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黎明的出現,血月隱退,荒海之中。
原本陰森寒冷的詭異氛圍,消失不見,那重甲荒奴也是頗為忌憚。
第一縷光線照到身上後,便迅速收斂死氣,悄然遠遁。
等到天亮之時,已經完全沒有看不到這可怕荒奴的身影,荒海之中,開始陷入另外一個極端。
蕭晨與秦卓林,望著朝陽,並肩而立。
劫後餘生的二人,望著初升的朝陽,兩人都有些感慨。
誰都沒想到,能在如此恐怖的荒奴麵前,逃出升天。
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朝陽,感覺如此親切。
蕭晨問道:“那荒奴是什麼來頭,衝你來的吧?”
“那是無常,因為有點像仙道紀元時期地府勾魂的無常,被荒海中的人稱為無常,荒海十大荒奴之一。傳說之中,見過的人都死了,我兩卻都活了下來。”
秦卓林顯得心情十分不錯,朝陽之下,心態徹底放開。
看向蕭晨,也由原先不甚在意,多出一股欽佩。
他倒是真的沒有料到,蕭晨一掌之力,居然能從無常手中將自己給救下來。
“你應該不是無名之輩,蒼穹之怒能到第三重的龍族武者,我怎麼就從未聽說過。”
對於救下他的關鍵一掌,秦卓林到現在都還是感到有些震撼。
不僅是震撼蒼穹之怒第三重的威力,還有蕭晨的膽魄,多少人麵對無常,能有出手膽量和氣魄。
蕭晨不僅沒逃,還轉身出手,真的將他給救了下來。
這可比第一次救他,含金量要高的太多,第一次隻是快要被一具荒奴追上而已。
“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必將名震荒海,成為不遜於龍神太子和白龍聖女的龍族天驕。”
秦卓林對蕭晨潛力,頗為看好,毫不吝嗇讚美。
蕭晨笑了笑,卻是沒有多說。
眼前這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神秘,原先以為他是被荒奴擊傷。現在看來,重創他的應該是無常,然後才被一群低階的荒奴追殺。
受了無常一擊,還能安然無恙的出來,憑借這點就知道此人不簡單。
“你應該是地師吧?”
蕭晨晃動了一下手中的青龍酒壺,若有所思道:“五千年的美酒,也不知道是從拿座墓穴取出來的。”
秦卓林笑道:“誰知道呢?告辭了,後會有期。”
這番回答,算是默認了。
“後會有期。”
不知道為什麼,蕭晨感覺日後,一定還會碰到這秦卓林。
到時候,對方的神秘身份,便會揭曉。
來到荒海,先是碰到天香的仙子,又碰到了這秦卓林,也是蠻有意思的。
目送對方遠去,蕭晨根據夜裡秦卓林的提示,重新出發,他需要找到一座城池,獲得荒海地圖。
魔血鷲的背上,蕭晨閉目療傷,同時運用血衣龍帝留下的秘法。
祛除魂魄中的千品紅,傷勢也是夠麻煩。
好在都無大礙,不會有致命危險。
日落之時,一座城池的輪廓,出現在蕭晨的視野之中。
巨大的落日,在天際線中,緩緩下沉。大荒之中,每一次看到如此龐大的落日,都讓人感到震撼無比。
夕陽如火,染紅了天邊,形成一臉連綿不斷的火山雲。
配合著,漸漸陰沉的天空,雲中落日,略顯滄桑。
噠噠噠!
地麵之上,可以看到各方武者,騎著體型龐大的異獸。卷起塵埃,趕往城池,荒海的夜,唯有在城中才能讓人尋得一絲安全感。
可城牆之上,也站著密密麻麻的武者,衣著各異。神色冷漠,時不時一躍而下,反其道而行之。
三五成群,朝城外出發,格外醒目。身上全都流露著淡淡的魔氣,皆是魔道武者。
荒海的夜,特彆適合這幫魔道中人,戰力可以得到完全施展。
若是運氣不錯,搜尋到強大的魂魄,或者捕捉到荒奴,煉化為屍僵,皆是一筆不錯收獲。
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正道武者,全是藝高人膽大之輩。
任何地方,都會有這樣一些冒險者,敢於挑戰。
或者隻是為了曆練自己,或者是想尋得機遇,不一而中。
大荒,似乎比蕭晨最初看到的要精彩許多。
不過此刻,不管彆人如何想,經曆了昨夜的刺激,現在隻想安靜的進城,好好休息一番。
平城!
如其名,隻是一座平凡普通的城池,遠遠比不上龍城的輝煌和龐大。
但這小小一座城,卻是人潮湧動,燈火輝煌。
人流之密集,夜晚之繁華,比上天龍城,還要熱鬨不少。
想來也是,方圓億裡都未必能有一座城,這種稀少程度,定然人流密集。
沒有急著去購買地圖,蕭晨選擇一間客棧入住後,便開始療傷。
不管是與白雲飛的戰鬥,還是昨夜與無常的交手,都必須好好恢複一番。
客棧之中,蕭晨整整待了七天才出來。
身上的傷勢,全部恢複,狀態重回巔峰,隱隱間甚至要更上一層。
一杯焚心酒,讓修為精進不少,在聖尊後期徹底穩固。
蕭晨估摸著,等到這一瓶喝完,哪怕神體需要的資源再多。
他的修為,也能達到聖尊巔峰圓滿。
與城中閒逛,準備購買地圖的蕭晨,停在一座金碧輝煌,門前佇立著一尊四足鼎的大樓麵前。
“九鼎軒!”
當真是走到哪裡,都會碰到這商鋪,眼前這九鼎軒似乎比自己之前遇到的規格都要高上一些。
蕭晨吸取上次的經驗,取出李修海給他的貴賓令牌,先問了一句。
憑此令牌,可否見到此樓的主事者。
“可以的,公子手中乃是九鼎軒的金品貴賓了,請跟我來,我先去通報一聲便好。”
不一會,蕭晨就被侍女領到此樓的貴賓室。
見到主事人,購買地圖之事,便順利許多。拿到的還不是一般人,能隨便弄到的詳細地圖,貴賓身份,幫忙不少。
剩下要做的,便是比照地圖。
將目前的地圖,與血衣龍帝的記憶對比,找出青龍故地。
這並不是一件好差事,血衣龍帝在世,已經是十萬年的往事。
十萬年前,可還沒有這一片荒海。
蕭晨需要四處走動,不斷觀察比照,其中有著諸多難題。
滄海桑田,十萬年地貌改變之大,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
可再難,這事也必須乾。
作為最後的青龍後裔,尋組之事,他責無旁貸。
兩月之後,一座山峰之上。
蕭晨張開洞天之眼,極目遠望,喃喃自語:“是這裡了嗎?”
兩月來,蕭晨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遇到了多少麻煩事。
終於確定了一處大概的範圍,可卻也不敢保證。
眼前,是一片已經荒蕪到地麵全是沙子的死地,烈日炎炎,大日照射下。
連蕭晨這等武者,都感到有些難受,受不了這毒辣的陽光。
荒蕪的也太厲害了一點,蕭晨閉上洞天之眼,神色狐疑,這一大片區域,荒蕪的也有點太過厲害。
說是死地,完全不誇張。
晃蕩晃蕩!
突然山壁之上,傳來山石滾落的聲音,蕭晨循聲看去。
隻見懸崖峭壁上,一個小毛孩背著藥婁,頂著烈日正在攀爬。
這是荒海的原住民,土生土長與此,比外來人要適應這裡的環境。
兩月來,蕭晨見過不少原住民,與其他地方的世俗凡人相比。
荒海中的世俗凡人,實在要艱辛太多。
水源的缺少,環境的惡劣,夜間的危險,全部都是生死考驗。
小毛孩靈活的躲避開山石後,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一絲喜意。
他在山壁之間,找到了一株藥草!
越是窮凶極惡的環境,生長出來的藥草,價值便越高。
在這個連植被都稀少的地方,可想而知,藥草價值有多高。
蕭晨眉頭微皺,突然屈指一彈,一條隱藏在山壁上的正要發起攻擊的毒蛇,被一縷刀氣切割成兩半。
嗖!
憑空一躍,蕭晨穩穩落下,將受到驚嚇的小孩送到地麵。
“謝謝大哥哥,大哥哥你是武者嗎!”
小女孩並未驚慌,顯然在這荒海之中,見過不少強大的武者,眨了眨眼好奇的問道。
聲音清脆乾淨,蕭晨沒注意,小毛孩居然是個女孩子。
“客氣了。”
蕭晨看了一下小女孩,手腳都有些擦傷,心生不忍,“你家在哪,我送你過去吧。”
誰知道話剛出口,小女孩的眼淚就流了出來:“小清塵被趕出來了,小清塵沒有家了,大哥哥你要幫我,就把這藥草送回去吧,我弟弟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