去給仙魔說,剩下的,你們自己弄吧。
仙魔不樂意也不行,人家佛門說了,這才入口第一關,誰保證後頭沒有更需要佛門出手的地方?
傻子才會把底牌用儘。
而且仙魔也沒臉要求佛門,人家佛門本就是為消滅邪穢來的,好處不拿隻出力,好意思把人往死裡使?
出手出手,大家一塊出手。
幸好來了一支生力軍,神修。
紙片人。
這是夜溪看到神修的第一印象,一個個像長在常年見不到陽光的山穀裡的小樹苗似的,單薄,脆弱。
“之前是不是說過神修好似是功法有問題,一旦修了身體就不會好?”夜溪問吞天。
吞天:“嗯,研究出神修路子來的第一人是個體廢。”
夜溪:“他不是故意的吧,自己是殘廢就讓更多的人隨他一起當殘廢?”
說殘廢誇張了,但真的,這些人衣服下頭的骨架上,有肌肉嗎?
看上去好弱,但出手犀利。
哦,不用出手,人家隻是站在那裡,靜默的看著牆,就見那牆劈裡啪啦的往下掉,掉成粉。
雖然沒有功德那般快那麼毀的徹底,但絕對比仙魔又快又乾淨。
群聊。
蕭寶寶:‘不知怎的,並不想吃。’
空空:‘渾身沒有二兩肉,心臟行不行啊。’
夜溪:‘腦子應該比旁人的大,但——勁道不勁道啊?’
眾:...誰家腦子勁道的。
總之,三人竟都沒胃口。
明禪容無雙第一次被拉進群,看到這樣的談話也是醉了。
就聽夜溪又道。
‘事實與期望嚴重不符啊,小二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把神修加工成咱們愛吃的模樣。’
畢竟期待過,不吃的話覺得挺對不起自己的。
明禪一歎:‘來的神修是有數的,丟半個都顯眼。’
蕭寶寶:‘有什麼,等大家夥兒都進去了,死個把人正常。’
渾水摸魚什麼的,很難嗎?
明禪一氣,目光往著寬大衣袍的神修群裡掃去,看半天,指定一個:‘那個,眼睛下生了一顆紅痣的,你們吃他吧。’
說完,心裡懊惱,佛祖啊,弟子墮落了,弟子有罪啊。
眾人望過去,找到那人,隻見是一個蒼白貌美的年輕男子,精致的側麵輪廓,又長又卷的睫毛,眼角下方一顆鮮紅淚痣,水滴狀,魅惑誘人。
忽然那男子往這邊望了過來,眾人看清他的麵容,微微詫異,這人長得還真不錯,清雋魅惑,眉眼透著幾絲邪氣,淚痣鮮紅,特彆勾人。
那男子略皺了皺眉,待看清三女時,竟拋了個風情媚眼過來,轉回去。
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