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輕輕一抬手,空空屏住呼吸,生怕被投過來毒氣暗器什麼似的。
下一刻——
呃?沒什麼呀?沒感覺呀?
忽然,背後傳來怪怪的...垂涎?
猛的回頭,是一隻隻驚奇並難耐的詭異眼神。
這是——
嗖,身體一輕,嗷嗚——
堵嘴,等等!一嘴的毛——
震驚的空空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看著嘴邊毛茸茸的小爪子一口氣提上險些沒噎死自己。
夭壽喲,她她她——
蒼枝:“好可愛哇~”
夜溪:“好像揉揉揉~”
彆的幾個也目泛柔情。
好可愛的小東西,似狗狗,似狐崽,沒想到空空的原體竟才小西瓜大小?圓滾滾肥嘟嘟真的跟她的人族形象非常不符合啊。濃密細軟的毛毛,帶著波浪卷,那些閃耀的茸茸毛冰靈冰靈,如夜色月光下的波光粼粼,看不出是黑是白。
濕漉漉的大眼睛,濕漉漉的小鼻頭,濕漉漉的小嘴巴,哇——
好想——
“契約吧。”
嗯?
這是誰?說出咱的心聲?
啊!等等!呸!
這可是空空,不是隨隨便便的小崽子,不能契約了那啥啥的。
夜溪愣愣看著竹子,啥意思?
幼崽漂浮在竹子麵前,傻乎乎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一根手指頭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見就要戳上自己眉心。
“不要!”夜溪大吼一聲:“死竹子你彆太過分,你敢搞空空,我一定跟你翻臉!”
手指一停,竹子看她一眼,手指繼續向幼崽額間戳去。
“死——竹——子——”
夜溪怒吼著瞬移而來,手掌揮出,嘭——
嗯,沒錯,她自己被掀出去了,結結實實撞無歸身上。
無歸悶哼一聲,我滴娘。
鳳屠一身冷汗,擦,這力道,隔山打牛啊,夜溪分毫不損,但無歸絕對受了內傷。
嘖嘖,傻不傻,人家才是親師徒,你不出去頂多夜溪砸地上摔個坑,皮都不破的。
一點清涼點在眉心。
我命休矣,空空內心哀嚎,嗯?等等,這種很舒服的感覺,是什麼?
汪!
夜溪聽到這聲汪,嗖一下跑過去,看到小狗崽子愜意眯著眼,手指點到的地方是——
一隻角?
什麼鬼?
原來沒有的。
諂笑:“竹子,這是——”
竹子斜她一眼:“這小獸雖然太弱了些,但也算可取。”
夜溪黑線,弱些就弱些唄,還太弱些,生怕彆人不知道你眼光高嗎?
“你彆亂來,空空是我師姐。”
竹子一哼:“不是與你糾纏甚深,我還懶得點化。”
什麼意思?
夜溪看向仍眯著小眼,舒服的呼嚕呼嚕的幼崽,擦,舌頭收回去啊喂。
“這隻角——”
竹子:“憑她自己不知多少歲月才能長出,能不能長出也是未知。”
夜溪警惕:“但提前這麼一弄,不會對身體有損害嗎?”
竹子一笑。
夜溪忽然覺得不好。
“放心,到了神界她給你看大門正好,不會讓她早死的。”
“...”
呲牙,好想咬死這根死竹子。
後頭聽了這話的一排,已經自發自動的給自己分派活計了:嗯,看大門的已經有了,那跑腿的,掃地的,倒水的,鋪床的...隻要有心,職位還是挺多的。
蕭寶寶微微出神,感覺自己到了神界還是大管家呢,地位妥妥的,嗯,自己真是棒棒噠。
“夠了。”夜溪壓低聲音,不悅:“你以為你徒弟是誰呢,我就這麼幾個小夥伴,你彆搗亂啊。”
竹子想了想:“好吧,讓她給我看大門,你嘛——”
上下打量夜溪,目光怎麼看都透著嫌棄。
夜溪炸毛:“怎麼?連徒弟都不放過?”
竹子:“你是我徒弟?誰承認了?誰證明了?天地有備案嗎?法則有刻記嗎?讓你給我墊桌子腿都是抬舉你。”
“...你、夠、了!”
“嗬、嗬。”
深呼吸,深呼吸,再三深呼吸。
夜溪抬手捏了個笑,極儘平靜:“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說出來,我給你分憂。”
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啊。
竹子看她,哈的一聲:“你是不是我徒弟?”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話題。
夜溪警惕,一時沒回答,雙手飛快一撈,把空空拖回來再拋給後頭蕭寶寶。
“你說呢?”
“請直麵回答。”
夜溪:“若是你認——”
“你就說你心裡認不認我。”
竹子一雙黑黝黝眼睛看得夜溪心發慌。
一咬牙。
“是!我心裡你當然是我師傅,妥妥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竹子平平淡淡。
夜溪想哭:“彆啊,你先彆放心啊,你如此風輕雲淡倒是先跟我交待交待你究竟是咋了?是——”
大姨夫來了吧?
就是大姨夫來了吧?
求求你就是大姨夫來了等大姨夫一走你就正常吧!
竹子看著她,眼睛對眼睛,忽然一笑,好親切。
轟——完了。
“想起些舊事。”
夜溪嘴唇開始哆嗦。
“仇人有些多。”
夜溪已經眼前冒金星。
“我一個人弄不過來。”
夜溪腦子裡嗡嗡嗡。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完了,真的完了。
現在去死來得及嗎?
“容我冒昧問一句——有多多?”
敢不敢說全神界為敵?
竹子兩眼放空了一陣,指頭掰來又掰去,每掰一遍手指頭重新再掰,夜溪一顆才活過來的心就浮起再落下,如此七上八下好幾回。
那雙該死的手一推。
“算了。算這個有什麼意思呢。”
夜溪把目光從他手上移到他臉上,恨不得戳兩個洞,嗬嗬,特麼有什麼意思?!老子總得知道上了神界都要避著誰走吧!
深呼吸,再深呼吸,再再深呼吸。
微笑,八顆牙。
“請問,您的故友,真切交情好的故友——有幾位?”
眼對著眼,竹子首先扭了頭,拒絕回答。
夜溪兩手握成拳,鬆開,再握成拳,再鬆開。
“嗬嗬,請問,神龍一族——”
竹子不想回答,但耐不住夜溪上去掰他臉。
“好吃。”
特麼!
“再請問,鳳凰一族——”
“也好吃。”
特!麼!
“你是要死還是要死還是要我死啊啊啊——”
終於忍不住了,手拚命的擠壓,恨不得將兩掌中間仍舊淡定的臉擠成肉夾饃。
眾人大驚,我的媽,這才第一次見麵就要見證偉大的弑師一幕?
雖然他們內心深處深深的支持夜溪,但——
一哄而上,抱腰拖腿掰胳膊。
“冷靜冷靜,千萬冷靜,他是你師傅啊!”
夜溪怒吼:“不掛名的!”
誰也彆攔著她,今日她就——揉爛這張臉給他丫的改頭換麵!
啪。
一個響指。
一切都停滯。
夜溪怒吼的臉,眾人焦急的臉,還有竹子淡定的臉。
淡定的竹子費力把自己變形的臉蛋從不掛名徒弟的魔爪中解救出來,揉捏好一會兒,一巴掌拍夜溪腦門子上。
“激動什麼,我又沒得罪死所有人。”
“嗬...嗬...我...死...給...你...看...”
竹子訝異,時間停滯沒用?還是他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