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肝膽俱裂的“勿幸”喊得軟倒的名勿幸神魂一震,重複清明,眼角一滴淚滑下。
但願不相識,便能不相思。
竑抱著名勿幸,凶神惡煞看向來人。
竹子淡然的很,絲毫沒被現場愛恨情仇的氣氛感染,手指一點,竑便不能動了,抱著名勿幸僵立當場。
大驚,眯眼:“我從未得罪過閣下吧。”
這人他不認識。
竹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右手往名勿幸頭上虛虛一罩,一道灰色的濃霧從其天靈蓋鑽出,源源不斷彙入竹子的手心。
“與你無關,不過取些黴氣一用。”
名勿幸並未昏迷,虛弱的看著逆光中的人影,忽然福至心田:“你——與夜溪...”
竑一震,這人認識那個女魔頭?
竹子淡淡看她一眼,算是解釋:“正是給她用。”
說到與竑不相乾的,名勿幸正常很多,問他:“夜溪要對付誰呀?”
因著虛弱,說話很慢,聽得耳中,便是乖乖女咿呀軟語。
竑不可置信低頭,方才你對我是怎樣?
竹子:“用到她身上。”
兩人皆是一呆。
名勿幸哦了聲,有些傻:“可是,我的黴氣影響不到夜溪啊。”
竹子手一頓,繼續汲取,淡淡道:“所以,我要多取一些。”
加量不加價,還不行的話,再取一次便是了。
竑狐疑:“你與她有仇?”
不用竹子回答,名勿幸先鄙夷:“人家對夜溪沒有惡意,你感受不出來嗎?”
竑便歎氣,很失望。
竹子不再理會二人,專心收著黴氣,而兩人保持著一個姿勢,竟難得的融洽起來。
有些尷尬。
許久,竹子還不停。
竑忍不住開口:“夠了吧,這可是她的本源,你取太多——”
對她不好。
名勿幸頓時心裡酸酸漲漲,甜裡發苦,什麼事兒啊,孽緣。
竹子收了手,卻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還會回來一趟。”
說完人不見了。
竑傻眼:“這人真是——等你到什麼時候啊?”
名勿幸咬了咬唇:“放我下來。”
竑:“...動不了。”
名勿幸動了動腿,她也動不了,這是生怕他倆跑了?
竹子帶著黴氣回來,夜溪已經又是好漢一條,正落草為寇侵吞彆人家的山頭。
一個黴氣彈甩過去,揮著大刀的猛少年平地一跤,機靈一滾,站了起來。
“呸,哪個龜孫子敢暗算你爺爺我。”
很好,龜孫子,回頭再算賬。
又一個黴氣彈甩過去,又是一跤,不過少年機敏,這次沒摔到地上去。
“龜孫敢不敢站出來!”
少年嘴裡大叫,手上大刀片子不忘刷刷砍人。
竹子看了看手裡的黴氣彈,竟挨上一記就提高了免疫嗎?
把團子團更大丟了過去。
“擦!小的們,給我上,全砍殺了老子再找黑手。”
又丟了幾個,竹子大約拿捏準了用量,嗖一下回到神界,又抽煞氣。
竑和名勿幸無奈又無語,他們已經這樣子站了有約莫十天了,一動不動的,說話又彆扭,兩人便誰都不開口,尷尬要死。
竹子又取了回黴氣,取完了,才打量周圍環境,發現是無人僻靜的不知哪裡的旮旯角,條件還算不錯,揮手落下結界。
兩人傻了眼,旋即發現能動了。
竑:“前輩,您這是何意?”
竹子對名勿幸道:“你還有用處,住下吧。”
省得他跑到老茶葉梗子那裡問。
名勿幸驚呆,她被囚禁了?
竑看她,再看竹子,小心翼翼:“那前輩,用不著我吧?”
唰,名勿幸狠狠瞪他,渣男!
竹子無情開口:“沒空送你出去。”
帶著黴氣又走了。
他一走,竑立即往遠處跑,而名勿幸長出一口惡氣,頗有些風水輪流轉的意氣風發,不緊不慢追上扒在結界內壁不得出的男人,捏實了拳頭掄了上去,疾風暴雨。
嗬,黴氣嘛,她有的是,萬萬年抽下去她都不心疼,隻要這渣男萬萬年挨著她拳腳。
自此,夜溪的投胎轉世之旅一路黴神附身,真正到了喝口涼水都塞牙的地步,而因著這無敵的黴運,夜王愣是成為有史以來八字最硬之人,從沒享受過家庭溫暖超過半年的便被丟出家門,或是被好心人輪流喂養,或是被出家人撿了伺候神佛,或是直接被野物憐惜著奶大,但她始終堅強的如同病毒,不死並爆發著無窮的大能量。
生生淒苦,世世光鮮,完美詮釋著何謂花樣逆襲。
如此頑強到頑劣的生命力,讓幕後毒手竹子甚是無語,他已經很儘力了,為何你就不能有一次的淒慘到老?
說好的嘗儘人世間苦難折磨呢?
夜溪:我這麼優秀我也沒辦法呀。
不讓夜溪吃儘苦頭竹子誓不罷休,因此,竹子好幾次回神界去取黴氣。
甚至嫌棄:“這麼好的處所,你不好好修煉,黴氣越來越不好用了。”
名勿幸:“...”
回頭竑身上便新傷疊舊傷,好不淒慘。
他主動爭取:“前輩,不然您帶我去,您看哪個不順眼,我吃了他。”
竹子皺眉:“你又吃不了她。”
竑一驚,差點兒打嗝兒:“夜溪?”
他吃不了的,也就隻夜溪一個,啊呸,什麼吃不了啊,那時候的他太虛弱。
拍著胸膛保證:“今時不同往日,讓我去,我一定吃了她!”
竹子看他宛如智障。
名勿幸從後頭踹他一腳:“你個蠢貨,還看不出來嗎?前輩是在做對夜溪好的事情。”
以這位神秘人之能,收拾個夜溪用得著專門抽她的黴氣,顯然是給夜溪設立什麼關卡吧。
竑習慣性的趴在地上,舉手:“前輩前輩,我當然吃不了她,我和夜溪多硬的關係啊,我可以吃她半個啊。”
名勿幸一腳踩上去,使勁兒碾:“吃夜溪?做夢去吧,不如我來把你切片煎炸了。”
拖走,暴打。
竑:嗚嗚,我太難了。
“等等。”竹子忽然開口。
名勿幸動作一頓,不是吧,真聽了這廝的去吃夜溪?
竹子走過去,高高在上俯瞰地上的竑,竑眯著眼竟看不清他臉上表情。
“說來,夜溪那裡收著一個東西,好似與你有些關聯。”
哈?什麼?
竑表示自己聽不懂。
說完這句話,竹子就不見了,留下兩人麵麵相覷莫名其妙。
名勿幸小拳頭一捏:“來吧,之情的事情還沒做完呢。”
竑翻起來跑:“你這個女人,夠了,這就是我為什麼不肯留下來的原因,日日鎖在你身邊,呼之即罵,揮之即打,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名勿幸已經不是以前喜歡的人說句重話就會傷心掉淚的單純小姑娘,聞言,冷笑不已,身姿優雅從容的追著。
“那你倒是跑呀,不是喜歡被我追嗎?不是很享受被我追的滋味嗎?好呀,我日日追著你跑,歡喜到骨子裡了吧。”
竑嗷嗷叫:“我喜歡你追不上我。”
名勿幸冷笑:“可我喜歡揍你。我先滿足你,追著你。也該輪著我得償,這是你作為男人的起碼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