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許教授之後,蘇恒便明白,冒充調查組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乾脆的道出真實身份。
不過這話也半真半假,至少詭案組是真的,名字也是真的,隻不過詭案組並不是隸屬國情七處,現在不是,以前更不是。
之所以扯這張虎皮,也是因為唐九歌的緣故,她的身份可是經得起調查的。
許教授的表現讓人驚訝,在聽到詭案組之後,也隻是略顯詫異,隨即便平靜下來,而且她的這種平靜是真的平靜,內心中不起波瀾的那種,而不是偽裝。
“蘇恒隊長,你好,早就聽聞過你的大名了,沒想到還有相見的一日。”
而許教授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哪怕蘇恒,也愣了一下。
“許教授,您知道我?”蘇恒忍不住問道。
“楊慶是我的學生,而且三年前那件事情,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了解一些內情。”許教授解釋道。
“既然許教授知道我,想來也該明白我這次來的目的了吧?”
蘇恒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巧,至於許教授嘴裡的楊慶,正是136號案件被殺的八人之一,帶隊專家。
雖然詭案組近乎全軍覆沒之後,檔案封存,但並不意味著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實際上,很多人的能量是超乎想象的。
蘇恒並不關心對方是怎麼知道的,相反,這種知情反倒對他更有利。
“知道,蘇隊長如果不介意,跟我來書房談吧。”許教授點點頭,然後又對著身邊的田麗說道:“你幫我照顧好客人。”
“媽,要不我陪您吧。”
田麗明顯想要知道這一切,隻是在母親嚴厲的目光下,最終不得不退一步。
蘇恒跟許教授來到書房,實際上,就算沒有這個邀請,他也想進來看一眼,畢竟從田老眼睛裡看到的其中一幅畫麵,就是在書房中,那張老舊的地圖。
看著蘇恒望著牆上那張地圖發呆,許教授並沒有打擾他,而是等他看完後,才說道:“這張地圖老田看了大半輩子。”
“這是田老的父親留下來的?”蘇恒問道。
“算是吧,當年公公的確留下了一張地圖,不過破損的太厲害,老田根據那張地圖複製的這張,可以說,兩張一模一樣。”許教授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越發的溫柔起來。
“您的公公很了不起。”蘇恒由衷的說道。
地圖上,看似隻有六條路線,但卻幾乎貫穿了大半個中國,尤其是途徑各種偏僻的地方,沒有大毅力,沒有常年累月的艱苦跋涉,絕對無法完成這個任務。
“雖然我沒有見過公公,但他的確是個很了不起的人。”許教授緩緩說道。
“您沒見過?不知道您的公公是什麼時候去世的?”蘇恒立即問道。
“1958年12月6日。”許教授記得很清楚。
“12月6日?那張照片拍攝之後三個月?那他又是怎麼死的?”蘇恒覺得,田老父親的死亡,或許就跟雕像有關。
“不知道,據說是瘋了,然後就消失了,可惜老田一直不願意講,並且從那以後,他就一心追查當年的真相,而唯一的線索就是公公留下來的那張照片,還有一個筆記本。”許教授搖搖頭說道。
蘇恒沒有立即追問筆記本,之前他從田老眼中看到的第三幅畫麵,就是被珍藏的筆記本,可惜當時並沒有打開,所以蘇恒也不知道裡麵寫著什麼。
沒想到,那筆記本是田老父親留下來的,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正常。
“照片跟筆記本稍後我會給你,但你需要答應我一件事情。”許教授突然看著蘇恒說道。
“您說,隻要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脫。”蘇恒神情一震,說道。
“我希望你能完成他的遺願。”許教授的語氣明顯加重了不少。
“不是報仇?”蘇恒顯然沒想到許教授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這些年,老田幾乎魔怔了一般,也做了不少錯事,用他的話說,就算哪天他突然死了,也是報應而已,不管有什麼罪,他到下麵去贖,隻是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當年公公的事情。
如今老田不在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完成遺願,找到當年公公遇害的真相。”許教授認真的說道。
“許教授放心,這件事情就算您不說,我也會去做的,不過我有幾個問題想問您。”蘇恒毫不猶豫的點頭。
“我想知道昨天晚上,田老跟什麼人聯係過?”蘇恒想到唐九歌的話,直接問道。
“據老田說,是一支探索隊,畢竟當年公公走過太多的地方,就算有地圖,想要找到可能的地點,也不容易。”許教授說道。
“那最近田老的心情如何?有沒有說過什麼?”蘇恒繼續問道。
“老田的心情時好時壞,不過最近,尤其是小高跟小唐到來以後,顯得有些興奮,甚至昨晚兩人離開後,老田還睡不著,又獨自喝了杯紅酒。”
許教授努力的回憶著。
“對了,昨晚睡覺之前,老田還嘀咕著什麼快了,快了。”
“快了?”
蘇恒精神一震,這會不會就是他‘自殺’的真相?
而且田老口中的快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快要找到照片上的雕像,或者當年的真相。
但不管是哪一點,對於蘇恒來說,同樣至關重要。
隨著閆立被殺,另一名凶手也徹底隱藏了起來,蘇恒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通過閆立眼睛裡看到的畫麵,對方對於雕像有著一種近乎頂禮膜拜的虔誠。
蘇恒想要找到他,那麼重新找到一件真的雕像,或者弄清楚雕像的真實身份,來曆,以及用途,就勢在必行。
這也是唯一能夠化被動為主動的方法。
總不能繼續讓他開酒吧,等著對方殺人吧?萬一對方就此銷聲匿跡,徹底隱藏起來了呢?
畢竟他已經等了三年,不可能再等三年。
半個小時後,蘇恒帶著東西離開。
關上門,許教授像是卸掉了最後一口勁,身體搖搖晃晃,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