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一萬八千字!新的一周開始了,我們是第一個日紅票破兩萬,三萬,四萬的!敢不敢破一個五萬?!)
鴛鴦戲水?
蔡姨對趙甲第的挑釁和調戲已經自動練成金剛不敗之身,穿過村子回到位於芹川村頭的標誌性房子,路上碰到很多打招呼的男男女女,一些小屁孩都吃了熊心豹子膽喊她姐姐,這讓喊姨的趙甲第很是不滿,一起吃過午飯,蔡言芝說要帶母親去千島湖散心,蔡大美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同意,他正愁一個小小芹川出風頭滿足不了他的膨脹虛榮心,到了鎮上,他當然不敢去天嶼彆墅,但起碼能夠拉上姓隋的副縣長一幫領導搓頓飯,好生胡吃海喝加上胡侃一番,一家人帶上趙甲第這麼個外人殺向千島湖,蔡姨開著瑪莎拉蒂帶上母親,蔡大美開著奔馳SL350,他的生活圈子其實就芹川加千島湖那麼大地方,卻是三點五排量的車子,蔡衝興匆匆開上了小寶馬,320的豪華型,是考上淳一中後蔡大美大手一揮送的禮物,蔡大美好賭成性,奈何水平和運氣奇臭,這些年一晚上輸幾萬幾十萬的次數很多,不過家底厚,經得起揮霍,芹川旅遊這一塊,作為發起者和策劃者之一的他收入不菲。蔡言芝母親是小富即安的傳統家庭主婦,勸了幾句就放棄。蔡衝沒注意到他坐進寶馬領路的時候,姐姐蔡言芝皺了下眉頭。
到了芹川就耳聽四麵眼觀八方的趙甲第幸災樂禍,這小兔崽子明顯太嫩了啊。如果不是那點近水樓台的姐弟優勢,早就被蔡姨的磅礴氣場給轟殺至渣了吧。
過了千島湖大橋,分道揚鑣,蔡大美去比家裡還熟門熟路的縣政府顯擺了,蔡言芝帶著小寶和賓利去天嶼彆墅,位於千島湖中心湖區的一個半圓形山穀上,可以俯瞰開元度假村,光是上山的私家車道就長達三公裡,房地產公司是下了本錢的,不過這裡相比趙甲第住過的杭州青龍山莊,似乎還差了一大截,而且彆墅的出售也不儘人意,不像青龍山莊,不僅全部售出,而且入住率頗高,在這裡就彆奢望早上出門晨跑能遇上鄰居了。
蔡言芝購買的這棟彆墅觀景位置極佳,室內設計走比弗利山風格路線,有個大泳池,坐下後,蔡言芝去找出茶具,她母親是個不會享福勤勞慣了的女子,馬上就拿了毛巾和小水桶開始擦拭客廳,趙甲第很水到渠成地去幫忙,自然而然,因為在趙家大宅裡,他就經常和童養媳姐姐一起打掃衛生,而王半斤就和此刻一動不動的蔡衝一樣,擺大老爺架子,蔡言芝煮茶的時候,斜視了一下與她親熱套近乎的小弟弟,並沒有吩咐他去幫忙,他問她答,很客氣,興許是相處時間太短,並沒有尋常姐弟之間的融洽默契,不過聯想一下蔡槍在上海一次不得入門的悲慘境遇,蔡衝還是比較幸福的,蔡槍在校內校外的表現欲都極強,主動跟姐姐聊了很多學校的事情,大多圍繞他為中心,年段排名,校籃球賽,縣乒乓球名次,等等。
蔡衝在這邊間接展示才情,趙甲第卻任勞任怨如老黃牛,繼續跟蔡言芝母親一起閒聊,亂七八糟都能扯,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扯到了過年包餃子之類的,她高興說小芝不太懂照顧自己,甲第啊,你有時間一定要多去看看她。趙甲第笑著說一定的,我炒菜比言芝強多了,教她,她都學不會,沒悟性,以後肯定還得我親自下廚。她樂了,笑得很和藹。
蔡言芝耳朵尖,咳嗽了兩聲,以示警醒。
蔡言芝見母親還有繼續家務下午的趨勢,心疼道:“媽,你就彆弄了,讓趙甲第一個人做去。”
她瞪了一眼女兒,洗手後拉著趙甲第一起坐下。
蔡衝看似陽光燦爛地笑道:“姐,等下一起去泳池遊泳吧,可以調水溫的。”
趙甲第接話道:“對對,你姐身材很好的。等下我們兩個多看幾眼。”
姐弟倆的母親溫婉一笑。
又是損人不利己的殺手鐧,這可是趙家村頭號有誌青年的獨門絕學。果然,蔡言芝隱有怒氣,把“心懷不軌”的蔡衝和從中作梗的趙甲第都化為灰灰,原本遞給趙甲第的茶杯沒了。蔡衝強忍怒火,低頭咬牙喝茶,抬頭後,又是一棵青春活潑友善溫良的小校草。喝茶的時候,接到蔡槍的電話,說下班後馬上趕來鎮上,看能不能一起吃飯,是他們母親接的電話,蔡言芝直截了當說媽,你胃不好,要準時吃飯,彆等蔡槍。見母親神情猶豫,蔡言芝拿過手機,對蔡槍重複了一遍,那頭的蔡槍笑道姐,那行的,隻要記得在鎮上等我就成,我儘快趕來。
晚飯在老字號的魚味館進餐,蔡大美沒敢拉上縣府裡的領導哥們,老實巴交地單獨前往,趙甲第吃魚很蹩腳,需要小心挑刺,所幸還有一些山筍石衣野蕨菜之類的特色菜,蔡大美問起了一些老丈人很想問也必須問的事情,例如趙甲第你是哪裡人啊,家裡人乾什麼的,你現在做什麼啊。於是趙甲第就回答說ts人,家裡做生意的,我現在在給一些公司做模型產品。蔡言芝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嚴格來說趙甲第還是很實誠的孩子嘛。蔡大美一驚一乍的,自我暗示後覺得這個年輕人很含蓄,很低調,很不錯,尤其是那個模型產品啥的,聽不懂整不明白,但琢磨著肯定是大事業。趙甲第那車子他根本不認識,特地偷偷拍了照,下午跟領導們展示了一下,這才知道叫賓利,比女兒那部瑪莎拉蒂還要昂貴。
在男人看來,一切就像他的名字,大大的美好!
吃完飯,七點鐘左右,他們去千島湖廣場散步,蔡槍也開著一部掛省委牌照的奧迪a6趕過來,停在廣場附近,處處被趙甲第壓過一頭的蔡衝終於找到靠山,立即由無精打采變成興高采烈,就喜怒不露於色這點來說,童年時代就順風順水的少年終究敵不過親哥哥蔡槍,年紀小是一部分原因,主要是順境太多,逆境太少,孩子哪裡清楚姐姐身邊這位貌不起眼的哥們,是跟李檀那種級數甚至要超過蔡槍一級大仙人物稱兄道弟的家夥,在姐姐私人射擊場玩格洛克進步神速、能一天把軍用吉普開翻五六次的怪胎。
蔡槍見到趙甲第,神情比以往幾次多了幾分難以言明的複雜,主動握手。
蔡槍與他第一次見麵,是出麵請這個尚且稚嫩的年輕男人去家教,他主動坐在了副駕駛席。
隨後幾次不溫不火的接觸,這個對蔡槍來說能算孩子的家夥以不可思議的驚人速度融入了他姐的圈子,是生活圈,而非事業圈!他除了小果兒和小強,成為這麼多年唯一一個吃過她燒的菜的男孩,或者說男人。狡詐如狐凶悍如狼,強大如司徒瀚海,也當著蔡槍的麵自嘲是借那小子的東風,才有幸吃到蔡言芝的飯菜。
這一次,又不一樣了。
因為杭州的李檀,劉欣,加上樊龍泉這個在江浙一帶幾近無敵三叉戟。
朱峰平的瞬間落馬,讓有心人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氣息。
一向自負的蔡槍甚至有點悲哀無奈地發現,再也無法俯視小瞧這個叫趙甲第的家夥了。
畢竟今天為止,他即便有了宋秘書長做靠山,也無法與李檀那位道行高深的浙江政壇新貴平起平坐,明年等李檀毫無懸念地成為省府秘書長,他就更無法媲美,說不定這輩子都要無法望其項背。
在湖邊散步的時候,蔡衝提議道:“我們去k歌吧?”
趙甲第一陣頭大,看到他這種表情,校園十佳歌手的蔡衝立即來勁了,拉著哥哥蔡槍做盟友,甚至連母親那邊也撒嬌起來。蔡大美也持讚成態度,他一直對這個兒子百依百順,女兒很長麵子,大兒子蔡槍也漲臉麵,小兒子蔡衝也不錯,學習,籃球,乒乓,唱歌,演講,都拿得出手,加上嘴甜,不僅做父親的蔡大美,蔡衝的母親也很溺愛。蔡言芝不想難得的大團圓掃興落幕,就答應下來,本來蔡衝說開車去一家檔次好點的ktv,蔡言芝說就近原則,廣場就有一家,一行人直接走過去,蔡衝當仁不讓成了麥霸,活躍異常,蔡槍也點了幾首,唱功平平,趙甲第和蔡言芝不知道是心有靈犀和事先說好,都保持沉默,隻是給兄弟兩個禮節性鼓掌,蔡大美自告奮勇上去唱了兩首老歌,老掉牙的那種,六零後七零後才聽說過的。
蔡衝有意要讓趙甲第出醜,使勁慫恿他上去唱,趙甲第笑了笑,就點了首《都是月亮惹的禍》,原先還好,就是不著調,唱到最高潮那句“怎樣的情生意動,會讓兩個人拿一生當承諾”的時候,徹底破音了,但他還是堅持著吼了上去,一點不介意出糗,而蔡言芝很捧場地鼓掌起來,並不是象征性的那種,她母親和蔡大美也微笑鼓掌,蔡槍的掌聲也誠意,蔡衝明顯就敷衍許多。
k歌草草結束,除了蔡大美,其餘人員都回到天嶼彆墅,蔡槍小坐了一會兒馬上就要回杭州,出門的時候父母和弟弟蔡衝都送了,最後分彆,蔡槍打開奧迪a6車門前,把蔡衝喊住,拉到身邊,猶豫了一下說道小衝,不要招惹他了,你姐十有八九不可能跟他有結果的,你一個小屁孩吃哪門子醋。蔡衝倔強道哥,我就是看他不爽,陰陽怪氣的,怎麼配得上我姐!蔡槍賞了一個板栗,笑道有你陰陽怪氣?蔡衝冷哼一下。蔡槍摸了摸他的腦袋,語重心長道小衝,彆把心裡想的掛在臉上,尤其彆以為掩飾得彆人都看不出來,這樣很不聰明,你的腦袋瓜不錯,爭取以後比哥強,最好能站在哥的肩膀上,這樣你才能看到你姐那個世界的風景。蔡衝愣了一下,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頭。
誰家沒有難念的經?誰家沒有各自的艱辛曲折和處世智慧,理想奮鬥和野心崛起?
蔡槍輕輕歎息,坐進車子,揮揮手,沿著彆墅區的私家車道下山。
蔡言芝站在陽台上,一直注視著樓下兄弟兩人。
那雙丹鳳眸子,因為往往過於犀利冷豔,顯得與桃花無緣。
她等蔡衝轉身的時候,離開陽台,來到母親房間,母女說著溫馨輕快的話題,等母親睡去後,蔡言芝才輕輕走出房間,來到客廳,去酒櫃拿了一瓶酒,打開後,隻是還沒喝就覺得索然無味,對著酒瓶酒杯發呆。剛跑下山跑上山逛蕩了一趟的趙甲第出了一身汗,問道去不去遊泳?蔡言芝搖搖頭,趙甲第笑道是千島湖,不是那犄角旮旯的破遊泳池。
蔡言芝眼睛一亮,趙甲第不給她猶豫反悔的機會,說道我拿毛巾肥皂什麼的,你去開車,或者跑去也行。等蔡言芝回過神,趙甲第已經搬來一堆東西扛著,蔡言芝隻得跟著他一起走出房子,走了幾步,說等等,五六分鐘後,再下樓的時候她拎了一個環保袋,驅車來到千島湖畔,趙甲第沒有像往常那樣調戲蔡姨,脫得隻剩四角褲衩,縱身一躍,紮猛子下去,狗刨向前。
蔡言芝鬆了口氣,輕輕脫掉外麵的衣物,上樓後她換上了一身放在房間沒有用過的泳裝,典雅風格,即便是保守款式也掩藏不住她的尤物身材。
她魚躍而入,動作要遠比趙甲第來得輕靈優美。
趙甲第依然隻會狗刨向前,如果是潛泳,不知為何,他永遠紮猛子下去是什麼地方,露出水麵依舊是在原地,刨得再賣力也改變不了這個悲哀現實。
遊了五百米左右,趙甲第有點扛不住,準備返回,轉頭一看,水麵平靜如鏡。
蔡姨人呢?
腳底似乎被誰纏住,一下子將他拖拽下去,力道生猛霸道,措手不及的趙甲第本來就水性不佳,立即遭殃,他媽的難道真有水鬼?趙甲第嗆了很多口水,好不容易掙紮上來,看到身邊多了個一臉稀奇促狹表情的蔡姨。
趙甲第一邊撲騰,一邊苦笑道:“姨,如果不希望像上次在黃浦江那樣拖一條死魚,就彆玩了。”
蔡言芝瞬間消失在水麵。
趙甲第又被拉下去,吃了很多口水。
陸戰,玩槍,玩弓,說不定加上單挑,都似乎敵不過這娘們。
水戰,依舊完敗。
我草。
趙甲第等她浮出水麵,立馬賣力狗刨回去。
蔡言芝饒有興致地在他身邊遊曳轉悠,如同一尾絕豔空靈的美人魚。
趙甲第膽戰心驚,狗刨愈發癲狂,差點手腳抽筋。
還差五六米就可以順利上岸了,趙甲第鬆了口氣。
嘩一下,他又被蔡言芝拉下水麵,這一次格外淒慘,在他真以為這娘們要“謀殺親夫”的時刻,她托了他一把,送到岸邊。
趙甲第坐在岸邊大口喘氣,幾乎暴走道:“草,老子以後再不跟你一起遊泳了!”
蔡言芝依然停留在水中,悠閒遊蕩,不以為然。
趙甲第跑去從褲兜找到煙和打火機,坐回岸邊,點燃一根煙,有句古詩怎麼來著,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現在就挺有這個意境,凝望著不遠處優哉遊哉的女人,趙甲第躺下去,吐著一個接一個的煙圈。
不知不覺,蔡言芝趴在了他身邊,注視著他。
趙甲第沒有轉頭,她也不肯說話。
她打破沉默僵局,輕輕道:“喂,你裝深沉呐?”
趙甲第咧開嘴笑道:“我有什麼深沉可以裝的,有你在,我永遠是個孩子,可能境界還比不上蔡槍,最多比蔡衝稍微好點。”
蔡言芝笑了,柔聲道:“呦,變得有自知之明了,姨口頭嘉獎一次。”
趙甲第摸出第二根煙,煙頭對煙頭,不用打火機,點燃,他想其實有煙癮也不壞,慢性自殺就自殺吧。天有不測風雲,多少有誌青年和勇士猛漢死在了煙槍酒鬼的前頭。
蔡言芝笑道:“給姨抽一口?”
趙甲第乾脆道:“不給。”
蔡言芝沉默。
趙甲第自顧自哈哈笑道:“得好幾塊錢一根呢,不舍得。”
蔡言芝那具曲線畢露的身軀似乎靠近了一點。
兩人繼續沉默良久。
趙甲第抽完一根煙,彈掉煙頭,雙手墊在後腦勺上,閉上眼睛輕聲道:“在很多女孩子麵前,我必須堅強,甚至會有點裝b,隻要在乎我的她們需要我,我必須扛起一些責任,但跟你在一起,在能保護你之前,我不介意幼稚一點,小醜一點,嘩眾取寵一點。可總有一天,我能護在那個叫蔡言芝的女人身前。而不是站在你身後,喊你蔡姨!”
蔡言芝身體顫抖了一下。
她坐在趙甲第身邊,雙手抱膝。
趙甲第也坐起來,不敢看她,直勾勾望向遠方。
蔡言芝突然側過身子,攤開手,撅著嘴巴道:“姨冷了,抱抱~”
趙甲第緩緩轉頭,再狠狠轉頭,“不了,你會後悔的。”
蔡言芝收回手,笑道:“趙甲第,你這是裝b哦。”
趙甲第點頭道:“對的,但我總有一天會牛b的。”
蔡言芝繼續抱膝而坐,將下巴擱在膝蓋上。
趙甲第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將手掌放在她下巴和膝蓋之間,微笑道:“姨,蔡言芝,總有一天我要牛b到能日你!”
蔡言芝安心將下巴靠著他的手心,眨了眨眼睛,“我等你。”
停頓了一下,悄悄紅著臉,軟軟糯糯道:“等你來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