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當蘇恒走出房間,依舊看到牛勝利在院子裡打拳,渾身早已濕透,這裡麵有汗水,但更多的還是後半夜突然下了一場大雨的緣故。
果真被蘇恒給蒙對了。
此時,牛勝利的身體看上去軟綿綿的,但他依舊在咬牙堅持,尤其是眼睛裡射出來的光芒,比初升的太陽還耀眼。
“可以休息了。”
蘇恒滿意的點點頭,笨不要緊,關鍵是態度,以及毅力。
再說了,這次醒來的牛勝利,智慧明顯提升了不少,加上蘇恒以類似灌頂的方式,就算是傻子,也能夠學會。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看努力程度。
“恒哥,我還能堅持。”
牛勝利卻是咬牙說道。
經過這一晚上練拳,他已經明白蘇恒給了他一個什麼樣的機會,如果他再不牢牢抓住,就真的是牛二傻子了。
而且正如蘇恒說的,這是他唯一可以改變自己人生命運的方法。
隻有他變得足夠強,才能夠庇護牛家,從此不再遭受詛咒的折磨。
“嗯,努力是好事,但也要記得勞逸結合,尤其是你的身體素質還是太差了一些,用力過猛容易傷到。”
蘇恒淡淡的說道。
可惜他這次身上隻帶了幾顆元氣丸以防萬一,至於強身壯骨散,還留在家裡,並未帶來。
否則有強身壯骨散,再配合他這股拚命勁頭,倒是相得益彰。
至於元氣丸,倒也不是他舍不得,而是沒有這個必要,並且藥不對症,隻會浪費。
“我,我知道了。”
即便如此,牛勝利依舊堅持又打了一遍,才停下來。
但當停下之後,後遺症就上來了。
此刻他的雙腿一個勁的顫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那種酸爽,讓他有些懷疑人生。
而且他也終於體會到,蘇恒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蘇恒慢慢來到他身邊,隨口問道。
“能。”
牛勝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甘示弱的說道。
“那就忍著吧。”
蘇恒說完,揚長而去,隻剩下滿臉欲哭無淚的牛勝利。
“咦,牛勝利,你怎麼了?”
蘇恒剛剛離開沒多久,潘芸就提著一些東西進來,看到牛勝利渾身僵硬,雙腿好像不會打彎一樣的往前挪著,忍不住問道。
自從牛勝利恢複以後,她也改變了稱呼,直接叫牛勝利的大名。
“沒事。”
牛勝利當即腰一挺,儘量自然的轉身,隻是他那鐵青的臉色,以及顫抖的身體,依舊將他出賣。
“我剛剛碰到恒哥,他說你昨晚練了一晚上拳,本來我還給你帶了好吃的,既然你沒事,那就算了。”
潘芸狡黠的一笑,就要轉身離開。
“有事,有事,哎呦。”
牛勝利見潘芸要走,當即也不裝了,可憐兮兮的慘叫起來。
見牛勝利叫的這麼慘,潘芸也急急的來到他麵前,滿臉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哪裡疼?”
“渾身都疼。”
牛勝利苦著臉說道。
“活該,誰讓你這麼拚命了。”
潘芸忍不住說道,但話語間,卻透著濃濃的關切。
“你等會,我去給你拿點藥酒擦擦身子,應該管用。”
潘芸說完,也不等牛勝利說話,就急急的離開,隻留下牛勝利一個人在院子裡傻笑。
對於牛勝利來說,這是痛並快樂的一天。
可對於其他人,卻未必了。
蘇向家裡,充斥著一股悲傷,按照習俗,要停屍三天,供人拜祭,然後才能下葬。
嚴格的來說,今天也隻是第二天罷了。
蘇恒來到蘇向家中,兩人在房間裡密謀了半天,沒有人知道他們談論了些什麼,甚至蘇向的態度也讓不少村民都感到不解。
畢竟老村長就算不是蘇恒殺的,可他當時在場,算是嫌疑人。
可為什麼,蘇向沒有半點懷疑他?
再加上,蘇恒之前的所作所為讓不少人對他又忌憚,又恨。
隻是那棵碗口粗的青楊樹還在那裡倒著,就算真有人有什麼想法,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牛父一早就去了墳地,雖然一場大雨遮掩了不少痕跡,但依舊能夠看出這座大墳被掘開過。
不過牛父並未在意,因為這裡麵埋的,並非他父親。
隻見他拎著東西來到不遠處一座不起眼的小墳前,擺上東西,一陣自言自語。
最終,他跪下磕了幾個頭,提著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的腳步堅定,有種一往無前的架勢。
回到家以後,牛父將牛母叫到房間,交代了一番,就從衣櫃裡找出一身嶄新,但樣式卻有些老舊的中山裝穿上,然後就在那裡發呆。
牛母在外麵一邊收拾家務,一邊不斷的掉眼淚。
牛勝利年幼的侄子雖然還不懂事,卻也知道幫奶奶擦眼淚。
終於,當太陽落山,蘇恒回到家中。
潘芸早就離開,牛勝利一個人拿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像是小時候等待父母下地回家。
“沒事了吧?”
蘇恒看著牛勝利問道。
“恒哥,真的沒有彆的辦法嗎?”
牛勝利有些不甘心,甚至還帶著一絲期待的看著蘇恒。
今天,是他最開心的一天,也是他最絕望的一天。
隻是在潘芸麵前,他沒有表露出半點來。
人生總需要一些美好的回憶來點綴,今天的一切,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走吧,不要讓你爹失望。”
蘇恒說完,就朝著牛勝利家中走去,而牛勝利也深吸口氣,跟在後麵,隻是他的步伐卻顯得有些沉重。
“你們來了。”
牛父對於蘇恒跟牛勝利一起過來並沒有感到意外。
甚至還頗為欣慰的看了一眼牛勝利。
“爹,對不起,我錯了。”
牛勝利以為自己很堅強,可當說完我錯了三個字的時候,眼淚一下子就滾了出來。
“以後好好聽小恒的話。”
牛父眼睛也有些發紅,但還是說道。
“爹,真的沒有彆的辦法嗎?”
其實,當看到父親穿著那一身中山裝的時候,牛勝利就明白,蘇恒的推斷沒有錯。
“我願意代替您。”
牛勝利毫不猶豫的說道。
“彆說傻話,你還年輕,就算死了也沒用。”
牛父卻沒有斥責牛勝利,而是緩緩說出另外一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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