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七天過去了。
蘇每天早上八點準時到培訓基地,晚上八點準時回自己的公寓,每天上午一節大課,下午一節大課。
蘇已經知道了第一天攔住自己的男人,名叫裡卡多.法布雷加斯。同班寥寥八名同學,也都知道了姓名和來曆。對於暗黑龍騎的入門培訓,其它人都抱著可聽可不聽的態度,因為這些都是最基礎的內容,他們在加入暗轉龍騎前就已經學到了,到這裡來,隻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那位裡卡多.法布雷加斯,更是法布雷加斯家族年輕一代的傑出人物,自加入暗黑龍騎的那一天起,他就在外征戰,二年後自戰場返回時,當日的列兵已經變成了少校。隻不過即使身為少校,裡卡多.法布雷加斯也躲不過入門培訓這一關,回返總部後就被逼來了這裡。
除了在入學那天碰過一次麵外,蘇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來上課。
蘇的同學中,裡卡多並不是年紀最大的,還有一個四十一歲的上等兵,最小的則是一個叫莎莉的少女,還未成年,更不是暗黑龍騎的正式成員,不知道為什麼也能參與到這個培訓課程中來。
或許基礎培訓所教授的內容對於其它人來說,根本是完全無用的內容,可是對蘇來說,這些都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所以他如饑似渴地學習著每一樣東西,不願意漏過教官所說的每一個字。除了對知識的渴求之外,讓蘇如此認真的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裡每一節課的收費是800元,也就是相當於一支巴雷特狙擊槍的價格。
和蘇一樣認真的,還有莎莉。而其它的同學,看著蘇的目光中即有敬畏,也有嫉妒。而對待剛剛發育的莎莉,除了色迷迷的目光外,有的就都是蔑視。他們或許有意,或許無意地疏遠著蘇和莎莉。而兩個沉迷於學業中的人,互相之間也沒有走近的想法。
從剛剛學到的新時代經濟學中,蘇終於明白了培訓基地的收費並不貴,因為這裡所有的人員,所有的消費,所有的維護,都要花錢,這些錢被稱為成本,是要分攤到每一個新進龍騎身上去的,由於新龍騎的數量實在太少,所以實際上,培訓基地是大虧。
以前蘇是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感覺來認識這個世界,隻有走過的地方才會進入他的記憶,並且存貯起來。而現在,通過這些被稱為規律和知識的東西,蘇可以去理解未知的、他從未去過從未見過的世界。而且對於紛亂表象背後隱含的規律,蘇也有了模模糊糊的感覺。
蘇知道,政治,經濟,法律,哲學,這些東西是他經曆再多的戰鬥,擁有再多的能力,也是無法自己領悟的。它們都是前人的智慧結晶,是舊時代那些沒有什麼超異能力、完全以智慧奮鬥上位的偉人們多年思考和實踐的結果。
在動蕩年代,也惟有暗黑龍騎這樣的地方,才會有這些前人智慧流傳下來。
至於麻煩,蘇知道遲早會來的。他現在完全不怕麻煩,要想完成加入暗黑龍騎的目的,未來的麻煩隻會越來越多,何況帕瑟芬妮向他保證過,至少會給他一個大致公平的環境。對蘇來說,這就夠了。
隻是蘇還不知道,為了他的公平,帕瑟芬妮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在平靜中,十天過去了。
十天內,除了吸收消化培訓中學到的東西,蘇一直以對這個世界全新的認知來反思自己的能力搭配。隨著能力的不斷提高,蘇愈加的謹慎,因為四階以上,每一個新能力都需要消耗16個以上的進化點,幾乎以生命為代價從上尉的訓練營中成功畢業後,生死間掙紮的經驗、以及海量的殺戮整整帶給了蘇16個進化點,但是他並不急於分配,而是反複思索著。
訓練營的經曆讓蘇驗證了自己長久以來一個模糊的想法,那就是如何運用能力比能力本身還要重要。合理搭配的能力,恰當的運用可以發揮出巨大的威力,但並不是力量越大就越可怕。在荒野中,最致命的變異生物並不是那些體型最大、力量最猛的東西,反而是一些中小體型、迅捷凶狠的生物最為可怕。
不過蘇並不敢拖得太久,以前已經有過身體自行分配進化點的情形。如果這一次所有的進化點都被分配到各能力域的一階能力上,蘇恐怕真的要瘋了。
第十一天下課時,蘇獨自將課上的內容回想了一遍,才走出空無一人的課室。
空曠的走廊中,除了他孤獨的腳步聲,還有隱約的哄笑和女孩子的低呼。蘇停下了腳步,他聽得出,那是莎莉的聲音,而周圍的哄笑,都是與他同班的同學。蘇雖然從沒和莎莉說過一句話,但他早已看出隻有兩個一階能力的莎莉遠遠達不到暗黑龍騎的標準。而且她根本沒有背景,也沒有錢,會到這裡來培訓,想必是另有原因。除此之外,蘇還從她身體上嗅出了變異組織的味道,這是荒野住民才會有的味道。所有的新晉龍騎身上,都不會有這種味道的。以暗黑龍騎的醫療技術,去除變異組織根本不是問題,需要的隻是錢而已。
不管這個世界的現實怎樣,也不管身上的製服是什麼軍銜,蘇始終認為,自己是荒野中的一員,是那些時刻暴露在輻射下,身體裡或多或少都有變異組織的人們中的一員。
幾乎未經過多的考慮,蘇一腳踢在了麵前空閒教室那高而厚重的大門上。驟然爆發的力量讓電子鎖瞬間崩壞,散亂的零件四下飛舞,教室內傳出幾聲痛哼和驚叫,顯然有人躲閃不及,被零件傷到了。
可是教室中的情景,卻是出乎蘇的意料。
高而窄小的講桌上,莎莉身上僅僅裹了一條彩布,正在講桌上跳著舞。她長得不錯,剛發育不久的乳房微微隆起,乳尖是清新的粉紅色。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她長得比大多數同齡的女孩要高一些,並且發育得也要早一些。雖然講桌桌麵非常狹小,她卻嫻熟而熱烈地在上麵舞動著,赤裸的雙腿白得發亮。
室內的空調溫度開得很低,將基本沒有抗寒能力的她凍得全身蒼白,而且因為受凍,乳尖更是凸起。環繞音響係統中,放著低沉而激烈的音樂,一聲聲鼓點好象敲擊在人們的心上。教室裡坐了五六個男人,其中有蘇的同學,也有兩個蘇不認識的人。他們舒適地坐在沙發裡,手邊的茶幾上放著厚厚的錢。而講桌的周圍和桌麵上,已經落了不少的錢。就在蘇破門而入的瞬間,還有一個人正一邊叫著好,一邊抓起幾張鈔票,用力向講台上扔去。
蘇站在門口,默然。空閒教室內的男人們也都愕然轉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蘇。而莎莉驟然看到了室門大開,也登時僵住。
隻有沸騰的搖滾樂,還在不知疲倦地響著。暗黑龍騎每一間教室,用的音響都價值不菲。
這顯然不是蘇以為的場麵。看上去,這應該是一場交易,公平的交易。能夠在高高的講桌上如此嫻熟的舞動,看來這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在那條彩布下,莎莉什麼都沒穿,將還有些明顯青澀的身體悉數暴露在所有男人的麵前。隻不過她雖然是在媚笑著,臉上卻有明顯的兩道淚痕。
短暫的尷尬過後,終於一個年輕男人站了起來,熱情地招呼道:“這不是蘇少尉嗎,怎麼,也有興趣參與一下?我們本來以為你對這個沒興趣,也就沒和你打招呼。這小妞年紀夠小,舞卻跳得很勁,而且很懂得如何讓人開心。特彆是她舞跳得越勁,哭得就會越厲害,所以這裡所有的人,都覺得錢花得很值!”
蘇好看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向房間裡走了走,在教室的中央站定。他向莎莉臉上的淚痕看了一眼,就低聲說:“她留下,你們都給我滾!”
一句話幾乎激怒了所有的男人!
眾人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掛著上士軍銜的青年更是直接走向蘇,冷笑著說:“少尉先生,她可是自願的,這裡沒有任何人強迫過她!而且我們這裡有六個人,您的口氣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然而他衣服下的肌肉剛剛開始示威性的隆起,就看到蘇的拳頭毫無預兆地占據了他全部的視線!
卡嚓一聲,青年挺拔的鼻子毫無抵抗地陷了下去,甚至他整個人都向後飛出,重重撞在牆壁上,然後無聲無息地向前栽倒,動都不動了。
蘇慢慢收回了拳頭,低聲說:“把他拖走,你們都給我滾!”
還能夠站著的五個年輕人個個麵色蒼白,在他們看來,上士和少尉間實力差距僅僅是一線之隔,可是誰想得到他們中實力最強的人竟然被蘇一拳打飛、擊暈?!這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每一個從科提斯訓練營出來、並且得到特殊徽記的家夥,都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少尉,你這樣做,未免有些不講道理。”最開始向蘇打招呼的年輕人硬著頭皮說。
“既然你們打不過我,那我做的任何事都是有道理的。”蘇給出一個典型的暗黑龍騎式的回答。
五名年輕人不敢再多說什麼,抬了依舊昏迷不醒的同伴,從蘇身邊灰溜溜地溜走。
蘇沒有看從講桌上跳下來,開始穿衣服的莎莉,而是轉了個身,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教室門口的裡卡多。
他靠在門框上,抽著悶煙。從蘇這個角度看過去,門口對麵牆壁上醒目的禁煙標誌正好將裡卡多.法布雷加斯套在了裡麵。
“小子,本來我是想過來打斷你兩條腿的,可是你剛才那拳讓我非常痛快,所以我決定,讓你完好無損地多走七天的路。七天後我再來找你。”
“那麼,我等著。”蘇對他全無所懼。
裡卡多深深地看了一眼蘇碧色的眼睛,將未抽完的煙頭扔到了地上,站直了身體。臨走前,他扔下一句:“你幫不了這個小妞,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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