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風停了，院子裡，所有的一切全都凝固。
莫問的冷笑，葉聖的猙獰，還有其餘人看好戲的神情，都便成了永恒的烙印。
“可惜，可歎。”
蘇恒右手一揮，然後轉身回到屋裡。
在門關上的一瞬間，外麵的凝固隨之解封。
“噗！”
“啊！”
緊接著，莫問吐出一口鮮血，而葉聖更是慘叫起來。
“不，怎麼會這樣，我的修為呢。”
葉聖滿臉猙獰，渾身就如同篩子，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血氣，內氣，此刻全都泄了個一乾二淨。
他是修為，被廢了，而且稍稍運轉，體內就傳來劇痛，深入骨髓。
這讓他明白，自己不僅被廢了，恐怕再也無法複原。
察覺到這點之後，葉聖如遭雷擊。
而旁邊，莫問也滿臉蒼白，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恐懼。
他此刻終於想明白了，為何對方會看上去跟普通人一般，因為那是一種至高的境界，返璞歸真。
也明白為什麼會有一絲熟悉，因為他曾在自家老祖身上感受過，那是半步生死境的氣息。
想到此處，莫問心如死灰，便是連被廢的修為也不再那麼重要。
因為他知道，自己闖下大禍，甚至會連累到整個莫家，與此相比，他那先天初期的修為，又算得了什麼？
恐怕，就算對方沒有廢掉自己，等回到家族以後，也會被廢。
“葉聖，你害我。”
最後，莫問死死盯著葉聖。
在他看來，自己之所以會被廢，一切都是因為葉聖的緣故。
此恨，綿綿無絕期。
葉聖也感受到莫問的目光，渾身一個激靈，再也顧不得去怨恨蘇恒。
“大人，此事我也是受小人蒙蔽，稍後我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莫問說完，對著另外兩個麵無人色的跟班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抓起葉聖，匆匆離開。
房間裡，蘇恒重新閉上眼睛，莫問如何做，葉聖會有什麼下場，都沒有讓他的心掀起一絲波瀾。
如今回頭再看，當初的恩怨，也隻是過眼雲煙。
如果葉聖沒有出現在他的麵前，他也懶得理會對方。
可對方像小醜一樣，一而再的挑釁，他自然沒有必要客氣。
此時，對方在他眼中，跟螻蟻沒什麼區彆。
要不是給東方家麵子，早就直接按死了。
至於廢掉莫問，他更沒有半點負擔，如果沒有東方家某些人的允許，他又怎麼可能輕易的進來？
顯然，東方家中，也有一些人不老實，或者說對他有意見。
所以蘇恒也不介意給對方添點麻煩。
當天晚上，東方青城便略帶歉意的出現在蘇恒麵前。
“演武堂隨時都可以進，這是那幅古卷，上麵有老祖布下的禁製，隻能開啟一次，這是兩顆凝神丹，其中一顆是莫家送來的賠禮，可以更容易感悟演武堂的武道真意。”
東方青城直接將東西擺在蘇恒麵前，他隻說其中一顆凝神丹屬於莫家，並沒有說另外一顆，很顯然，這是來自東方家的道歉，隻是沒有明說罷了。
蘇恒沒有想到還有凝神丹這種東西，可謂是意外之喜，而且看東方青城的表情，這凝神丹顯然極為珍貴，就算是東方家跟莫家，也不能輕易的拿出來。
甚至蘇恒懷疑，莫家那顆凝神丹，原本就是為莫問準備的。
可惜，他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哪怕莫家有半步生死境的強者，也不會為了一個小輩，輕易開啟戰端，尤其是眼下這個至關重要的時候，否則一旦莫家的半步生死境受傷，就意味著失去了進入秘境的資格。
六百年一遇的大爭之世，但凡想要踏入生死境，想要超脫，都不可能放棄。
但蘇恒很清楚，這隻是暫時的，如果有機會，對方絕對不介意落井下石，背後捅刀子，畢竟傳承數百上千年的世家，除了利益外，同樣看重臉麵。
即便是莫問無禮在先，可蘇恒不問青紅皂白就把莫家這一代最優秀的傳人給廢掉，顯然沒把莫家放在眼中，這就屬於打臉了。
估計這裡麵也有東方家的威懾，畢竟眼下東方家還有求於蘇恒。
不過這一切在蘇恒看來，都不算什麼。
說一千道一萬，實力才是根本。
如果他不是半步生死境，東方家會同意他進入演武堂嗎？
莫家會忍下這口氣？
如果他能踏入真正的生死境，彆說莫家，就算整個昆侖，也會死命拉攏他，而不是得罪。
“多謝。”
蘇恒看著桌子上的東西，緩緩說道。
雖然東方青城另有目的，但他又何嘗不是？
“隻要道友滿意就好。”
東方青城臉上露出笑容。
第二天一早，在東方青城的帶領下，蘇恒來到演武堂。
演武堂坐落在一座大山的深處，經過長長的隧道，一扇巨大的石門攔住去路。
東方青城掏出一把石質的鑰匙放入石門的卡槽裡。
蘇恒隻覺得腳下一震，眼前的石門便緩緩開啟。
“演武堂之所以三年一開，並非我昆侖吝嗇，而是開啟演武堂，需要消耗巨量的天地元氣，如今天地變異，元氣稀薄，所以需要的時間才會更久。
實際上，早在幾百年前，演武堂每月都能開啟一次，不過一個人也隻能進入演武堂一次，第二次就沒有什麼效果了。
而且演武堂每次開啟時間為十天，等時間一到，石門會自動開啟。
我在這裡先預祝道友能夠有所收獲。”
東方青城收回目光，看著蘇恒說道。
“好。”
蘇恒點點頭，深吸口氣，大步進入石門。
雖然他相信隻要東方青城不傻，就不可能暗害他，但在進入石門的時候，仍舊放出心神，暗中戒備。
隻是，他的心神一進入裡麵，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居然無法探查到裡麵的情況。
就在他踏過大門，進入演武堂的同時，身後的石門轟然關閉，不見一絲縫隙。
而演武堂內部，也亮起一盞盞油燈，散發著淡淡的馨香，讓人精神一震。
蘇恒收斂心神，開始打量著演武堂的一切。
尤其是牆壁上的時刻，以及最深處的六具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