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昏迷了兩天，蘇恒才醒過來。

並且在這兩天中，各種珍貴的補身體的藥物被熬成湯，灌入他的身體中。

丁旺甚至不放心的請自家私人醫生給蘇恒檢查身體，得出的結論是，蘇恒體內的鮮血甚至不足正常狀態的三分之二，隻是他提議的輸血，被麻姑斷然拒絕。

或許對於一般人來說，輸血更有利於身體的恢複。

但像蘇恒這樣的存在，還是靠著自身恢複，對他更有好處。

在蘇恒醒來以後，麻姑便將所有人都趕出去，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

“乾嘛這麼看著我？”蘇恒見麻姑表情有些怪異，忍不住說道。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瞞著我。”麻姑注視著蘇恒的眼睛。

“你想多了，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蘇恒搖搖頭說道。

“在你昏迷的這兩天，我仔細檢查過你的身體，可以確定的是，燃血丹並沒有失效，而且你體內也有被燃燒過的痕跡，按理來說，服用燃血丹的過程根本無法停止，就算最終僥幸活下來，也會成為廢人。

可是你不但壓製了燃血丹，甚至有逆轉的跡象，並且你的精神力，前所未有的亢奮，比之前強了一大截。”

麻姑滿臉冷笑的看著蘇恒。

“我沒死，也沒成為廢人，並且實力大漲，這不是好事嗎？”

蘇恒淡淡的說道，他自然明白是什麼原因，不過一想到自己昏迷這兩天，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在自己身上做過什麼，他就有些頭疼。

可偏偏，他對其又沒什麼辦法，畢竟說起來，對方對他還有救命之恩。

就連這次，如果沒有她贈送的燃血丹，恐怕他根本就堅持不到輪回之眸進化，說不定早就死了。

“好事？”

麻姑依舊冷笑。

蘇恒被她看的渾身發毛，忍不住說道：“為什麼不是好事？這樣去尋找古巴族人的寶藏，不是更有把握嗎？”

麻姑臉上的表情一僵，但隨即，她就說道：“你還是先考慮一下你自己的身體吧。”

“我的身體怎麼了？”蘇恒有些奇怪麻姑的態度。

雖說如此，但他還是閉上眼睛，默默感應著身體的情況。

麻姑雖然很多時候都不靠譜，但在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還是信得過的。

這次輪回之眸達到第二階段，讓蘇恒的感知更加敏銳，當他全力感應的時候，隱隱約約間，仿佛看到了自己身體的內部，紅的，跳動的，甚至還能‘看’到血管。

不過原本應該紅色的血管，此刻卻蒙上了一層黑色，並且還在試圖破壞著他的身體，甚至剛剛接觸，就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那是什麼？”

蘇恒睜開眼睛，本能的問道。

“看到了？那是罪孽，說得嚴重點，你現在已經罪孽纏身。”麻姑說道。

“你在開玩笑？”

蘇恒覺得很可笑，他之前明明救了那麼多人，甚至吸收了他們的福報，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輪回之眸才能進化到第二階段。

可現在，又怎麼可能罪孽纏身？

隻是麻姑的表情卻又告訴著蘇恒，這並不是玩笑。

“為什麼會有罪孽纏身，難道做好事也有錯？”蘇恒不解的看著麻姑。

“好事壞事，並非你想的那麼絕對，雖然你阻止了愚者，間接救了不少人，但那畢竟是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他們甚至本身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所以你這好事，等於是做給瞎子看。”

麻姑幸災樂禍的看著蘇恒。

“怎麼樣？有沒有後悔，覺得很失望？”

“從當初決定的那一刻，就沒有過後悔，至於失望，自然也談不上。”蘇恒搖搖頭，然後帶著一絲不解的說道：“可我之前明明感受到了福報，也正是那些福報，壓製了燃血丹，並且讓我的眼睛進化，最終殺死了愚者。”

實際上，這個答案，麻姑之前也想到了。

否則不足以解釋蘇恒為什麼還好好活著，而死的卻是愚者。

而對於蘇恒的問題，她顯然看的更深。

“那名愚者與其說死在你的手裡，倒不如說是命數借你的手殺死了他，甚至從我破壞到他的布置後，他的結果就已經注定，相信就算沒有你蘇恒，也陳恒，王恒來殺死他，你不過隻是一個工具罷了。

至於你說的福報，想來應該是他作惡多端，那些被他殺死之人的怨念，執念，化作了福報，報答你。

但是，也因為你的緣故，引來眾多烏鴉，吸食了太多死氣，原本一些怨念自然不甘心，加上你當時就像一個發光體，他們自然要找你報複，或者說是本能糾纏到你的身上，形成了罪孽。

畢竟罪魁禍首已經死了，你呢，也算是替人受過。”

聽了麻姑的解釋後，蘇恒臉上一陣發黑。

他雖然沒想過得到什麼好處，但罪孽憑什麼讓他來承擔？

似乎是看出了蘇恒心中的不忿，麻姑再度開口說道：“不要天真的相信什麼好人一定有好報，或許有，但事無絕對，天可欺，命數亦然，如果你把自己當成蓋世英雄，最後你的結果，恐怕也不會比對方好多少。

我想你也應該聽說過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而人之生死，皆有定數，此為天命！

妄圖乾涉天命者，往往都沒什麼好下場。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高人總是一口一個順天行事，這個天，並非指上天，而是一種命數。

就好比山上滾落的石頭，如果很小的情況下，你能夠將其擋住，這是命數。

但如果換做數萬斤的石頭，隻會把你給碾死，這也是命數。

所以，天命無常，並非你做了好事，一定就是對的。”

麻姑說的很鄭重，這也是她第一次以這種口吻對蘇恒說話，但毫無疑問，她說的內容，的確給蘇恒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甚至按照她的話，好人有好報，根本就是一種謬論，無法成立。

而且，這些東西，也打破了蘇恒以往的認知。

難道這才是真相？也是生命的本質？

至少曾經慘死在他麵前的隊友，每一個都是好人，做了不知道多少好事，可他們，的確是沒有得到好報。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