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力量,才會令龍騎將軍也無法愈合自身的傷口?
蘇還不能理解殺獄的力量,也不明白梅迪爾麗為何會與帕瑟芬妮一見麵就會陷入死鬥。蘇知道帕瑟芬妮和梅迪爾麗的關係原本非常的親密,怎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說,她才是真正的封鎖線,才是對付帕瑟芬妮真正的殺著?
蘇的心中忽然浮現了這樣一個想法,他立即竭力要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不願意讓如此惡意的猜測落在梅迪爾麗身上。他沒有任何證據來驗證自己的想法,能夠依靠的隻是靠不大住的直覺。可是不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完全將這個念頭徹底撲滅。
蘇的心底猛然一凜,似乎有無形的目光瞬間洞穿了他的身體,看到了他心底深處的想法。蘇立刻抬頭,追尋著目光的來處,可是空中除了破碎的輻射雲之外,再無其它。
“梅迪爾麗,你是來抓我的嗎?”帕瑟芬妮凝視著那張冰冷的麵具,輕聲地問。她握拳的雙手在顫抖著,血珠四下飛濺。
蘇心底驟然勃發一股怒意,幾乎不可壓製。帕瑟芬妮被抓去的下場,根本不必多想。是有很多很多人想要把她抓在手裡,但是他們都隻能停留在幻想裡。可是,執行這個行動的為什麼會是梅迪爾麗?
在蘇心中占據了兩個位置的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廝殺?
蘇向梅迪爾麗走去,卻被帕瑟芬妮伸手攔下,那隻擁有出奇力量的纖細手掌,在他的胸膛上印下一個殷殷的血印。
嘶……
梅迪爾麗的盔甲縫隙中忽然噴出團團白氣,她仿佛從亙古醒來,有些生硬地活動了一下身體,殺獄上的魔眼也重新泛起血光。她微微側頭,麵具上空泛的雙眼望著蘇,說:“是我要抓她。你要怎麼做?”
這是七年後,兩個人的第一次對話嗎?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內容?
蘇小心但堅定地將帕瑟芬妮的手壓下,望著梅迪爾麗,一字一字地說:“如果你一定要抓她,我會戰鬥到底!”
“那好吧。”梅迪爾麗平平淡淡地說。餘音未落,殺獄即橫空揮斬!
帕瑟芬妮手中即刻化出一枝龍槍,壓住了殺獄的劍鋒!但是殺獄一聲嘯叫,猛地一震,震波四下蔓延,已經將帕瑟芬妮震得向後飛出數十米!在帕瑟芬妮原本踏足的地方,則被震波生生壓出一個直徑數十米的深坑!
帕瑟芬妮臉色蒼白,本是無形的龍槍在雙手中滑動,現出了一段觸目驚心的殷紅槍身。
梅迪爾麗一劍震開帕瑟芬妮,殺獄劍身一轉,斜向著蘇切拉過來。
殺獄完全沒有了聲音,劍鋒也似化成了一片虛影,甚至不再有真實的感覺。這一劍之重之快,直接超出了蘇極限。蘇心中隻來得及浮起一個想法,那就是無論如何抵抗,都會被直接劃成兩段。何況他根本就來不及抵抗!
麵對如此一劍,蘇身體內的求生本能甚至都已放棄了自救,但是強烈的戰鬥意識仍迫使所有的肌體組織作出相應反應,以手中軍刀擋向殺獄的劍鋒。不必說擋不擋得住,因為蘇的手剛有動作時,殺獄布滿了缺口的劍鋒已貼上了他的身體!
就在蘇等待著死亡的降臨時,殺獄的劍鋒輕輕地切入了他的身體,就突然凝止,和它啟動時一樣突兀。一股冰寒的力量滲入了蘇的體內,瞬間冰封了他的一切動作。
梅迪爾麗看了看蘇緊握的軍刀,忽然收起了殺獄,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放過你們了”,就轉身而去,幾步間已在數座山峰之外。
東方的地平線上又泛起一片白蒙蒙的光芒,在晨光的映照下,梅迪爾麗的一抹剪影是如此的蒼涼、挺拔、囂張、鋒銳,那強烈之極的黑白對比,讓人永難忘記。
晨光刹那間灑遍群山,梅迪爾麗卻已消失在遠方的茫茫雲霧中。
蘇體內的冰寒漸去,又恢複了活動能力。他低頭看看了身體,殺獄隻留下了一道極細極淡的血線,僅僅是切破了點皮而已。
帕瑟芬妮不知何時站到了蘇的身邊,她望向梅迪爾麗離去的方向,灰碧色的雙眸神色極是複雜。
血珠仍不斷從她雙手上湧出、滴落,有幾滴落在蘇的腳邊,摔成一朵灼熱的血花,再無助地落回地麵,被冰冷的岩石吸得乾乾淨淨。
“你的傷……”蘇將心緒從梅迪爾麗的悄然出現和突然離去上收回,放在帕瑟芬妮身上。
因為失血過多,帕瑟芬妮的臉色已是病態的蒼白。聽到蘇問起,她綻放出一個光輝四射的笑容,說:“我沒事,其實隻要吃點藥就可以止血了,隻是戰鬥過程中不可能治療的。”
帕瑟芬妮的笑容有些虛弱和不自然,讓蘇心中隱約有些不安,似乎有什麼事情出了差錯。
激戰之後,他身上的醫療套件早就不知丟在了哪裡,而帕瑟芬妮現在衣服不整,素來注意儀容的她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扈從的麵前。好在帕瑟芬妮自身實力強悍,殺獄的效力漸漸被驅除,雙手上的血流也漸漸止了。
帕瑟芬妮的套裝破爛不堪,露出大片大片雪一樣的肌膚,傲人的身材已經不是衣物能夠遮擋得住的,更有奮力突破封鎖的趨勢。可是她好象沒有掩藏的意圖,大大方方的在蘇麵前晃來晃去,絲毫無懼可能被蘇看到些不該被看到的東西。
蘇不得不承認,帕瑟芬妮的殺傷力極度驚人,在付出相當的努力後,他才成功的將注意力從她的身體上轉移到她蒼白的臉色和染血的灰發上。隻不過,蘇擁有的某些能力這個時候並不是十分聽話,悄悄地發動了幾次,並且成功地震憾了他的意誌。
感受到蘇目光的變化,帕瑟芬妮浮起一個溫柔的笑容,說:“我沒事的。其實你更應該擔心梅迪爾麗,她傷得比我重。”
“她……”蘇微皺著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發現,在七年之後,自己對梅迪爾麗的了解真的很少,所有理解和記憶仍停留在當年還是小女孩的時刻。
帕瑟芬妮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說:“也許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也許?可是她……”蘇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心中一緊時,忽然眼前一黑,虛弱和貧乏的感覺徹底吞噬了他的意識。他晃了晃,就慢慢地倒了下去。
帕瑟芬妮吃了一驚,忙扶住了蘇,並且立刻感覺到他的身體熱得驚人。雖然感知到蘇隻是過於虛弱和疲勞,而且體內生機驚人的旺盛,可是帕瑟芬妮仍然感覺到不可抑止的慌亂,她迅速接通了海倫,並且將蘇的數據傳輸過去,在得到同樣的答複後,她才安定下來。
屏幕中的海倫看了看帕瑟芬妮的樣子,扶了下眼鏡,淡淡地說:“一會他醒過來的時候,會是意誌和理性最薄弱的時候,也就是說,這是你最好的機會。吃掉他!”
帕瑟芬妮罕見地有了一絲慌亂,立刻反駁:“我……我要是想吃掉誰,那還不是立刻得手,需要把握這種機會嗎?”
“需要。”海倫的回答冰冷、生硬並且不容置疑。
帕瑟芬妮忽然發覺,自己竟然有些不敢看向海倫的眼睛,她定了定神,才凝望著海倫的眼睛,說:“親愛的海倫,你又扶眼鏡了。”
“我知道。不過我扶眼鏡的時候,並不總是在說謊。”海倫淡淡的回答,然後切斷了通訊,隻留下怔怔的帕瑟芬妮和蘇獨處。
猶豫許久,帕瑟芬妮才打開胸衣上的一顆扣子,從裡麵取出枚僅有幾毫米的針劑,刺入了蘇的頸部動脈裡。
黑暗,似乎是永恒的黑暗,黑暗中還有無儘燃燒的烈焰,灼熱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在焚燒的痛苦中,又有些滑膩的冰涼,就象是沙漠中的綠洲,會讓饑渴的旅人不惜一切代價去索取。就在焦渴與痛苦達到了臨界點的時候,蘇醒來了。
蘇醒後的世界遠遠比沉睡時要美妙得多。首先出現在蘇視野中的,就是帕瑟芬妮那讓人難以抑製暴力衝動的臉。他又感覺到頭部所枕的地方非常柔軟,但又有著含而不露的驚人彈性。蘇立刻意識到自己枕著的地方其實是帕瑟芬妮的腿。
他遊走的目光將周圍的環境收於眼底,看到這是個不算深的背風山洞,山洞內的溫度很高,非常的舒適。不過洞裡並沒有取暖用的化學火焰,而是帕瑟芬妮以自己的能力提高了溫度,好讓蘇睡得舒服些。
蘇抬了抬上身,試圖坐起來。不過身體出乎意料的空乏讓他向帕瑟芬妮傾側過去,而她不知道在怔怔地想著些什麼,竟然沒躲,也沒有任何反應。蘇不得不抱住了她,這是有些下意識的反應,卻在大麵積接觸的瞬間,蘇體內似乎有整桶的炸藥被她的體溫和柔軟引爆,欲望的火焰幾乎燒儘了他的理智。
蘇雙臂忽然硬得如鋼鐵一樣,緊緊擁住了帕瑟芬妮,然後封住了她的雙唇!帕瑟芬妮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身體變得更加的火燙,也更加的綿軟,她的唇當然抵擋不住蘇充滿了暴力的侵入。
這一次,是整座軍火庫在蘇的身體內迸發!他的呼吸粗重如火山噴發,忽然騰出右手,探入帕瑟芬妮的衣內,然而卻意外地發現,儘力舒張五指的結果,仍是無法完全滿握!
就在局勢迅速導向有心人預期的結局時,山洞內的溫度忽然急速下降,帕瑟芬妮的身體也轉成比深冰還要嚴寒的冰冷。蘇的欲望如同被冰雪覆蓋的火焰,迅速地熄滅了。
帕瑟芬妮微微後仰,雙唇脫離了蘇的探索。她凝望著蘇碧色而幽深的左眼,輕輕地說:“蘇,彆這樣,現在還不是時候。”
蘇眼瞳深處的火焰轉為沉靜的海洋,他緩緩放開了帕瑟芬妮,站了起來,然後也將她拉了起來。
帕瑟芬妮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喃喃地的自語:“還是不要讓她輸得這麼不公平吧,唉……”
“什麼?”蘇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
“沒什麼。”帕瑟芬妮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綻放出溫和柔美的微笑,向蘇說:“去,到我的扈從那裡把我的衣服拿過來,你不想我就這個樣子被人看見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