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一哪經曆過這種陣仗,一見對方跪下,立即就慌了神。
“彆,彆跪。”
他上前將對方,還有兩個孩子扶起來。
隻是對方嘴裡一個勁的說著他聽不懂的話,但從那神情中也能看出,對方感激中,也帶著一絲惶恐。
活佛,在這些人的眼中,那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種精神的信仰。
而之所以沒有懷疑方如一說謊,是因為她在上麵感受到一絲熟悉的力量,那是屬於活佛的。
隨後,為了款待蘇恒跟方如一,那中年男子二話不說就去殺了一隻羊,在屋裡開始烤了起來。
交談過程中,蘇恒也知道了地方的名字,巴桑。
巴桑屬於那種老實巴交的類型,基本蘇恒問什麼,他都會照實說。
方如一感覺很奇怪。
原本在他看來,像蘇恒這樣的大人物,必定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
但沒想到,讓老喇嘛不敢阻攔的是他,跟巴桑平等交流的也是他。
甚至一邊割羊肉,一邊喝羊奶酒的還是他。
他可以感覺到,蘇恒並非在假裝,而是本身如此。
他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但卻開始有意識的模仿。
說模仿也不對,隻是在蘇恒的帶動下,他慢慢恢複了本來的性格,向往自由,灑脫不羈。
這晚,方如一喝得酩酊大醉,他甚至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喝醉過了,但這次的感覺明顯不一樣。
哪怕醉了,可大腦依舊很清醒,隻是身體有些不聽使喚罷了。
朦朦朧朧中,他看到蘇恒盤膝坐在那裡,他的影子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動。
尖尖的嘴巴,長長的胡須,那居然是一隻老鼠。
方如一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這裡怎麼可能有老鼠呢?
隨後,他便沉沉睡去。
所以他並不知道,在他睡著之後,蘇恒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第二天,方如一醒來後隻覺得神清氣爽,身體中重新充滿了力量。
“走吧。”
蘇恒看了他一眼,隨後跟巴桑一家人告彆。
那兩個小孩明顯有些不舍。
“蘇大哥,我們要去哪裡?”
方如一揮手告彆,然後跟上蘇恒的腳步。
“不知道。”蘇恒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方如一無語了,這裡地廣人稀,一句不知道,那得走到猴年馬月?
好在今天大雪已經停了,雖然積雪很厚,但經過一晚上風吹,表麵變得很堅硬,隻要小心點,倒也陷不了太深。
就這樣,蘇恒帶著方如一,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有的時候一走就是一天,有的時候也會停下來,借助一兩晚。
蘇恒沒有說離開,方如一也沒有提。
而且他發現自己漸漸喜歡上了這種旅行,他覺得,這是一次心的曆程。
在這個過程中,他學到了很多,也開始去深思,更明白了許多道理。
同時,他手裡的天珠也越來越少。
直到某一天,蘇恒停下了。
“懂了嗎?”
“不懂。”方如一搖搖頭。
“你的天珠還剩下幾顆?”蘇恒問道。
“都沒有了。”方如一伸開手翻了翻。
這串天珠,如果拿出去拍賣,絕對會是一個無法想象的天價。
可最近這段時間,就這麼用來換了吃的,休息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方如一沒有半點不舍。
而且他發現自己現在也用不著天珠了,隻要他心中一片平靜,身體中的力量就會源源不斷。
現在他覺得就算一頭牛站在他麵前,他也能一拳打死。
哪怕一天不停下來,也絲毫不覺得累。
“那是什麼讓你堅持下來的?”蘇恒問道。
“是……”
方如一猶豫了,他努力的去想,慢慢的,有了答案。
“是心。”方如一眼睛明顯亮了一下。
“心,無窮大,擁有無窮的力量,關鍵看你能不能將它挖掘出來,不管你是不是活佛的轉世身,不管彆人說什麼,至少你的心,不會欺騙你,去吧,遵循自己的心,以你的心為起點,去找尋你想要的答案,直到有一天,你不再迷茫,那個時候,你就是你。”蘇恒緩緩說道。
而這,也是他這些天帶著方如一到處遊曆的原因。
他雖然不知道活佛的用意,但卻不妨礙他將這一過程加快。
“心的力量?”
方如一若有所悟。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然後對著蘇恒一禮。
“多謝蘇大哥的指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希望日後咱們還有相見的機會。”
說完,他便轉身,獨自一人朝著茫茫未知走去。
他要去尋找一個答案,一個早就埋在他心中的答案。
正如蘇恒所說,等他不再迷茫,那個時候,他才是他自己,而不是什麼人的轉世身。
蘇恒一直看著方如一的身影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轉身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些天,雖然主要是為了曆練方如一,但實際上,對他而言,也是一次曆練,他的境界已經完全鞏固,就連內氣,雖然沒有刻意的去修煉,但反而轉化的更快,如今,已經達到了先天後期的極限。
恐怕不需要多久,內氣就會開始轉化為真氣,品質也將更上一層樓。
唯有那個時候,他才算是真正的半步生死境。
可即便眼下,他自信,就算遇到一般的半步生死境,也毫不畏懼。
蘇恒直接回到漢江市。
唐九歌等人早就回來了,甚至還去接了一個七處的任務,並且圓滿完成。
經曆了上次的事情之後,白玉京徹底的銷聲匿跡,鬼牛牧者也沒有繼續派人來找他的麻煩。
畢竟一連死了三員大將,就算鬼牛牧者不在乎,可也明白,派再多的先天強者,都是有來無回。
至於牧下五王,雖然他也能夠指派,但那等存在卻不敢輕易進入華夏,否則被天師山知道了,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
“看來,今年應該能過個好年了。”
眼下,年關將近,已經有了幾分味道。
唐九歌更是開始張羅起來,畢竟其餘人要回家,這裡就隻剩下她跟蘇恒,說兩人相依為命,也絲毫不為過。
隻是,就在年前最後幾天,一個不速之客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