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竹子問她。
夜溪眨眨眼,眼淚自動的掉:“哪哪都不舒服。”
自從進了星潮,她還沒舒服呢。
竹子沉默一瞬:“詳細說。”
夜溪便道:“疼,無數隻小針燒熱了來紮我,紮我神魂。”
竹子點頭,這個正常。
夜溪看眼茶爺:“原先我還有點兒勁兒,這火一燒我,我一點兒勁兒都沒了,感覺自己像抹布。”
嘖嘖,這形容,茶爺撇嘴,可真不講究。
“這火怎麼是綠色的?罩我頭頂上,不吉利啊。”
茶爺暗呸,知道他這火多難得嗎還挑剔上了,真是師徒一路貨色。
夜溪苦巴巴的伸手去拉竹子袖子:“他把我師兄打殺了。”
竹子淡著一張臉:“那是人家師傅的事,你彆摻和。”
“他還折我師姐的角。”
茶爺忍不下了:“分明是小丫頭片子要殺我。”
“你不殺我師兄她會殺你?你個連親徒弟都下毒手的沒人倫的老家夥。”
嘭嘭,茶爺兩腳踹棺材:“仗著你師傅在是吧。”
小兔崽子得寸進尺顛倒黑白。
夜溪動動腮幫子:“我可沒說這是我師傅。”
嘿呀,這個時候還嘴硬。
竹子捏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在她後腦上揉了揉:“有得獬豸跟他掰扯。”
角,獬豸的角,多重要知道嗎?老茶葉梗子這下焦頭爛額去吧。
夜溪:“禿頭的手感如何?”
無歸他們掉鱗的掉鱗,掉毛的掉毛,她也沒逃過厄運,如今正是唇白齒也白的小和尚一枚。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她適應得很。
“還不錯。”竹子如此說道,還頗為留戀的敲了幾下。
挑西瓜似的。
茶爺眼角直抽:“還不把她弄開,沾我便宜到幾時?”
夜溪有些懵:“你放火燒我,我沾的你什麼便宜。”
茶爺一嗬。
竹子微笑。
還真是沾了便宜?
夜溪抬頭去看茶爺胳膊上的綠火:“說來,我一直以為您老是棵老茶樹的,怎麼,難不成您老是朵——異火?”
呸,異火算個屁,給老子撓癢癢都不配。
茶爺哼哼兩聲,才不會告訴她。
可竹子會啊。
摸著光溜溜的小腦袋皮,這種感覺真是前所未有的新奇。
“他是混沌中誕生的第一樹的子樹。”
夜溪跟著發出長長一聲哦,先高後低,低到茶爺似乎聽到一聲“切”。
又生氣了,看不起子樹是不是?他可是母樹直接生下的,不是繁衍了不知多少代的神樹能比的。
再說,凡是混沌誕生的第一個物種,開山鼻祖級的存在,會化人形?
那是對他們的侮辱。
夜溪問:“那茶爺是茶樹?第一樹也是茶樹?”
竹子看茶爺一眼:“不是,第一樹是萬樹之母。至於茶爺——”
茶爺大叫:“你閉嘴。”
看來不是。
“管他什麼樹呢,與咱沒多大關係。”
夜溪若有所思的點頭,看來,茶樹是茶爺的障眼法。生於第一母神樹之下,不會那麼簡單。
但就是樹沒錯了。
“那這火呢?”
難道茶爺這棵樹結火?
“這是他修的本源之火,沒什麼要緊,你想要的話以後也可以自己修。”竹子說得輕描淡寫。
茶爺真恨不得吃了他,大補,可惜他這會兒連站都站不起來,隻能秋後算賬。
夜溪再次思索,本源之火?修出來的。那是不是還能修出本源之水本源之土本源之金本源之木?
“可以啊,修出本源之五行,你可以衍生世界了。”
夜溪一驚:“這是創世的基本條件?”
茶爺冷眼旁觀:“所以,你們爺倆兒拿我當教材?”
“快幫我弄開。”夜溪斬釘截鐵:“我要創造我自己喜歡的小世界,才不要摻雜彆人的東西。”
茶爺想揍人,知道你得了多珍貴的機緣不?
但顯然人家爺倆兒都不這麼想,竹子手一搭一掰,茶爺隻覺掌下一涼,像寒冰利刃貼著掌心切過去,分開了。
夜溪摸摸腦袋,仗著大人在嘴賤:“記住,以後彆隨便摸彆人腦袋,把我頭發都摸掉了,真沒禮貌。”
茶爺冷笑:“記住,彆離開這人半步,不然我讓你不比我今日這處境好。”
夜溪立即縮到竹子身後去。
竹子也冷笑:“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
兩人刀光劍影,可見舊怨也不少。
最後茶爺哼了聲,駕著棺材遠去了。
“他去哪兒?找寶寶去了?”夜溪伸長脖子。
“管的什麼閒事,顧好你自己先。”但看到她眼裡的擔憂,還是道了聲:“蕭寶寶沒那麼容易死,既掛了因果,老茶葉梗子不會什麼都不做。”
“怕的就是他做。”夜溪表情陰鬱:“若他仗著師傅的名頭對寶寶下手——”
竹子輕輕一笑:“看他們師徒鬥法吧。”
蕭寶寶不是善茬兒,末始更不是好人,他真不覺得老茶葉梗子真能利用身份怎樣。
總之,他挖的坑,他是狠狠栽下去了。
“現在怎樣?”
夜溪動了動脖子:“還好吧。”
竹子便笑:“此次意外之喜還真多。”
虧死那老東西了。
“這火不會對我有害吧?”夜溪很怕體內存了不定時炸彈。
知道她此時無法內視,竹子給出解釋:“應該是你空間裡那兩個小的做了什麼。”
龍小夜鳳小溪?
“那株小茶樹,左右兩邊嚴重失衡,這源火進去,正好補足。想來是他們兩個感應到同源的能量,故意將其引了進去。”竹子幸災樂禍:“老東西還說因果,這茶枝本就是他主動給你的,吸收他源火的是他的茶枝,因果全在他,還想打你主意,美得他。”
小宇宙中,看著枝繁葉茂的半邊茶樹,龍小夜鳳小溪可算放了心。
我的媽,這枝條不是挺堅韌挺結實的嗎?怎麼蹦著蹦著就斷了?幸好他們聞到差不多的味兒,想法子引了進來修好了,不然非被媽打屁股不可。
夜溪摸摸腦袋:“還真占了他的便宜。”
“誒,對了,咱得謹防他報複。”
竹子點點頭:“這個你不用管,專心衝浪吧。”
“我覺得還——”
說不下去了,突然席卷而來的劇痛,靈魂被碾壓,眼睜睜看著竹子對她一笑後淡去了身形。
特麼,又跑了。
一閉眼,不就是疼嘛,疼就疼吧,反正不會疼死。
隨波逐流。
無歸鳳屠隨波逐流著漂到神族那邊,第一時間被武厲岦桑發現。
“夜溪呢?”
把兩人弄到人少的地方,問。
無歸鳳屠已經疼到話說不出來的地步,隻能用眼神示意:都挺好。
兩人一看,便不再多管閒事。
武厲問無歸:“還能挺住?咱下次再來一樣的。你第一次來堅持到現在已然很好,不丟人。”
無歸使著眼色,滴溜溜的亂轉。
武厲看明白了,自家孫子和旁邊小夥伴較著勁呢,看誰堅持的久。
岦桑心裡高興,自家孫子硬氣,道:“我去那邊看看。”
無歸急忙再給武厲眼色。
武厲也樂:“行,不打擾你們了。”
兩人便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