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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雲安縵酒店,風景詩意,外頭陽光火辣,愈發襯托得這一片淨土樹蔭蒼翠,蟬鳴悅耳,越是繁華的城市,這類田園生活,越是奢侈,需要大量金錢做支撐。早年流傳的窮人種花富人種菜,大抵就是這個寫照。三個道不同卻相謀的男人聚在一起,將紈絝這項光榮事業進行到底並且發揮得淋漓儘致的劉欣在抽雪茄,而另外兩個不惑之年的男人則在喝茶,虎跑泉泡出來的龍井茶,老杭州人都好這一口。
其中一個男人赫然是在政界平步青雲前途輝煌的李檀,他以白丁出身,步步經營,終於走到今天這個位置,40虛歲,其實才38歲,明年不出意外就要擔任省政府的大管家,雖然離省常委還有一步半之遙,但其中蘊藏的潛力和爆發力,足夠側目咂舌,省委秘書長可排常委末席,省府大管家卻差了半級,可彆忘了,年齡,才是最大的優勢,而且李檀除了被難免貼上一張黃家得意門生的標簽,還有一張更私密也更有玄機的標簽,隻是這層背景,不不足以外人道,除了與李檀一個級數的人物,才得以略知一二,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這個有卓越能力、有極佳修養、有足夠運氣的青壯官員已經正式納入京城視野,尋常鍍金的紅色子弟,根本不敢小覷這位筆杆子如有神的男人,李檀這些年攀爬,口碑再好,也無法避免一些惡性競爭,畢竟位置就那麼多,越往上,座位就越少,你我鬥法就越慘烈,不是沒有眼高於頂的桀驁紅色二代三代要與他鬥上一鬥,可最終落敗的,都是這個溫文爾雅書生模樣男子的對手。
因為能夠以半年一次的頻率在《國內動態清樣》頭號內參上寫東西的家夥,找不出幾位。
與李檀一起喝茶的男人是張賢標站在身後的大佬,其實他與江浙出名的大青皮張賢標年紀相差不大,甚至提起樊龍泉這個名字,知名度可能還比不上混黑混得風生水起的張賢標,可身份灰色的樊姓男人卻是當之無愧的大佬的大佬,喊他大哥的,如張賢標這個級數的就有三個,都得仰其鼻息,見到他,恭恭敬敬喊一聲樊爺,樊龍泉是個傳奇人物,90年代初,他年輕的時候跟著一個江浙滬首屈一指的巨梟當倒爺,說通俗易懂一點,就是用西瓜從俄羅斯換飛機坦克,巔峰時期,他曾買斷過好幾列火車,那就是三四十車廂,他打交道的,除了北京賣批文的高乾子弟,東北三省的大梟,俄羅斯黑手黨,甚至包括邊境上扛槍的,最後是樊龍泉這輩子唯一的老大“英年早逝”,他才收手,回到浙江蟄伏,四十來年的人生,細說起來,誰聽到都是一部跌宕的傳說。
尋常混黑的,你跟樊龍泉談資曆,論輩分,講事跡,太班門弄斧了。
三個男人,三種人生,卻能夠坐在一起,甚至是很鐵的關係。
“劉欣,今天拉我來做什麼?”李檀疑惑問道,知道他手機號碼的人,除了那幫一個陣營的政界大佬,閒雜人等,極少。趙甲第是最新一個,眼前紈絝卻很有頭腦的劉欣是一個。
“這不聽說你跟一個叫趙甲第的小家夥談得來,跟你嘮嗑嘮嗑,想知道他是何方神聖。”劉欣笑嗬嗬道,翹著二郎腿,兩腳趾夾著拖鞋,吊兒郎當的。
“你跟他怎麼扯上關係了?”李檀皺眉,有點不詳的預感,他大略了解那個年輕孩子的脾氣,絕對不是會瞎鬨一些意氣之爭的後輩,例如上次跟某銀行行長朱峰平的風波,他側麵調查過,他相信僅憑一個王竹韻兒子的身份,完全沒必要由他來出麵擺平,更多,是一種變相拉攏,可以劃入情感投資的範疇,李檀不排斥這種小聰明,相反,很欣賞。
李檀之所以願意跟這個不討喜的劉欣稱兄道弟,就是看中劉欣浮誇外表下的陰沉。
“看情形,你對這家夥比較器重?”劉欣驚訝道。
“恩。”李檀直言不諱。
“你知不知道當初那個死光頭,郭青牛,是這家夥老爹的王牌打手?”劉欣忿忿道。
“原先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李檀平淡道,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老樊,我對趙鑫不太了解,隻聽說他當年在東北很有本事,你給說說,他媽的,死光頭拍拍屁股就走了,我都沒能把那個趙太祖給逼出來,太遺憾了。”劉欣一臉歎惜,這種人,不僅言談,舉止也太遭雷劈了。可惜他至今還是活蹦亂跳的,很滋潤,唯一不光彩可能就是郭青牛拿五四頂在他腦門上的隱秘一幕了。這幾乎是劉欣這輩子最大的心結魔障。
“劉欣,我勸你彆惹趙鑫,趙閻王。”樊龍泉輕笑道,猛然一驚,“你們說的小家夥,啥來頭?不會是趙閻王的兒子吧?”
劉欣和李檀同時點頭。
“很好,劉欣,今天不管你啥破爛事,我絕不插手,兄弟我還想過幾十年安穩日子。”樊龍泉也喝了一口茶,隻是這一口比較猛,然後鼻孔朝天,看著天花板,打定主意袖手旁觀。
“草,你們兩個今天咋了?不就一超級富二代的兒子,當爹的有點錢算啥,就算趙鑫是混黑的,再牛b,在政府麵前,不一樣乖乖認孫子。這小孩才做掉兩個嘍囉,你們就虛了?”劉欣笑罵道,十分不以為然。
李檀愕然,竟然破天荒爆了粗口,“操你媽,趙甲第做掉了兩個人?!怎麼回事,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
劉欣翻白眼道:“就是我讓張賢標去給他一點教訓,結果去了七八個,全給送到張賢標家裡去了,其中兩個是死人,就這麼簡單。”
李檀大力一拍茶幾,指了指劉欣,然後深呼吸一口,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沒事,嚇破了膽的張賢標那邊沒敢聲張,給了幾百萬當破財消災了,我呢,這次發發好心,雖說事情沒辦成,還是決定幫他把一個二百五從湖州監獄撈出來。”劉欣無奈道。
“知道黃老以前是誰的門生吧?”李檀怒極反笑,定力不俗,很快調整心態。
“聽說過,京城王家,獨此一家彆無門號,不過貌似這兩代人都在走下坡路嘛,不成氣候,不過老太爺的一生,我是很佩服的。”劉欣點頭道,難得收斂了一些囂張氣焰。
“隻要老太爺不去八寶山,吐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很多人了。”李檀苦笑道,“趙鑫就是老王家的女婿,雖說最後淨身出戶,自立門戶,但趙鑫的大老婆,也就是王竹韻,老太爺最心疼的孫女,卻極其疼愛趙甲第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甚至可以說是溺愛,我之所以認識趙甲第,就是王竹韻通過黃老,牽線搭橋的,劉欣,不是我妄自菲薄,準確來說,的確是趙甲第給了我一個台階,才進入他的圈子。王竹韻前段時間專門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暗示很明顯,大概就是將趙甲第托付給我,出了問題,拿我是問。趙甲第這小子多半是要走官場路線的,你弄出這一出,要是被王竹韻知道,我明年就彆想上去了,劉欣,你說你做的什麼孽啊!”
“這麼嚴重?!”劉欣大吃一驚。
“我這輩子隻佩服兩個人,一個是楊爺,還有一個就是東北的納蘭王爺。而這世上,唯一同時跟這兩位叫板並且絲毫不輸的家夥,就是趙閻王趙鑫,當年,趙鑫單槍匹馬來見楊爺,好家夥,那氣魄,事後連楊爺都說趙閻王比起納蘭王爺,隻輸了一分儒雅計謀,卻完勝兩分霸氣。生在亂世,那就是一等一的猛漢。我這輩子就沒再聽楊爺如此評價過誰。嘿,劉欣,你還真彆說混咱這一行的,碰上政府就得認孫子,曾經的趙閻王,如今的趙太祖,他結交的死黨,那批京城公子哥,隨便拎出一個,都是吊爆的角色。”樊龍泉冷笑道。
“虎父犬子,海了去。”劉欣嘴硬道。
“趙甲第,不是犬,是個人才。”李檀搖頭道,“我很願意把他當平起平坐的朋友看待。”
“你們說得再多,我還得親自接觸一下,要不不放心把我姐交給他,與其被章東風玩死,還不如我來解決利索了。”劉欣撇了撇嘴道。
“你馬上打個電話,就說我在這裡。”李檀思索片刻,立即給出一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建議。
“啥?這唱的是哪出戲?”劉欣懵了。
“亡羊補牢。”李檀靠著椅子,閉上眼睛。
“我就不摻和了。”
樊龍泉頭疼道,“我終於記起來了,這小子就是蔡姨身邊的兔崽子,狗日的,楊爺死後,敢在蔡姨身邊這麼鬨還不掛的,就他一個了。據說這娃都被六王爺陳紅熊惦記上了,我啊,坐山觀虎鬥吧。撤了。”
樊龍泉說走就走。
劉欣無可奈何,跟李檀要了號碼,打過去。
李檀聽到兩個人要鑽牛角尖,不死不休的架勢,狠狠瞪著劉欣,劉欣嬉皮笑臉,最後終於報上李檀的名號。
白馬公寓。
趙甲第給魏鋒打了個電話,讓他來白馬公寓。
趙甲第旋轉手機,閉目養神。
安靜了半個鐘頭。
佟冬一臉緊張。
佟夏窩在趙甲第腳邊,天塌下也不怕。
趙甲第睜開眼睛,揉著佟夏的臉頰,似乎在尋找小酒窩,低頭笑道:“小丫頭,敢不敢陪我去一趟龍潭虎穴,有危險,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佟夏歡快點頭,大概是無知者無畏。
接到魏鋒電話,趙甲第起身,佟冬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勇氣,輕聲道我也去。趙甲第搖搖頭,隻帶著佟夏離開房間,佟夏挽著他的手,不忘回頭做了個鬼臉。
佟冬坐在沙發上,神情黯然。
魏鋒開的是一輛奧迪a6,趙甲第坐上車後,問道有沒有多餘的家夥。
魏鋒丟給他那把格洛克,對槍械原理並不陌生的趙甲第嫻熟把玩了一番,裝進褲袋,有點彆扭,轉頭看了眼充滿崇拜神情的佟夏,微笑道:“有兩把槍男人,是不是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