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鏘!咚咚鏘……”
大順京都的十裡長亭外,一大早便人頭攢動、鑼鼓喧天,舞龍、舞獅、英歌舞和秧歌隊更是齊上陣。
“好久沒這麼熱鬨過了……”
器宇軒昂的龍女皇站在長亭中,永寧也帶著雙胞胎兒女身在其中,還有趙王府一家老小和眾親屬,喜氣洋洋的翹首以盼。
“來啦!趙王爺騎鐵牛凱旋而歸啦……”
漫山遍野的民眾集體歡呼了起來,卞香蘭等女激動的拉著兒女,淚眼婆娑的站在了官道中央,遠遠就看到一支龐大的騎兵隊,高舉紅色的“趙”字大旗,領頭的則是兩台軍卡。
“叭叭叭……”
歐寶軍卡囂張的鳴著喇叭,嚇的群眾們又叫又笑的躲到兩旁,可騎兵隊走近了他們才發現,風塵仆仆的趙家軍鐵甲殘缺、血跡斑斑,兵刃不是斷了就是卷了刃,一副浴血沙場的慘烈模樣。
“吱~”
兩台軍卡緩緩停在了長亭外,趙官仁笑著從副駕上跳了下來,雖然他已經痊愈了,可一套軟甲爛的比誰都可怕,臟兮兮的長發隨意盤在腦袋上,血液粘著稻草夾雜在其中。
“老爺!”
卞香蘭等女哭著撲了上去,鑼鼓喧天的場麵頓時安靜了下去,等將士們集體下馬之後,百姓們全都自發的彎腰鞠躬,連主帥趙官仁都傷成這樣,可想霸山之戰有多麼殘酷。
“大順和大漢的將士們,你們是我們的英雄,請受朕一拜……”
龍女皇眼眶濕紅的走出長亭,來到路中央深深的拜了下去,而一國之君主動彎腰行禮,這姿態擺的頓時讓百姓山呼萬歲,將士感動的同時也受寵若驚,紛紛抱拳鞠躬。
“鄉親們!安樂來之不易,大家一定得珍惜啊……”
趙官仁自然也得上前表個態,屍人覆滅,吉國滅亡,百廢待興,接下來還有一大堆的事要做,沒有幾年都消停不下來,但他隻需要定下基調,一切都有龍女皇去安排。
“兄弟們!撒糖,把土特產都拿出來分享……”
趙官仁走到長亭邊大手一揮,疲憊的將士們頓時亢奮了起來,大把大把的糖果往田間撒去,鑼鼓聲和鞭炮聲又響了起來,這時候根本不分哪國人,反正很快就會合並成大漢國。
“泱國使臣何在……”
趙官仁大馬金刀的坐進了長亭,曾經的泰平天國使臣,如今的泱國大使立即跑了進去,恭恭敬敬的跪在趙官仁麵前。
“老小子!回去告訴你們天王白沙央……”
趙官仁指著他說道:“年底讓他來霸山叩見大漢皇帝,接受大漢的封賞,本王用項上人頭擔保,讓他平安回島做個逍遙王爺,如果他不來,本王就親自登島去問候他媳婦,聽懂沒有?”
“下官遵命!下官一定把話帶到……”
使臣麵色煞白的磕了個頭,苦歪歪的退了出去,趙官仁現在的聲望可謂天下無敵,他若想開國當皇帝,分分鐘就會有人砍了龍女皇,泱國即使隔著海也得掂量掂量。
“雲軒!昌國和柔然如何解決……”
龍女皇目光炯炯的靠了過來,趙官仁起身說道:“昌國一幫窮到底掉的非洲老黑,巴不得你給他們封個王,漠北柔然也歸順了大漢,但是絕不能跟他們王室通婚,派人去長期監督就行!”
“為何?”
龍女皇詫異的看著他,永寧則抱著小皇帝不屑道:“這還用多言嗎,草原八大部的公主和王後,誰肚子裡沒有他的種啊,如今恐怕已經滿地亂跑了吧,跟他們通婚不就是近親麼!”
“混賬!你居然睡到漠北去了,我捶死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龍女皇羞憤的捶了他一拳,趙官仁一把抱過了她閨女,又順手扛起了永寧的小公主,這才踢了一腳小太子的屁股,大喊道:“孩子們!全部上鐵牛,咱們一起去蘭台祭祖!”
“哦!玩鐵牛嘍……”
孩子們全都興奮的往卡車上爬,龍女皇急忙追出來問道:“趙雲軒!你好好的去什麼蘭台啊,蘭台哪有你家的祠堂,你先跟我回京再說,我有好多事要跟你商量呢!”
“商量個屁!你當皇上還是我當皇上啊……”
趙官仁扛著兩個小公主,說道:“當初說好了,我打江山你來坐,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以後少來煩我,我現在就帶孩子們去蘭台玩,沒祠堂我就蓋一座,往後蘭台就是我家鄉!”
“你、你不回去了嗎……”
龍女皇吃驚的看著他,卞香蘭等女也驚喜的跑了過來,誰知趙官仁頭也不回的走向大卡車,高聲的念道:“駿馬堂堂出驛方,任從隨處立綱常。年深外境猶吾境,日久他鄉即故鄉!”
“王爺能文能武,實乃大才啊……”
眾官吏紛紛敬佩萬分的豎起了大拇指,趙家的女人們也聽明白了,在永寧帶頭衝刺下,通通欣喜若狂的往卡車上爬,丫鬟們也抱著軟墊爬了上去,兩台卡車自帶油桶,不怕半路沒油。
“陛下!卑職告個假,我也去蘭台……”
譚青凝急吼吼的喊了一聲,雙腿一蹬就跳上了第二輛卡車,趙官仁用力拍了拍車門,親自開車載著妻兒們出發了,急的龍女皇連連跺腳,一副老娘還沒上車的模樣。
“陛下!王爺把太子和公主帶走了,咱們要跟上去嗎……”
幾名宮女不知所措的走了過來,龍女皇則苦笑道:“趙家人骨子裡就流著不安分的血液,再大的皇宮對他們來說也是囚籠,讓他們好好感受一下趙家的家風吧,趙家人就應該野一點!”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
趙官仁和呂大頭各開一輛卡車,兩家幾十口人一起高唱兒歌,永寧和卞香蘭坐在頭車的副駕上,足足六個孩子擠在她倆身邊,緊張又興奮的望著老掉牙的儀表盤,還有兩個熊孩子不停按著喇叭。
“老爺!我們直接回蘭台嗎……”
卞香蘭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車頂燈,趙官仁伸手摸著她已是二胎的孕肚,笑著說道:“你們懷孕的可能會暈車,要是不舒服就回京城,開車過去估計得後天早上才能到!”
“哇!這麼快呀,那我一定得回去,自從來了京城就沒回去過了……”
卞香蘭堅定不移的點著頭,不過永寧卻靠在車門上問道:“你這麼急著去蘭台縣,一定有什麼特殊原因吧,而且我為何沒見到沈晴文啊,她不會在霸山出事了吧?”
“唉~我本來想救她,結果可能害了她……”
趙官仁搖了搖頭也不願多說,女人們也不好再多問,反正就當全家人一起郊遊得了,生死之戰已經打完了,誰都不想錯過團聚的好機會。
不過車上的大肚子不少,葛洛洛都已經懷胎五月,一路上孕婦們吐的吐、暈的暈,兩台車隻能走走停停,一會泡溫泉,一會打野味,王子公主們全都變成了野孩子,硬走了六天才達到蘭台縣附近。
“這不是漁田縣嗎?為何開到這裡來了……”
卞香蘭疑惑的趴在車窗上,順國的六月天不冷也不熱,鄉野間儘是綠油油的稻田,讓人看著就心曠神怡,而田間的農民們也驚奇的打量著他們。
“老哥!杜家村擱哪咧……”
趙官仁走到田邊說了句蘭台話,他穿了件非常時髦的紅色T恤,胸口繡了個大大的金色銅錢,下身是一條帆布牛仔褲,腳上也是最新款的帆布鞋,一家大小也都是差不多的打扮。
“往那頭去,繞過山就是咧……”
一位中年農民走了過來,接過趙官仁遞過來的香煙,忽然敞開自己臟兮兮的外套,居然也露出了一件藍色T恤,拄著鋤頭問道:“你這文化衫擱哪買的,要二百文不?”
“六百!奔馬縣買的……”
趙官仁比劃了一個手勢,誰知農民居然嘲諷道:“你知道你穿的是啥不,你胸口這塊是蘇家鎮出的仿絲,專門騙外鄉人滴假貨,批發價最多一百二,想繡啥繡啥,量大從優!”
“……”
趙官仁滿臉古怪的撓著頭,走回卡車邊對呂大頭說道:“你知道咱們買到假貨了嗎,咱這T恤根本不是真絲刺繡,而是人造仿絲!”
“不能吧?”
呂大頭摸著胸口的刺繡驚訝道:“順國奸商這麼刁鑽嗎,我這可是一吊錢的紀念款啊,不過他們的消息可真靈通啊,咱們才剛打了勝仗,霸山戰役的T恤就出來了!”
“可不!我都讓人宰了……”
趙官仁哭笑不得的說道:“這一路上你也看見了,我不在順國的幾年,順國的商業越做越大,仿真絲的材料都出來了,而且連農民都知道批發價,怕是不出十年就要變成商業帝國了!”
“還不是你乾的好事,你把他們領上了商業大道……”
呂大頭笑著搖了搖頭,不過趙官仁卻讓兩家人全部下車,隻留下家仆門在路邊看車,然後掏出一個指南針,一邊教孩子們辨認方向,一邊帶著所有人往山裡走去。
“咱們到底在找什麼呀,這鬼地方全是蚊子……”
永寧滿臉不樂意的跟在最後,可一直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停下來,兩家人來到了一座有水潭的小山穀中。
“找到了!這邊……”
趙官仁快步走到了山穀側麵,來到山腰上的一塊巨石後,跟呂大頭合力一推之後,巨石立刻滾落到山下,竟露出了一個半人多高的山洞。
“你們在外麵等著,小緊和大頭跟我進去……”
趙官仁掏出手電就往洞裡鑽去,進洞後沒多遠便豁然開朗,傾斜的洞穴也一路往下,大約走了一百多米深之後,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溶洞,還有一根黑色石柱半埋在地下。
“哇!開拓者號……”
歐陽錦舉著油燈驚呼了起來,黑色石柱的材料和造型,跟開拓者號的逃生艙一模一樣,但這明顯是斷裂的一部分。
“沒錯!這才是真正的開拓者號……”
趙官仁掏出了一顆小黑球,說道:“這不止是開拓者號碎裂的艙段,還是非常核心的一部分,隻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了!”
歐陽錦納悶道:“你找開拓者號乾什麼,明陽山不是有個更大的嗎?”
“回地球!”
趙官仁猛地把黑球按在了石柱上,黑球頓時亮起了藍色光芒,石柱也跟著嗡嗡的震顫了起來,藍色光路不停在縫隙走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