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飛簷走壁,橫跳街道……”
趙官仁站在醫院外的丁字路口,傻乎乎的咬著一根冰棍,仰望路邊的交通標牌,他隻能鬱悶的撓了撓頭皮,穿過斑馬線進入了一家服裝店,怎知老板娘是個金發碧眼的洋婆子。
“哈嘍啊!有賣男士內褲的嗎……”
趙官仁好奇的東張西望,服裝全都是很正常的現代款式,古裝和西裝則擺在同一個區域內,標牌上寫了三個字——禮服區!
“咋能沒有啊,你這是剛出院吧,過來!姐給你挑兩身……”
洋婆子居然一口東北大碴子味,嗑著瓜子從收銀台後扭了出來,趙官仁挑了兩件T恤和牛仔褲,還有幾條換洗的內褲,問道:“大姐!你這西裝挺不錯,我穿合適不?”
“有啥不合適的,誰祖上還沒幾個白人啊……”
洋婆子笑著說道:“小夥!你生的太有福氣了,長的真像五十塊,要是穿上一身紅衣服,簡直就像個大紅包,要不你試試紅色的古服,姐給你打個對折,保證不過千!”
“算了!大老爺們穿啥紅色啊……”
趙官仁瞥了眼禮服的價格,最便宜也要一千多塊,而李表姐隻給了他兩千塊,普通衣服還要花掉六百多,頓時覺得不管會飛簷走壁,還是飛天遁地,全都是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
“大姐!附近哪有賣小龍蝦的……”
趙官仁換上了衣褲之後,按照指引來到了夜市一條街,他總覺得擺攤的記憶太真實,不像是幻想出來的事情,不過真等他看到啤酒、燒烤小龍蝦,又找不到熟悉的感覺了。
“靚仔!進來看看,買劍送刀,買刀送匕首……”
一位赤膊大漢站在街邊招著手,他身後居然是一家寬敞的兵器鋪,各色冷兵器琳琅滿目。
“好多刀啊!”
趙官仁下意識的走了進去,放下袋子拿起了一把長直刀,左手大拇指一彈又一拋,出鞘的長刀立即彈到了半空中,讓他的右手一把抄了過去。
“漂亮!好身手……”
大漢鼓掌大喝了一聲,然而趙官仁卻被自己弄傻了,這一氣嗬成的動作完全沒過腦子,他納悶的搔了搔頭皮,隨手又劈砍了幾下,一種如臂使指的感覺油然而生。
“看來我以前練過刀啊,肯定不是賣小龍蝦的……”
趙官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可一問價格卻傻眼了,一把很普通的刀都要八千多,隻好挑了一把價值四百八的合金匕首,他也不知道為啥要買刀,隻覺得沒刀就沒有安全感。
“大哥!我是一個窮學生,匕首能送給我嗎……”
趙官仁一本正經的看著大漢,大漢差點沒氣到罵娘,憤怒道:“要錢和要飯的老子都見過,要刀的老子倒是頭一回見,沒錢就趕緊滾!”
“大哥!您看我長的像不像五十塊……”
趙官仁掏出了一張五十塊,放在臉邊做了個同樣的笑臉,跟著一把塞進對方的手中,笑道:“您是開門做生意的大老板,可不能趕走財神爺啊,我一定會保佑您大吉大利,財源廣進!”
“他娘的!我說怎麼看著你眼熟,算你狠!拿走拿走……”
老板哭笑不得的揮了揮手,趙官仁喜滋滋的跑了出去,忽然發現這一招屢試不爽,一條街從頭白嫖到底,總共也沒花上多少錢,人家還讓他經常來,並給他起了個花名——小五爺!
“怪不得我會把自己當成趙官仁,原來有這麼多好處啊……”
趙官仁開開心心的擼串,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鎮魂湖邊,整座城都是圍著鎮魂塔而建的,鎮魂廣場更是有數萬平方,縱使傍晚時分也香火鼎盛,無數善男信女在塔邊燒香跪拜,或者盤腿打坐。
“小姐姐!我出車禍失憶了,請問這些白衣人是乾什麼的……”
趙官仁走到一尊碩大的鼎爐旁,兩位年輕的美女剛燒完香退開,而鎮魂塔的玉石台階前,方方正正的坐了上千位白袍人,一個個都閉著眼睛五心向天,絲毫不受周圍環境的乾擾。
“鎮魂門的淨壇修士啊,他們在給鎮魂塔提供願力……”
兩位小姐姐好奇的打量著他,趙官仁順手遞了幾個烤串過去,但兩人卻連忙擺手道:“鎮魂塔前不能吃葷,你趕緊扔了吧,讓修士發現可就麻煩了,很快就是千禧大劫了!”
“千禧大劫?什麼意思啊……”
趙官仁將烤串塞回了紙袋裡,一位姑娘說道:“你連這都給忘了呀,魔界大軍每百年就要衝擊人界一次,魔王更是會在千禧年時卷土重來,萬一鎮魂塔的聖光熄滅了,那可就是滅頂之災了呀!”
趙官仁似懂非懂的問道:“怎麼沒見人進塔跪拜啊,還有什麼辦法讓聖光變得更亮嗎?”
“隻有大公無私的心願,才能讓聖光變得更亮潔……”
姑娘無奈的說道:“隻是自私的人越來越多,貌似虔誠也隻是在為自己祈福罷了,隻靠淨壇修士的願力,實在是杯水車薪啊,而且開塔人已經失傳兩百多年了,至今無人可以打開!”
“兩位小姐姐!你們懂的可真多,能再給我多說一些嗎……”
趙官仁對求神拜佛可沒興趣,醉翁之意隻在撩妹,伽藍世界的妹子們也很主動,帶他上前繞著鎮魂塔參觀講解,三人來到塔後的時候,趙官仁伸手在包漿的塔座上拍了一拍。
“來啦!雲軒,等你好久了……”
突然!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側麵響起,趙官仁下意識扭頭一看,塔座下的石門居然開了一道縫,他湊過去疑惑道:“你誰啊?我就一窮學生,沒錢搖簽算命,你們這招聘小師傅嗎?”
“唰~”
一團白光猛地從門縫裡射出,冷不丁鑽進了他的胸口,嚇的他一屁股摔坐在地,仰頭驚呼道:“有鬼啊,這裡有鬼啊!”
“你怎麼了?鎮魂塔前怎麼可能有鬼……”
兩位姑娘急忙把他扶了起來,麵無人色的趙官仁趕緊朝前指去,可定睛一看卻傻眼了,包漿的塔座下哪有什麼石門,甚至連一條裂縫都沒有,自己的胸口也沒有任何異樣。
“沒、沒事!可能是我的後遺症發作了,麻煩你們了……”
趙官仁倉惶逃離了廣場,跑進一條小巷才掀起了T恤,揉著自己白嫩又平坦的胸口,疑惑道:“不會是幻覺吧,可老頭為什麼叫我雲軒,莫非錯把我當做了五十塊不成?”
趙官仁惴惴不安的往醫院走,還在半路上買了部二手諾基亞,以及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可剛回到醫院他就怒了,外科還是把他轉到了精神科,進門就是一屋子神經病。
“媽了個巴子!老子又不是瘋子……”
趙官仁罵罵咧咧的走進了病房,雙人病房中隻有一位病友,三十六七歲的削瘦長毛男,一名小護士正在給他打吊水,潮濕的衣服褲子都晾在暖氣片上,連一雙登山鞋都濕透了。
“護士姐姐!這位大哥啥毛病啊,不會穿著衣服洗澡了吧……”
趙官仁警惕的打量著對方,生怕對方是個有攻擊性的神經病,但護士卻直起身來笑道:“你們倆是一對難兄難弟,他今早也在鎮魂湖中溺水了,醒來之後就說自己是個地球人!”
“喲~這可巧了哈,兩個地球人……”
趙官仁笑嘻嘻的放下了東西,等小護士出去後他立即關上門,掏出香煙坐到了床邊,扔了一顆給長毛男,笑問道:“看你這一口的大黃牙,肯定是杆老煙槍了吧,我叫劉子寧,你叫啥?”
“我叫呂洋,大家都叫我呂大腦袋……”
呂洋點上煙靠坐在床頭上,鬱悶道:“醫生說我精神分裂,還說我關於地球的小說看多了,可我就納了悶了,雖然我不記得怎麼掉湖裡的,但從小到大的地球記憶我都有,怎麼就分裂了?”
“你這口音是東北的吧……”
趙官仁也點上香煙說道:“咱倆的情況差不多,我也不記得怎麼落水的,還認為自己是趙官仁,連自家的門牌號都記得,東江市花崗區綠城花園,我懷疑鎮魂湖有貓膩!”
“臥槽!我在濱湳市上的大學……”
呂洋猛地坐直了身體,震驚道:“濱湳跟東江在同一個省,大學畢業後我考進了縣裡的教育局,東江我也去過好幾次,每次都住在那個豪庭大酒店,我還差點去東江九中當了副校長!”
“啪嗒~”
趙官仁嘴裡的煙掉在了地上,結巴道:“我、我初中就是九中的,濱湳我也很熟悉啊,我在東輝汽配城倒騰過二手車,而且你們那的立交橋塌了,一口氣壓死了五個人,對不對?”
“對對對!完全沒錯,市長都給撤職了……”
呂洋激動的拔掉了針頭,坐到他身邊興奮的說道:“小兄弟!咱們肯定不是神經病,百分之百是地球人穿越了,中午警察過來都查不出我是誰,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
“穿越應該不大可能,你看看這張五十塊……”
趙官仁掏出兩張五十塊遞給他,說道:“這張錢上印的就是趙官仁,他是一千年前的古人,我顯然不可能是他,而且我表姐已經找到我了,所以一定是鎮魂湖有貓膩,讓我承載了趙官仁的部分記憶!”
“照你這麼說的話,我又承載了誰的記憶……”
呂洋困惑不解的抓著頭皮,趙官仁立即從紙袋裡翻出了一本書,正是伽藍世界的編年史,他一邊翻一邊說道:“你這名字我好像看到過……你看!趙官仁的助手呂洋,綽號呂大頭!”
“我了個去!怎麼會這樣,其它錢上有呂洋的頭像嗎……”
呂大頭震驚的把書拿了過來,趙官仁搖頭道:“一百塊是趙子強,五十塊是他兒子趙官仁,二十塊是第一任女領袖陳冉,十塊和五塊是八大科學家,其他人並沒有留下資料影像!”
“可是……”
呂大頭疑惑道:“鎮魂塔我已經了解了,鎮魂湖的貓膩肯定來自鎮魂塔,可一座奇怪又神秘的寶塔,為什麼要把這些古代人的記憶,強行塞給我們呢,而且我完全不記得什麼伽藍世界?”
“正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趙官仁信誓旦旦的說道:“還有半年就是千禧大劫了,這將是伽藍世界最大的一次劫難,可能是鎮魂塔看咱倆天賦異稟,想讓我們承載先烈的意誌,拯救伽藍於水火之中!”
“嘔~”
“怎麼了?想吐嗎……”
“不知道!一聽你說什麼意誌就想吐……”
呂大頭擺手道:“有人說我被撈上來的時候,脖子上戴了一根大金鏈,但是下了救護車就不見了,肯定讓車上的人給偷了,你得幫我把鏈子找回來,賣了之後我請你吃大餐!”
“沒問題!我表姐是警察,包在我身上……”