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對伏尾說的改天命沒興趣,有一搭沒一搭的搭話。
“嗯,所以,暗族追隨末始,想要末始給他們一個滿意的天命?”
“他們要掌管自己的命。”
吞天微挑眉,有些聽不懂這話意思。
就聽伏尾冷清道:“不要天道來安排,自己掌握自己的命。”
吞天皺眉,想了想,搖頭:“不可能的。除非這世上隻餘暗族。”
或者,暗族能量遠遠超過彆人,才能呼風喚雨為所欲為。
然,那是不健全的,注定長久不了,或者,根本不可能實現。
伏尾道:“他們覺得可以。”
吞天聽出彆的意思,試探:“你——似乎並不是很讚同?”
伏尾直視著他:“我守護的是末始。”
暗族於他,連小夥伴也稱不上,不需要他多費心思。
吞天點著頭:“怪不得,死了那麼多暗族之人,怪不得你一點兒不生氣。”
伏尾往外看了眼,冷淡道:“末始的追隨者很多。”
少一個暗族他不會在意,他也不會在意。
吞天頭疼,很多?都還活著呢?
“你們運氣很好。”伏尾忽然這樣說道。
吞天不解,看他。
“竟能在下界的時候便與龍族鳳族攀扯上關係。”
吞天隱隱猜測到什麼,臉色一白。
“而你現在的那個主人,夜溪,也有著深厚背景吧。”
吞天不吭聲。
伏尾原也不是為了從他這裡套得什麼消息,繼續說道:“所以,你們這群人很幸運。你們幾乎可是說是一片坦途,來到神界後根本沒有見識到真正的神界是什麼樣子。”
“神界,並不如仙魔界好過。固然這裡有數不儘的修煉資源,不怎麼努力都可以修為提升。但這種修為提升是為了什麼?”
“神屠場,到處抓人,沒人知道神屠場何時降下,隻要被抓進神屠場,幾乎死定了,魂魄不留。”
吞天依舊不吭聲。
伏尾扯扯嘴角:“上神界沒有神屠場,那是下神界人人眼中的安樂地,可——上神界並不是想進便能進的。”
“那些古老的世家,早早圈定地盤,打造出隻能他們自己使用的安全地。你可以想象,一邊,歌舞升平,一邊,朝不保夕。你覺得,朝不保夕,日日生活在惶恐中的人,會產生怎樣的怨恨?這股怨恨,能不能夠讓他們掀翻天?”
吞天臉色發白:“所以,末始的追隨者便是下神界嗎?”
伏尾又扯嘴角,吞天恨不得給他撕了去。
“隻要神界有上下之分,隻要有這種巨大的落差在,末始的追隨者永不會少。”
吞天直直盯著他:“可是,你該知道,神屠場是為了戰——”
“戰場。看來那個夜溪對你不錯,這樣的消息能給你一個小器靈知道。沒錯,神屠場是為戰場提供支援,可,若是——”
伏尾猛的上前,伏在他耳邊,吞天一僵。
“戰場本可以關閉呢?”
什麼?
吞天瞪圓了眼睛。
耳邊聲音如冷風,灌到耳蝸裡:“若是——戰場是上神界的陰謀呢?”
咚——
伏尾已然離去,吞天仍呆坐不動,腦子裡大鼓咚咚的敲。
什麼意思?
神屠場是上神界的陰謀?這陰謀,又是什麼?
他想越獄,並想立即找到夜溪,告訴她這個駭人的消息,然後她會告訴他是真是假,告訴他假如是真的話又是怎麼回事。
夜溪:不好意思,你來找我我也不知道哇,況且——
“怎麼又用尿和泥,還捏了窩窩頭騙你大侄子,個死崽子,給老子站住,打不死你!”
黑皮小子狂笑著一路跑出去,紮到河裡遊遠了才冒出頭。
“誰讓他蠢,比我還大一歲呢,那麼笨,才不是我的種。”
氣得水邊站著的漢子跳腳,脫下一隻鞋砸過去。
“給老子把鞋撿回來。”
“誰扔的誰撿,反正奶不打我。”
“氣死你老子吧!”
漢子罵罵咧咧,赤著一隻腳回家去,迎接老太太的棍棒雨。
“讓你打我孫,讓你打我孫。”
“娘,你會把他慣壞。”
“我樂意,一家子加起來不敵我乖孫一個聰明,我乖孫說考狀元給我老婆子掙誥命。老婆子養你們這些沒用的還廢糧,不如都賣了給我乖孫讀書。”
她乖孫不知啥時候鑽回來看他親爹挨揍:“奶,你多用些力,以後我當了大官你可得給我管宅子呢,可得多活動活動長命好幾百歲。”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手上更起勁兒了。
她誰都不管了,就跟著她乖孫了,她乖孫說啥她做啥。
老太太沒白疼一回,活到過百的年歲,含笑而逝,棺材裡放著她用了一輩子的木棒子,抽打過子孫好幾代,抽得比她手脖子都細了。
值了。
賠了!
火寶一乾人等看著茶爺傻眼。
半天——
蕭小灰張了張嘴:“親爺爺,您再說一遍,誰那麼不要臉讓您跟我們討說法的?”
他一開口,立時炸了鍋,小字輩們紛紛叫嚷起來,這個說臉真大,那個說臉皮厚,再個說黑心爛肚腸,而火寶跟著煽風點火,十蛇王卻是袖手旁觀。
茶爺來了氣:“還以為你們能省心,誰想到比夜溪還敢折騰,壞了彆人的事兒,不找你們找誰?”
他說的是對暗之城使用正陽至罡伏魔雷火大陣的事兒,當時大家就覺得這陣成的未免太順遂,火寶還覺得是被天道利用了一把,但結果是好的他們也就不計較了。
誰知,遍尋不到的茶爺主動找來,說他們壞了彆人的安排。
說原本就有人要對暗之城出手,巧了,對方也想走以雷相克的路子,暗下做了布置,所以他們的雷火陣才那麼天時地利人和,皆是因為對方做了先手,他們借了東風。
“沒憑沒據的,誰信啊。”蕭小灰把茶爺撅回去:“親爺爺,您是哪邊的啊,照他們這樣說,誰都能跑到我們跟前說我們沾了他們的光呢。”
“就是,欺負我們小孩兒不懂事呢。我們也是有背景的人兒,不是軟柿子。”夜小鳳有太爺撐腰,聲音又高又亮。
慕小青也開口,卻是斯文有禮疑竇叢生:“茶爺爺,怎麼聽您的意思,似乎我們行動時,您所說的人是知道的?您說原以為我們省心不比娘親那個什麼,其實您的意思是——原以為我們年紀小不成事所以沒在意從而疏忽了待見我們做成才悔之晚矣?”
孩子們不鬨了,一雙雙眼睛全盯著茶爺。
茶爺不由詫異的望眼慕小青,又望眼蕭小灰。
蕭小灰無語:“親爺爺,我腦子不如我爹,小青他比我聰明我知道,不用您看來看去的挑撥我們兄弟感情。”
茶爺心裡呸他,你就是不如你爹,你隻知道胡攪蠻纏,人家一條小青龍已經聽出疑點在分析了。還兄弟,你跟他一個爹還是一個娘啊,再說,你爹和他娘也沒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