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禦膳閣大廳忽然氣氛詭異,滿屋子奴婢沒有一個敢抬頭,樂師們吹的跑調難聽,歌舞姬們扭的就像抽筋,而皇子們臉色皆是陰沉萬分,娘娘們更是臉僵的像剛整過容。
“雲軒!你覺得你有能力當太子麼……”
順堯帝端起酒杯笑的十分玩味,他自然清楚趙官仁連野種都不是,完全就是個不相乾的外人,但在其他人看來,趙官仁已經是個入了宗人府,正兒八經被冊封的親兒子了。
“父皇!不是能不能,而是想不想……”
趙官仁站起來笑道:“難道我當個逍遙王爺他不香麼,非要跑到宮裡來日理萬機,每日跟大臣們虛與委蛇、唇槍舌劍,我圖什麼,再說我姓趙,陳家江山還能出個趙姓太子麼!”
“啪~”
趙官仁忽然走到妖月公主身後,一拍她的肩膀,笑道:“十七姐!女人就是女人,格局實在太小了,凡事不要隻盯著眼前,你應該說看好咱六哥,他才是最佳的備用太子!”
“我……”
六皇子的臉色猛然一變,此時點他名可不是好事,但他老娘卻笑道:“皇兒你緊張什麼,你十九弟在誇讚你呢,一向老實忠厚,文韜武略,好好打磨打磨定能成大器!”
“嗬嗬~”
妖月公主親昵的拍著趙官仁的手,笑道:“十七弟說的對,我女孩子家家沒見識,大哥跟九哥如今被禁足了,咱六哥才是最大的贏家,哦不!應該是最佳的太子人選,父皇可得好好培養喲!”
“我也覺得老六不錯,孝順又懂事……”
白淑妃不知死活的插了句嘴,佟貴妃急忙在桌下踢了她一腳,但順堯帝又靠回椅子上笑道:“雲軒!你和稀泥的本事可真不小啊,但朕就要聽你的意見,你不要攛掇你十七姐!”
“父皇!既然是吃家宴,那兒臣可就胡說八道了啊……”
趙官仁攤手道:“雖說虎父無犬子,可兩頭小老虎已經被禁足了,在座沒有一個能打的,為何?籠子裡長大的老虎不是老虎,隻是虛有其表的家貓,外麵一個小縣令都能把他們玩死!”
“放肆!你說誰是貓……”
四名皇子同時拍案而起,生母們也怒的咬牙切齒,唯獨妖月公主幸災樂禍的笑道:“誰搭腔誰就是貓,你們從未經曆過殺伐,連衣裳都不會自己穿,你們也想當太子,可笑!”
“父皇!我把人得罪完了,最後說一句……”
趙官仁又笑道:“咱大順若想千秋萬代,您一人給他們發五十兩,隻派倆侍衛跟著,不許表明身份,不許外人暗中協助,一年後看他們誰在要飯,誰在大宴賓客,太子人選一目了然!”
“五十兩?”
一名皇子怒道:“你怎麼不說五兩,五十兩吃兩頓飯就沒了,我看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拿五十兩去活一年啊!”
“看來諸位兄弟對我並不了解啊……”
趙官仁笑道:“我初到蘭台時讓人搶了個精光,連頭發都給我一刀絞了,蘭台縣令可為我作證,我是光著屁股進的縣城,三個半月之後我來到了這裡,與諸位兄弟把酒言歡!”
“你扯謊!這怎麼可能……”
六皇子也驚怒的指著他,然而妖月又嘲諷道:“你們連人家的老底都沒摸清楚,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幸好十九弟姓趙,他若是姓陳的話,你們連出去要飯的機會都沒有!”
“雲軒說的在理,籠子裡養不出猛虎……”
順堯帝掃視著四位皇子,說道:“朕雖不是身經百戰,可也曾浴血疆場,深知江湖險惡,多年的曆練才讓朕穩固了江山,若是葬送在你們幾個手裡,朕有何顏麵去麵對列祖列宗!”
“皇上!”
周皇貴妃急聲說道:“五十兩連買匹好馬都不夠啊,你可莫要聽那瘟……趙雲軒慫恿,自從他入了京城之後就沒有一天安寧,後宮也給他鬨的雞犬不寧,妾身懇請皇上三思啊!”
“皇貴妃!您想說我是瘟神吧……”
趙官仁挺起胸膛笑道:“沒錯!本王就是瘟神下凡,所經之處必定是雞飛狗跳,魑魅魍魎通通顯了原現,好似華服下的爛瘡,看著都是儀表堂堂,隻有扒了衣服才知道,誰長了一身的膿瘡!
“說得好!十七姐敬你一杯……”
妖月主動站起來喝了個滿杯,端親王的老娘也終於笑道:“小十九果然是一身正氣,敢作敢為,多少年都沒聽到這些肺腑之言了,儘是些阿諛奉承,小十九真乃我大順之福啊!”
“膿瘡不擠不愈,玉不琢不成器……”
順堯帝大聲說道:“十日後凡年滿十五歲的皇子,褫奪王位,改名換姓,每人發五十兩滾出京城,配兩名場衛隨行監督,一年後回京複命,向朕展示你們闖蕩的成果!”
“皇上!”
周皇貴妃又急聲說道:“那太子之選可如何是好,國不可一日無儲君,這會動搖國之根基的呀!”
“混賬東西!太子還在東宮,什麼時候沒有儲君了……”
順堯帝憤怒的一拍桌子,嚇的周皇貴妃慌忙跪在了地上,六皇子也差點被他這愚蠢老娘給氣死。
“姐姐!”
端親王老娘也冷笑著說道:“您也太心急了吧,皇上此舉正是想讓各皇子成材,穩固我大順的根基呀,我小兒三日後第一個出發,去最窮的禹州開荒,為各皇子做出表率!”
“聽好了!不準去南方富庶州府,要去就去窮地方……”
順堯帝指著皇子們說道:“你們休想偷奸耍滑,朕會派人暗中盯著你們,誰要敢私通地方官,讓皇親國戚暗中資助,朕就讓你們永遠待在山林之中,當個鄉野村夫!”
“路上誰給做飯,誰給侍寢,我路都不認識,怎麼去啊……”
一位十幾歲的皇子居然被嚇哭了,順堯帝抄起個勺子砸在他頭上,怒聲大罵道:“你這副窩囊樣還想當太子,江山給了你也得讓彆人搶了去,不會去就給我死在路上,朕不差你一個兒子!”
“各位兄弟,我知道你們現在很恨我……”
趙官仁說道:“可寶劍鋒從磨礪出,不磨礪沒人能守得住江山,趕緊利用這十天學習基本常識,市井門道,千萬不要泄露身份和蹤跡,人心險惡,你惦記彆人的銀子,彆人惦記你的人頭!”
“……”
六位成年皇子的臉色全白了,包括三十多歲的六皇子也一樣,沒有獨立生活過的人,逼著他們出去流浪,那感覺無異於天塌地陷。
“滾吧!不想去要飯就好好的學……”
順堯帝很不耐煩的一揮手,六位皇子如喪考妣般出去了,各自的老娘也慌忙跟了出去,隻剩幾個小屁孩坐在隔壁桌上,可也嚇的手腳發抖,生怕將他們也給攆出去。
“他娘的!”
順堯帝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怒聲罵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全都他娘的是廢物,讓十九一句話嚇的臉都歪了,他們也就會窩裡鬥,你們怎麼就生了這幫廢物點心?”
“皇上!”
劉皇貴妃替他斟了杯酒,說道:“這不都怪您偏心麼,隻顧著培養老大和老九,將他們養成了兩隻小老虎,剩下的自然不及他們啦,換老九他們出京呀,肯定是如魚得水!”
“十九說的沒錯,除了他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順堯帝悶著頭開始吃菜,不過誰都看出來了,順堯帝的口風開始鬆了,但順堯帝又忽然問道:“雲軒!你幫朕辦了這麼多差事,朕還沒有好好賞賜過你,這次你想要什麼,儘管提!”
“我想要個父皇的妃嬪,抱回家睡覺……”
“噗~”
金無命一口酒噴的滿桌都是,妖月公主也跟見了鬼一樣,其她妃嬪更是猛地捂住了胸口,一臉驚恐的望著他,小郡主則呆呆的張大了小嘴,甜羹流了一下巴都不知道。
“哈哈~”
順堯帝伸手摟住了劉皇貴妃,爽朗的笑道:“你膽子不小啊,沒少在後宮覬覦朕的女人吧,但朕今日心情好,你看上誰了朕就讓你帶走,上到皇妃貴妃,下到才人淑女,但無不可!”
“我瞅瞅啊,看哪位娘娘漂亮……”
趙官仁笑眯眯的看向了白淑妃,白淑妃撇著嘴一臉不屑,根本不信他敢選自己,佟貴妃則比她有城府許多,夾起一顆花生扔進嘴裡,權當趙官仁在嘩眾取寵而已。
“父皇!聽說母乳養生,兒臣也想延年益壽……”
趙官仁抬手指向了白淑妃,白淑妃猛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火急火燎的看著順堯帝卻說不出話,而順堯帝則眯眼打量著她,冷笑道:“你可知她剛替朕生了個皇子啊?”
“滋溜~”
趙官仁猛灌了一口酒,笑道:“知道啊!您兒子不就是我兄弟麼,我還能虧待他們母子不成,反正她是您的妾,咱父子倆誰睡不是睡啊!”
“你好大的狗膽……”
順堯帝猛地起身砸碎了酒壺,嚇的滿屋人儘數跪伏在地,這下連佟貴妃都給嚇壞了,沒想到趙官仁真的狗膽包天,真敢睡皇上的女人。
“皇上!您若是反悔了就當兒臣喝多了吧……”
趙官仁拿起酒壺又灌了一口,順堯帝指著他怒聲道:“喝幾口貓尿你就得意忘形,拿著玩笑話來擠兌朕,好!朕今日就把白淑妃賞賜於你,大的小的全都給你,我看你能猖狂幾日!”
“皇上!不要啊,我是您的妃子啊……”
白淑妃驚恐萬狀的猛磕響頭,但順堯帝卻憤怒的拂袖而去,大聲道:“朕金口玉言,答應了就不會反悔,白淑妃入永史王府當側妃,從此不得進入後宮,你兒子也跟他姓趙!哼~”
“……”
一屋子人全都懵逼了,實在是太刺激了,但趙官仁卻一把拽起白淑妃,獰笑著說道:“小賤人!四處罵老子瘟神是吧,還辱罵本王的夫人,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給本王帶走!”
“是!”
羅檀猛地跳過來將她攔腰夾起,直接把哭喊的白淑妃給帶了出去,趙官仁也揮手叫上妻妾們,猖狂萬分的大笑著離開了。
“這、這怎麼回事啊,他沒喝幾杯啊,怎麼就瘋了……”
金無命呆呆的環顧著娘娘們,可滿桌的女人全都傻了,包括妖月公主都搖著頭呢喃道:“他絕對沒有喝醉,可為什麼要找死呢,這對他有什麼好處,不應該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